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叔父,您说什么?”
朱瞻基和朱徽煣就像是两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朱松身侧,听到他在那呐呐低语,还以为在和他们说话呢。
“哦,没什么!”朱松摆摆手,道:“小宣,徽煣,这地方是我前两日偶然发现的,清静,鲜少人来,而且树荫成片,空气清新,最适合垂钓了。”
“垂钓?”朱徽煣挠了挠后脑,嫩声道:“松叔父,您之前不是告诉我,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这钓鱼算怎么回事啊,而且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说到这里,朱徽煣苦着张小脸,揉了揉小肚子。
“臭小子,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朱松赏了朱徽煣一记小暴栗,嘴巴里面又蹦出来几个新鲜词来:“你先忍一会,等钓到鱼,咱们就有东西吃了,而且还是纯野生,无公害,无污染,多好!”
“哦!”
朱徽煣苦着脸应了一声,不过却是将手中的钓竿给丢到了一边,他一个小孩子钓什么鱼?
朱松也不管他,拿起鱼竿在鱼钩上挂了点饵食,便直接甩入了河中,然后将鱼竿的另一头插入泥土里,等确定固定好后,便开始教朱瞻基怎么使用钓竿。
朱瞻基可比朱徽煣懂事多了,在朱松的教导下,在小孩子使来应该很困难的钓竿,竟然成功地将钓线甩到了秦淮河里。
小家伙见状,小脸上立马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剩下的时间就比较煎熬了,朱松还好说,毕竟上辈子八极拳里面不仅仅有外功练体,还有内功静坐。
多年的内位兼修,早就磨出了朱松的耐性。
可是两个小家伙可忍不了啊,单是饿着肚子不说,还不能到别的地方去玩,只要离开朱松的视线范围内,就会有身穿便装的王府亲卫把他们给抓回来,弄得两个小家伙很是郁闷。
瞅着两个小家伙那无比委屈的脸色,朱松在心下好笑的同时,也感觉很是头疼。
大明朝的娱乐手段实在是太少了,甭说手机、平板这些个高科技电子产品了,就连个自行车、魔方什么的都没有,俩小家伙才不过三四岁,正是不好哄的时候。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朱松突然眼睛一亮,对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道:“小宣、徽煣你们俩过来,想不想听故事?”
两个小家伙磨磨蹭蹭地来到朱松身边,听朱松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来了精神,一个二个狂点头。
朱松点点头,嘴边咧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好,那我就给你们俩讲个凹凸曼打小怪兽的故事!”
“奥涂慢?”朱徽煣很天真地问道:“松叔父,这奥涂慢是人名吗,名字好奇怪啊?还有肖怪受,这天下间还有起这么古怪名字的吗?”
朱松眉头一跳,忽悠道:“你们俩应该知道,在咱们大明朝自古便有仙神一流的传说,这凹凸曼便是仙神一般的人物,而小怪兽则是野兽一样的动物,只不过体积要大上十倍,甚至百倍……”
朱松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被朱瞻基给打断了,就听他说道:
“松伯伯,我记得夫子曾经给我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天下间本就没有仙神妖兽,也就是说,凹凸曼还有小怪兽都不存在啊!”
朱松眉头一耸,心说这孩子都是学地些什么啊,就算不是唯物主义者,对一个神话故事也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回头一定要把教这孩子读书识字的夫子给辞了,这不把孩子教成只会点头摇头,‘之乎者也’的稻草人了吗?
在心里头抱怨了一通,朱松揉了蹂躏脸,对两个小家伙说道: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本里面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对的,所以说夫子说得也不能全信。再说了,这些都不过是鬼怪异志,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博得一笑也就罢了,不必那么锱铢必较。”
朱徽煣和朱瞻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坐在朱松身前的草地上,瞪着两双大眼,听着朱松讲凹凸曼和小怪兽不得不说的秘密。
大明朝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和后世的段子手一样脑洞大开,所以那些神鬼异志的故事,都还停留在很初级的阶段。
像什么排山倒海、拿月摘星都是异想天开了,更不要说什么能量值、动感光波了……
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似懂非懂,偏生还表现得极其专注,甚至还跟着一起手舞足蹈,带感很强烈。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朱松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地正起劲的时候,原本听故事听地入神的朱徽煣,耳朵突然动了动,扭头指着河面大叫道:“松叔父,鱼,有鱼儿上钩了,快拉鱼竿啊!”
“啊?”
朱松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了河面,就见那只漂亮的鱼漂正快速地在河面上滑动着,鱼线甭得趣÷阁直,细长,充满韧性的鱼竿开始不断地往下压。
看来,这还是一条大鱼!
“上钩了!”
朱松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从地上拔出了鱼竿,开始顺着鱼漂滑动的方向拖动钓竿。
钓鱼嘛,也是讲究手段的,不能你看见鱼漂往下沉就马上往回拉钓线,这样会让鱼剧烈挣扎,更容易逃跑。
心急往上拉钓线的,十有八九钓不上鱼来。
“松叔父你快拉啊,在那遛什么啊,一会那鱼就全跑啦!”
朱徽煣一脸焦急地催促着朱松,生怕那鱼儿从鱼钩上逃走。
“我说你小子急什么啊,这钓鱼就是在熬性子,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若是都想像这样毛毛躁躁的,别说鱼了,就连片鱼鳞,你都钓不到!”
朱松一边左右滑动着鱼竿,‘遛’着猎物,一边训斥着朱徽煣,“你瞧瞧小宣,人家可比你……”
朱松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了张宣,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叫他把鼻子都气歪了。
朱瞻基这小子,此刻正卷着裤腿儿,试探着往秦淮河边走呢,就那小身板,只要再往前走上几步,一准儿会掉进水里,到时候,就算不叫水溺死也得去半条命。
“哎,小宣,你做甚子?还不快回……卧槽!”
朱松大叫了一声,手中的鱼竿猛地往后面一丢,撒丫子就往朱瞻基站着的地方跑了过去。
感情是朱瞻基听到朱松的大吼,吓了一跳,就是这么一溜号,脚下打滑,小身子向着河水里就跌了下去。
朱松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即将到手的大鱼货了,心里一急,往后猛地一丢杆子就往河里跳。
远处负责护卫三人安全的那些王府护卫们,因为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就算是想要营救的话,也是鞭长莫及。
噗通!
谁知道朱松刚刚来到河边,还没来得及进水呢,就听到了噗通一道入水声的声音。
朱松抬头看去,却见在河岸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过来一艘雅致的篷船,篷船的船头上还有几道人影在晃动。
哗哗!
朱松正愣神间,忽然听到了拍水的声音,在平静的河面上露出了两颗脑袋,一大,一小,大的是个中年男子,浓眉大眼,面相憨厚,小的则是落水的朱瞻基。
“这位公子,帮我一把!”
中年男人一手搂着朱瞻基,一手拍打着河面,游到了岸边,对朱松招呼了一句。
朱瞻基会意,连忙上前两步伸手出去,拉住了那名中年男子。
上了岸,中年人把朱瞻基面朝下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敲打着他的后背,一口口的河水,从朱瞻基的嘴巴里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