“站住!”一个马府护卫拦下二人,厉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马府内院岂是你们能进去的?快快滚回去!”
陈衍向周冉悄悄施了个眼色,随即脸上堆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位大哥,您别误会,我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闹肚子,实在是忍受不住,只怕再拖延片刻就出来了......“
那护卫闻言顿时后退两步,捂着鼻子嫌弃道:“快走快走!那边左转就是茅房......呸!”
“多谢,呵呵......多谢。”陈衍拉起周冉,向那护卫指的方向匆匆跑去。
“喂!是左边,左边!妈的,真是两个土鳖,左右的分不清。”那护卫看着二人竟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不由怒骂一声,却也懒得去管了。
两人顺利的脱离了人群,来到一处墙角下,陈衍打量一周,确定周围没人,这才轻声笑道:“翻过这道墙就能进入内院了。”
周冉嘿嘿一笑,身子一蹲,示意陈衍先上。陈衍笑着点点头,轻轻踩上,悄悄露出半个脑袋,见墙对面无人,这才一用力,翻上了墙头,又伸手将周冉也拉了上来。
进了内院两人却犯傻了,马府二人都没来过,哪里知道内院的厨房在哪啊,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吧。
“娘的,这算白瞎了!”陈衍暗骂一声,后悔自己思虑不周。周冉也是满面苦恼,忽然间斜眼看到墙边堆放着几捆柴火,脑子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来。
“嘿!”周冉拉了拉陈衍,指着那堆柴火,努了努嘴。陈衍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喜道:“可行!”说罢,两人起身,一人挑起一担柴火,光明正大的在内院晃悠起来。
“站住!”一队马府护卫正在巡逻,忽然发现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挑着柴向自己这边走来,领头的护卫便大声喝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
“这位护卫大人,今个儿老太爷大寿,府内大摆宴席,厨房的管事特命俺们多送些柴火。可是这马府太大了,俺们头次来,不小心迷了路,还请大哥指一下方向。”陈衍弯腰谄笑道,语气中满是惶恐,听的旁边的周冉直撇嘴。
因为马府平日里确实经常让附近的村民来送些柴火时蔬之类的,再加上陈衍二人年纪都小,所以那护卫也没多疑,点了点头,指明了方向就让他们走了。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瞎话张口就来?”待两人走远了,周冉忽然有些好笑的问道。
陈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叫智慧,你好好学着点!”
“好,你说是就是吧。”周冉无奈道:“那待会该怎么投药?”
“对着厨子再扯几句瞎话呗。”
“......”
绕了几个弯,马府内院的厨房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兄弟二人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厨房的后面,透过窗户向里面窥视,这一看,却吓了两人一大跳。
“啊!”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偌大的厨房中竟然没有人,不,应该是没有活人!地上躺着七八具血淋淋的尸体!
“怎......怎么回事?”周冉脑子有些懵,结结巴巴道。
陈衍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响起一阵兵刃碰撞之声。陈衍身子一震,与周冉互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与疑惑。
“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好!”
二人倒也胆大,遇到这种事情反而主动的凑了上去,循着声音,小心翼翼的跑了过去。
马府内院,宴客大厅。
原本喜庆的气氛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声的压抑与恐慌。两拨人相持而立,泾渭分明。
其中一群人以一位身穿寿服的老者和一位脸有刀疤的中年汉子为主,正是马府今日寿宴的主角,马府老太爷。他身边的那位就是马府的客座武者,其余的人皆是马府的家人和今日前来贺寿的宾客,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围着二人身旁,时不时的偷偷瞄眼地上的残肢断臂,却又禁不住直打哆嗦。
在其对面则站着十余位青衣汉子,各个手持刀剑,剑尖还不停的滴落鲜红的血液,滴答的敲在马府众人的心头。
为首之人四十余岁的模样,白面无须,一双三角眼满是狠厉,“没想到今日是马老太爷的寿诞,我们兄弟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为首的青衣男子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来我马府又是所为何......何事?为什么无故出手杀人?”马老太爷颤声道,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了府内,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杀人,手段之血腥,简直就如魔鬼一般。
“哈哈哈哈......”青衣男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我们是何人,想必你身旁的那位兄台已经猜到了吧?”
所有人目光都瞬间投在了马府那位客座武者的身上,只见他额头冒汗,喉结不住的滚动,眼神一片死寂,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宋先生?”马老太爷询问了一声,见他不为所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不由轻晃了他一下。
“啊?!”宋先生一声惊呼,有些呆滞的看向他。马老太爷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试探道:“宋先生可知这几位是什么人?他们来此莫非......是找宋先生的?”
马府看似风光,其实也只是这穷山僻壤间的一家大户而已,平日里也只能欺负一些穷苦人,眼前的这几位青衣人一看就是手上没少沾血的武者,马老太爷自忖可从没得罪过这种人,所以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宋先生的仇家,特来寻仇的,马府是因此受了牵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几位可是......清秋教的?”宋先生并没有细思马老太爷的话,只是有些艰难的向对面的青衣人问道,这些人所穿的服饰和行事的手段,都和那个势力比较吻合。
“算你还有点见识,老夫乃清秋教枯木堂堂主李尧通!”领头的青衣人神色倨傲,随即便不再理睬他,扭头向马老太爷道:“不过......我们可不是为他来的,而是为马府而来!”
“啊!”马老太爷一惊,忙道:“不知各位英雄有何贵干?”
“为了一件东西!”李尧通轻描淡写道。
“不知是何物?若我马府有的话,一定双手奉上。”马老太爷连道,心中却苦思自己家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被高高在上的武者看上,听刚才宋先生的语气,他们的来头似乎还不小......
“呵呵......”李尧通轻声一笑,旋即神色一变,阴声道:“据我所知,天心玉就在你马府之中吧?识相的话就快快交出来罢!”
“天心玉?”马老太爷一怔,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未听说过。回首一看,见所有人皆是面带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天心玉是何物。
“怎么?”李尧通见半天无人答话,显得有些不悦,“不交是吧?好......”
马老太爷一惊,忙道:“李英雄,小老儿与家人皆不曾知道天心玉是何物,怕是......英雄所得的消息有误吧?”
“哼!”李尧通怒哼一声,“天心玉的消息乃我教中兄弟查探多年才得到的,怎能有误!既然你这老东西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动手!”身后众人齐声应是,就要拔剑而起。
马老太爷大骇,正要说话,却见身后冲出一个少年,正是他的孙子马自奇,马府中那个有习武天赋的后辈,宋先生的徒弟。
“自奇,快回来!”
马自奇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满面怒气的跑到李尧通面前,怒声道:“我爷爷说我家府上没有那什么玉,那就是没有!你们先前杀我府中之人,不磕头谢罪就罢了,还敢如此嚣张?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李尧通一乐,大声笑道:“我还以为之前杀了几个人,就把你们吓的没种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有骨气的。”马府的人听了,一个个气愤填庸,却没一个敢吱声。
“你师父是谁?”李尧通笑吟吟问道。
“我师父可是武者!就是这位......”宋先生看到马自奇将手指向自己,浑身一个哆嗦,接着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李尧通。
“武者?哈哈哈哈......凭他也配?”话音未落,只见青光一闪,马自奇只感到一阵风在脸前吹过,再定睛一看,李尧通依然站在原地,只是手中多了一件东西,他识得,那是他师父的脑袋!
“啊!”马自奇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马府其他人也反映看过来,急忙看向宋先生所在的位置,只见他身体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脑袋却没有,猩红的鲜血从脖颈喷出,溅了众人一脸。
“妈呀!”“宋先生死了?!”马府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先前虽然也很害怕,但心中仍念着有宋先生这个武者在,自己应该没多大危险。可如今见到宋先生还没出手就被对方取了性命,顿时就崩溃了。那些宾客霎时间全跑到一众青衣人面前,七嘴八舌的撇清与马府的关系,磕头乞命。
马老太爷一脸死灰,马府最大的保障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击杀,看来今日马府已经走到了尽头。
李尧通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满脸带着残酷的微笑,摇头轻晃。忽然间眼睛一撇,“咦?”他似乎在瘫倒在地的马自奇身上发现了什么。
马自奇惊恐的望着李尧通离自己越来越近,手掌缓缓向自己脖颈抓来,然后忽然间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