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墨走出叠魂塔,整个人木木的没有生气,他走下阶梯,余光中看见有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不用去祭奠阁跪着,”茗夏的嗓音清冷,“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沧墨忽然轻嗤一笑,旋即眼眸死寂的看向茗夏,“茗夏大人赢了,感觉一定很好吧?”
茗夏冷着双眼,淡漠道:“我并不希望是凉瑾。她做这样的事,我也很失望。”
“茗夏大人从来都觉得凉瑾跟您没有关系吧?既然如此,干嘛要说这种话?”沧墨淡漠笑笑,不置可否。
茗夏的语气没有变,血红色的双眸依旧冷漠:“我是觉得凉瑾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想看着她就这样被人利用。我讨厌利用别人,我也讨厌,那些利用别人的人。”
“凉瑾被谁利用已经无关紧要了。”沧墨的声音依旧冷,“我累了。茗夏大人,就像你说的一样,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如果可以,凉瑾的代价和惩罚我愿意去承受。”
“你承受得起吗?”茗夏道,“凉瑾诬蔑魔使,等同于诬蔑神界之皇。这样的惩罚代价,谁都负不起。沧墨,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要去为凉瑾赎罪,而是你要怎么去珍惜这一段凉瑾还活着的日子。”
沧墨的眼皮一跳,心口像是被刀子划开一样疼,他皱着眉,低声咬牙道:“凉瑾她……非得死吗?”
“镜沫离非得死吗?”茗夏冷然笑了笑,旋即收敛笑容,淡漠的看着沧墨,“没有人非得死,也没有人非得去帮一个选错路的人。”
“可是凉瑾只是被人利用的!她不知道!她只是为了我而诬陷你!”沧墨突然转身狠狠得瞪着茗夏,“如果这样她都要死。那茗夏大人您呢?光神域界里您就有两条人命,您怎么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见茗夏没有说话,沧墨失控的上前揪住茗夏的衣领,一声又一声的质问着:“你告诉我啊魔使大人!为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还可以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凉瑾就不可以?!为什么凉瑾就非得死呢?!”
茗夏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为什么啊……”沧墨的眼泪在那一刻如泉涌了出来,他怔怔笑起,眼底蓄满了泪水,“为什么凉瑾就不可以活下来,为什么凉瑾就非得去死……为什么你还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
他瘫倒在地上,久久都没有站起来。神域界的阳光依旧和煦灿烂,可是茗夏却忽然觉得这样长久以来温柔的阳光却突然讨厌了起来,照得人眼睛发晕,照得人全身发冷。
“别这样了好吗?”茗夏低眸凝视着沧墨,“如果凉瑾能做到我这个地步,她也不用死。”
沧墨怔怔的笑着,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落下,却什么话都不说。
“为什么我能活着,为什么我能杀了人都安然无恙?沧墨啊,你以为我没有受到惩罚吗?死是最好的解脱,我给凉瑾死的权利,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我可以不让她死,就让她一生一世困锁在叠魂塔内,日日夜夜的折磨她。你知道吗?待在叠魂塔里待久了,人是会发疯的,更何况是日夜都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你希望凉瑾这样吗?”茗夏歪着头,漠然开口,“你希望吗?”
沧墨的精神在那一刻彻底被击溃,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在茗夏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大哭了起来,他捂着脸痛哭的声音没有让茗夏淡漠的脸庞上露出任何神情来,她只是依旧那样冰冷的站在原地,黑色的服制让她看起来像一个不近人情的死神,提着自己冰冷锋利的镰刀,站在俯瞰世间的角度上,漠冷的看着人世间所有的痛苦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