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到了，咱们下车吧。”顾临城下车去后备箱提了永远的行李，然后一行四人走进机场。永远看了看表，差不多时间Checkin了，掐表掐的挺准。
“你们回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那个昨天见过柴文广了，都办妥了放心吧，宋歌你赶紧带着甄羽月先消失！我跟我们家顾宝宝说几句悄悄话。”
“哎哟喂，你羞不羞啊，有你这么赶人的吗？”宋歌冲永远甩脸子。
“我们先走吧，去停车场那边等临城，”甄羽月拉拉宋歌，给他们俩留出时间好好说几句话。
“嘻嘻，临城，你说过的哦，会来美国看我的。”永远牵着顾临城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向前走着。
“嗯。”顾临城停下脚步将永远搂入怀中，“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离我很近，有的时候又会觉得你离我好远，不过我知道，我是那个牵着风筝线的人。”永远靠在顾临城的怀里，听到他有些无奈的言语，心里泛起一抹淡淡的忧虑，伸手环住顾临城的腰。
“临城，我不是风筝，就算我是，我也是一只不想再飘的风筝，好想回到你的手里。”
“好了好了，我没事，只是担心你。”顾临城揉揉永远的头发。
“别担心我，等你来看我哦，我要去登机了。”永远瘪瘪嘴，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顾临城手中接过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顾临城看着永远的背影，寻思着这是第几次看到这样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无奈转身离开机场。
永远到回到美国后，先去见了Mi，跟她道谢，然后就进入工作了。
恒远顺利度过危机，不过顾临城却还是没有好日子过，因为他被一个女孩缠上了。
“临城，你可千万别让赵永远知道啊，这妮子要是知道了，恐怕得见血。”永远要是知道自己在林硕心中是这样一个没有礼貌暴力乖戾的毒妇，应该会不折手段弄死他。
“小硕，最近老是有记者跟我，我对此十分困扰，麻烦你了。”顾临城的意思很明显，他因为吴漾的纠缠过得很不自在。
“我明白了，我来解决。”
“多谢。”顾临城挂了电话后就被宋歌损了一顿，宋歌难得抓到顾临城把柄，可以这样愉快的黑他。顾临城淡淡瞥了一眼宋歌。
“明天出庭，别丢人。”
“小爷我不打无把握之战，你就看好吧。”宋歌有绝对的信心明天就能解决掉他们这些小人。
“可惜，我不会去现场观摩。”顾临城笑着进了房间，只是这笑容落在宋歌眼里真是十分扎眼。
宋歌赢了官司是毋庸置疑的，全市都大幅报道了这次的事情，由于恒远老板是顾临城，这件事还上了娱乐版面，至此恒远和宋歌都在各自的圈子里树立了一定的威信，顺带一提，宋歌由于他得天独厚的美貌，还吸引了一票铁杆粉丝，估计今年A大法学院招生办会忙死。
“托你的福，院长居然叫我去拍个宣传片，说是放到网上，A大名声摆那儿呢，用得着要搞这些吗？我说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些结果才没有去现场的！”宋歌切身体会了一把被狂热粉丝追的感觉。
“嗯哼，没错。”顾临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兄弟的事。
“你！算你狠！”宋歌心想真是惹不起顾临城，才取笑他一回，就被折腾成这样。
“多谢夸奖。”顾临城荣辱不惊的样子真是十分欠揍。当然这只是宋歌的个人观点。
手机铃声恰当的想起来，肯定不是顾临城的，因为他从来不会把手机调到声音，宋歌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你认识甄羽月小姐吗？”
“嗯。你是？”
“太好了，我们这边是A市医院急诊科，甄羽月小姐现在出血过多正在昏迷中，我们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找到了你一个人的名字，能不能麻烦你现在来医院一趟？”
“怎么回事，我马上过来！”宋歌挂了电话，批了外套就要往外冲，顾临城看他那么着急，连忙穿了外套追出去。
“我来开车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羽月怎么了？”
“去市医院急诊科，羽月失血过多。”宋歌没有反对，他知道现在自己驾车还不如让顾临城送去，两人驾车迅速赶到医院。
宋歌在人群中寻找着甄羽月的身影，最后在急诊病床上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甄羽月，她因为失血过多，明显有些苍白的脸，紧紧闭着眼睛。宋歌一把抓住身边的护士问道。
“她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你是她？”
“我是她男朋友，她的父母目前不在国内，请告诉我怎么回事？”宋歌紧紧抓着护士的手有些微颤抖。
“送来的时候就这样的，车祸，说是一个人躺在马路上，一群玩夜场的路过看到打的120。”护士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就去找医生了。医生看到家属后，立马说明事态的严重性，甄羽月必须马上手术，但是宋歌并没有权利签署手术同意书。他都要跟医生闹起来了，好在顾临城在边上拉住他，示意他甄羽月似乎有了意识。宋歌连忙扑到床前拉起甄羽月的手。
“羽月，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
“医生，我自己可以签吗？”甄羽月轻轻握了握宋歌的手安慰他。
“可以，那你签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血液科和外科都已经准备好了。”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到甄羽月跟前，甄羽月颤抖着签下名字然后对宋歌浅浅地笑了一下又晕了过去。
“快！推进手术室，家属麻烦留步。”医生把顾临城和宋歌挡在了手术室外面，宋歌看着门关上，无力地蹲在过道上。顾临城不知道怎么劝他，这样的事情他自己经历过，所以知道所有的劝慰在这个时候都是没有用的。他安静的坐在边上陪着宋歌一起等。顺便好好想了一下这件事，毕竟这个时间点十分敏感，恒远和宋歌才赢了官司没多久，风头还没过，甄羽月就出了这样的事，不能排除有人故意为之，但是最好只是意外，否则这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就算是意外，也要把肇事者找出来，所有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宋歌第一次体会到生死离自己那么近，好像再向前一步，他和她之间就隔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时手术室开了，这才过去一个小时，医生出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宋歌。
“你是宋歌吧？病人在我要动刀之前忽然醒来，她要求在我们开始之前见你一面，你立马去换一件无菌服吧。”医生交代了一声，让护士带着宋歌去换衣服，宋歌浑浑噩噩换了衣服走进手术室，主刀医生把其他医生护士叫到外面讨论手术方案。
“你只有5分钟，抓紧时间。”然后离开了，把时间交给宋歌和那个用无力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哀求的女孩。
“你来了？”甄羽月苍白的脸庞露出疲惫的笑容。宋歌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镇定一点，宋歌，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甄羽月动动手指安抚他现在的不安。
“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你一起做，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我“宋歌有些哽咽。
“我知道，宋歌，你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为了别人放弃自己，好吗？答应我。”甄羽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
“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一定要醒过来。”宋歌另一只手紧紧攥紧了拳头。
“好，我一定会醒过来，我还没有看到你幸福呢，我一定会醒过来的，你叫医生进来吧。”甄羽月微微笑着，在宋歌起身的刹那攥紧了他的手。
“我爱你。”宋歌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那个人一定是甄羽月。
“想听我说你想听的话，记得一定要出来。”宋歌挤出一丝笑容离开了手术室，在那一刻甄羽月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手术正式开始，甄羽月在车祸时导致了严重的内出血，很多内脏都存在问题，需要打开腹腔进行严密检查治疗，所以整个手术过程长达12小时，顾临城陪宋歌等在手术室外，永远知道这边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
顾临城也不去管宋歌一直坐在地上，宋歌已经这样了，必须有个人挺住，他得去买食物还得关注其他的情况，替宋歌解决掉其他的麻烦，比如在这个医院上班赶过来看宋歌的姜梓菡。
“你别过去了，他现在应该不会想见你的额。”顾临城轻轻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你就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那里面的人对他那么重要吗？你让开，我去和他说，他是我弟弟。”姜梓菡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和顾临城僵持不下。
“姜梓菡，今天的事情最好只是一个意外，否则我和宋歌都不会善罢甘休的。”顾临城都根本不想面对姜梓菡，克制自己转身离开的动作，捏紧拳头背对着她。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是想去劝劝他，什么意外不意外，不是说了是车祸吗。”姜梓菡还是不肯退让，非要去手术室门口。
“你等手术结束再来吧，他现在不想见你，你要是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耗着，轻便。”顾临城直接不想理她，还好这时有个**过来找姜医生，姜梓菡算是有个台阶下，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手术室转身走了。
打发走了姜梓菡，顾临城回到手术室门口，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时间，他们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姜梓菡的父母，只能干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宋歌从地上一轱辘爬起来抓着医生的袖子就问里面的情况，医生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疲惫，无力的挥挥手。
“暂时没事了，血都止住了，一会推到加护病房去，观察半个月，这半个月最重要，要是没事，就应该不会有大碍了。”说完医生就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直接做各自的事情去了。顾临城把宋歌拉到身边，劝他回去休息他也不愿意，非要在那儿陪着她，顾临城见他情绪还可以就先自己回去收拾收拾，还要去公司一趟，还要找人调查这次车祸，这些事情就帮宋歌处理掉，看来那些人已经不耐烦了。
“远东，最近我会比较忙，公司这边就麻烦你了，因为这次官司，宋歌的朋友出事了，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顾临城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对面的远东嘱咐道。
“怎么回事，难道那位？”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过我看八九不离十，这边你盯紧了，免得又被钻了空子，我们仁善，本想就此作罢，双方相安无事，不过看现在这模样，他们不领我们的情，就不要怪我们跟他们没完，还有，想办法找到青木的漏洞，先毁了青木给那位提个醒吧，我得走了，你先部署，等我确定是他的手笔，再动手不迟。”顾临城起身整理衣装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向远东摇摇头，他和顾临城大学相识，对顾临城这个师弟却是真心拜服，即便当时他自持清高也不得不败在顾临城手中，从此不打不相识成为好兄弟，今天有人要对他们一起创立的恒远虎视眈眈，他的才华学时总也会有用武之地。
顾临城离开公司就直接到了一位私家侦探家中，这人是之前郑哥介绍的，据说早些年做娱记做得风生水起，堪称‘中国第一娱记’，后来改行做了私家侦探，一般人都不会找上他，第一是开价高，一般人吃不消，第二是他自己挑主顾，只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人才会有机会。
“卓先生，这件事情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谁还有能力接下。”顾临城坐在卓伟的书房里。
“哼，顾临城，看样子你很在乎这些朋友嘛。”卓伟举着紫砂茶壶喝着茶水，倒是顾临城进门后一口水都没得喝。
“卓先生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我想知道的我自然有其他的途径去知道，不过顾临城你这小子是笃定了我有件事没明白，才会这么自信坐在这里吧。”卓伟放下茶壶，笃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年轻男子。
“您问便是，您与邓哥是旧识，想着这层关系我才这样安然。”顾临城知道他人古怪，既然知道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怪人更好对付。
“爽快，你出道后我便对你有所关注，另外两个孩子一看就是喜欢这行的，倒是你表现得并不热情，果不其然，二十岁那年便退出圈子，当时老邓来找我，请我调查你为何不愿继续下去，我花了很多时间也曾去过你的老家，依然无果，娱乐圈的钱可比辛苦打拼好赚多了，你无父无母，到底是什么让你毅然放弃大好前程从新来过？”
“原来那时是你，我既然开口知无不言，就不会食言，我退出娱乐圈是必然的，原因有三，第一便是我在这个圈子里呆的越久就越迷茫所谓的梦想所谓的音乐，这样的迷茫催生我的离开之心，第二是想要保护所爱之人，娱乐圈的生活不能做到，第三则是父母的期望。”顾临城诚恳地向卓伟娓娓道来。
“好一个保护所爱之人，罢了，这次是什么事，听说你朋友伤着了？”
顾临城将自己的疑虑和所有事情发生的时间点都说给卓伟听，卓伟略微分析后决定彻底调查这件事，承诺一周时间即可得到确切结果，顾临城对卓伟道了谢后便离开了，回家替宋歌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就去医院，甄羽月依然在昏迷中没有醒来，看着宋歌焦躁的眼神顾临城只能摇摇头，自己没有经历，何谈感动深受？也不去安慰他了，陪他坐着就好。
“临城，查的怎么样了？”宋歌眼睛依然紧紧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甄羽月。
“现在还没结果，不过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放心，我都会替你办妥。”顾临城轻轻拍拍宋歌的肩膀。
“你说要真的是那个人做的，她会不会也知情？”宋歌的神色透露着深切的痛苦，仿若满室的空洞只有他一个人在漩涡中央，不知何去何从。
“宋歌，我不知道，只是你如今对羽月和对姜梓菡，是否已经有了抉择？”
“那一刻，我看到羽月浑身是血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眼神坚定，我知道就算全世界背弃我，她也会与我并肩作战，这样好的女孩子，怎能辜负？以前以为自己满心都是姜梓菡，后来羽月一直陪着我，我也就把她当成了我的一个习惯，我甚至逃避去想这些问题，这一次，只要她醒过来，我一定亲口告诉她我想和她一起去感受这世间的繁华与凋零。”宋歌抓起甄羽月的手轻轻诉说着自己的真心话。
“既然如此，我就祝福你们，宋歌，赶紧打起精神，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呢。”顾临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再黑的夜，也会有星星，再周全的筹谋总也有破绽。
“嗯，谢谢你，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