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怪异地看着宋茗悦,道:“宋小姐是吧?我想问你一句,你哪里来得优越感?”
没等宋茗悦说话呢,朱松就继续说道:“韩王是韩王,宋家是宋家,宋夫人是宋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你与宋家是远房亲戚,你就能够代表宋家,谁给你的优越感?”
朱松这话说得是丝毫不客气,而且还带上了明显的质问语调。
朱松话音落地,对面的人,甭管是梅景福的小弟们还是宋茗悦,面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
有的时候吧,某些关系,都是人心里知道,可是从未如此露.骨地说出来过,现在围观的人有这么多,等于是当面打脸,他们又面皮薄,脸色不难看才怪呢。
“你,你竟然敢如此与宋小姐说话……”方才那个俊秀的青年,脸色一肃,还想说些什么。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朱松狠狠地瞪了那青年一眼,道:“你们是仗着韩王的势喽?告诉你们,就算是你们口中的宋老爷,宋夫人地亲爹,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你一宋家的远房亲戚,又算个什么东西?”
得,开始公然骂人了!
明知道这群人的身份,还如此地冷嘲热讽、公然开骂,要么就是此人身份高贵,不怕这些人,甚至不怕韩王;要么就是,此人疯了!
哒哒哒!
就在这群人听到朱松的话,心里升起荒谬之感的时候,一阵整齐的脚步落地声传了过来。
众人扭头望去,边检一群身着软甲,腰间挎着长刀,人数在两百人左右的兵卒神色匆匆地行了过来。
“是,是陈千户!”
“嘿嘿,这陈千户是梅指挥使大哥的妻弟,不管这帮家伙是谁,要倒霉了!”
眼瞅着这帮大明的兵卒自不远处而来,梅景福的那帮子小弟们,看向朱松一行人的时候,眼神中满满地都是恶意,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是在弥漫。
“哈哈哈,原来是陈千户啊!”
“陈千户,这几人无故殴打梅指挥使,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瞧瞧梅指挥使还有那些仆从身上的伤,绝对不能放了他们!”
这群扬州城的纨绔子弟们,与这群大明兵卒的头领很熟悉,一见到来人,顿时眼睛一亮,七嘴八舌地上前来给朱松他们三人告状。
朱松根本就懒得搭理这帮跳梁小丑们,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旁边站着的朱航,让朱航将这枚令牌给那头领送了过去。
原本瞧见朱航凑了过来,那帮梅景福的小弟们,还在嘲讽着他,但是没人瞧见朱航偷偷将一枚令牌递给他看。
那兵卒的将领,瞧见那枚令牌的时候,脸色骤然大变。
紧接着,让那帮子纨绔子弟们感到震惊的一幕生了。
只见那位平日里与梅景福亲得像是亲兄弟一样的陈千户,看都没看正跟他套近乎的他们一眼,反倒是急步走向了朱松,身体绷直,脸上表情极其恭敬地向其躬身行礼。
这名被称为陈千户的兵卒头领名叫陈拓,是扬州府城千户所的千户,虽说品级不算太高,但是陈拓曾经数次上战场杀敌,本身也可以说是有些战功的。
凭借战功,他这位千户所的千户,也算是实至名归。
瞧见陈拓的行为,这帮扬州城的纨绔子弟们全都看呆了,这,这他娘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陈,陈千户,您,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就是此人将梅指挥使打成了眼下这个模样,你反而像他行礼,你难道就不怕宁国夫人责罚吗?”
那俊秀男子,嘴巴张得都能够吞下苹果了,声音中更是满含着震惊。
那边刚刚回过神来的梅景福,感觉整个天都变黑了!
娘地,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敢动手打他的家伙来头甚大,怎么这帮该死的小弟们还像是没脑子一样,去招惹这位啊?
“魏子爵,此事如何处理,自有本千户来裁定,似乎还用不着你对本千户指手画脚吧?”陈拓扭头瞧了这帮家伙们一眼,道:“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陈拓话音刚落,他手下的那些兵卒,就立马冲向了这帮家伙,哪里管他们抵抗还是不抵抗,直接抓了起来,就连宋茗悦以及她的侍女都不例外。
看来这帮扬州府城千户所的兵卒们,也不是啥怜香惜玉的主儿!
这下子,那帮纨绔子弟们全都傻眼了,这他娘地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陈千户不去抓那三个家伙,反倒是反过来抓他们啊?
“陈千户,你抓错了,我们才是受害者!”
“姓陈的,你敢抓我们家小姐?你可知我们家小姐是谁?”
“陈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千户,敢抓我?”
被一群狂暴的兵卒们给镇压了,这些纨绔子弟们,那里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开始胡乱地嘶吼起来。
废话,不抓他们抓谁?难不成去抓韩王殿下?
那枚韩王殿下的令牌,傻子才不认识呢?抓了韩王殿下,最后倒霉的不光是这帮纨绔子弟们,到时候他丢官都是小事,能不能活才是大事!
再者说了,其实陈拓这样做也是在救这帮纨绔子弟们,让他们继续闹下去的话,怕是现在就得被韩王殿下给弄死了!
现在抓起来,关进衙门里头,等风头过了再把这帮胡作非为的家伙们给放出来,到时候,以这帮小兔崽子父辈钻营的心思,肯定会承情的。
“嘿嘿,说起来,这梅景福也是真够倒霉的了,怎么就招惹到他舅舅了!而且更倒霉的事,这货竟然不认识韩王殿下,活该他被揍一顿啊!”
眼瞅着这帮子纨绔子弟们跟这哭爹喊娘地大吼,其实陈拓这心里头也很爽,这帮家伙们,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啥都干过,早就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你,你到底是谁?”被兵卒们套上了铁锁链,宋茗琳脸上羞怒一片,满含怨念地瞧着朱松问道。
“你最好不要知道!”朱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陈千户是吧,今日之事,我回头会让人跟你回千户所解释的。不过,你最好是将这些家伙们全都看好了,我可不打算就这么放了他们。”
陈拓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韩王殿下这是打算追究了,根本就不想就此草草了事,他心中只能是为这些家伙们默哀一下了。
点点头,陈拓很郑重地说道:“公子您放心好了,待回去之后,我便令人去搜集消息,定会将这些人过往的经历查个清楚,为那些曾经受过这些人欺负的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来!”
朱松微微颔,道:“嗯,若是没有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大罪过,罚他们些银子,打些板子,吃几个月的牢饭就放了他们吧。若是这些家伙们的家族找你的麻烦,你就说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明白了吗?”
毕竟这些家伙中,有些纨绔的家里还是有些能量的,朱松撂下这么一句话,也是在给陈拓担责任了,让陈拓把所有的事都往他身上推。
“下官明白了。”陈拓应了下来。
“行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走了。”朱松摆摆手,带着朱航他们往前行去。
……
且不管朱松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当梅景福被抓的消息传回扬州城梅府的时候,宁国公主正与宋茗悦的夫人在府中大厅里聊天。
“公主殿下,我家悦儿前些日子见过二公子了。”宋家夫人刘氏,笑着说道:她倒是对二公子挺有好感的,就是不知道二公子对我悦儿观感如何啊?”
刘氏从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也就是三十岁左右,衣着华贵,身材丰.腴,只是相貌的话,只能说是尚有姿色吧。
此刻,她正轻笑着,轻轻捏着一枚点心。
坐在刘氏对面的宁国公主,看起来也是三十来岁,不过穿着上却并不华贵,反倒是多了几分的朴素。
论起面容来,宁国公主要甩出刘氏几条街了,虽说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肌肤白皙,柳眉凤目,樱唇直鼻,面色红润。
“福儿自然是喜欢宋小姐的。”宁国公主声音圆润,听起来很慈祥,“今日,福儿还特意去约宋小姐了呢!怎么?刘夫人出来的时候,宋小姐不曾与你打过招呼吗?”
“哦?这我倒是不曾知晓,”刘氏摇摇头,道:“看来他们俩的亲事要早早地定下呢,否则的话,时间长了,会有人说闲话呢!”
“那……刘夫人就挑个日子吧?”宁国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看来梅景福的婚事愁得宁国夫人不行不行的,“不如这样好了,过些日子,我准备一些聘礼,直接让福儿去宋府提亲?”
“这些事情,公主殿下定就可以了。”刘氏瞧上了梅家的权势,自然是同意了。
“公主,公主,不好了!”就在宁国公主打算说些什么时候,有一小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惊慌的神色。
“春兰,何事如此惊慌?”宁国公主黛眉蹙起,轻声寻问。
“公主殿下,方才有千户所的人送来消息,说二公子被抓进了千户所,而且……而且还是陈千户亲手抓进去的。”
名兰的小侍女,有些犹豫地看了刘氏一眼,继续说道:“宋家小姐也被抓进千户所了,还有很多扬州城的公子、少爷们。”
“什么?”刘氏直接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究竟生了何事?陈千户不是和贵府关系亲近吗?为何会将二公子和悦儿给抓起来?”
说到后头的时候,刘氏面带质询地看向了宁国公主。
宁国公主现在也海蒙着圈呢,哪里知道生了何事?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千户所的人只是告诉奴婢,说二公子被抓了,叫咱们也别找关系,这次二公子想要出来,怕是得南京城那边点头了。”
被自家公主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死死盯着,小侍女也感觉很委屈啊。
“什么?这臭小子究竟招惹了谁啊?”宁国公主面容上带起了怒意,“快,快去找少夫人,让少夫人去陈千户那里问问,究竟生了何事!”
“奴婢,奴婢已经找过少夫人了。”春兰点点头,道:“少夫人已经回了娘家,奴婢让秋菊跟着少夫人,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不行,我得回家去看看。”刘氏也急了,来不及向宁国公主告别就走了。
……
同样的一幕,不仅仅生在梅府和宋府,整个南扬州城中都在上演着。
这些扬州城的贵族、官宦指甲都疯了,把手下人全都散布了出去,用尽法子去探查究竟生了何事,竟让千户所如此大动干戈。
很快,在闹市当中生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整个扬州城都乱了。
扬州府衙旁边,有一座宅院,宅院属于韩府,也就是韩城他们家。
“逆子,那逆子在何处?”随着一道暴怒的吼叫,身上还穿着官袍,颌下蓄着黑须,看起来很是儒雅的扬州知府韩千栋,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后宅之中。
“老爷,老爷……”
韩府的管家韩明,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拦住了韩千栋,道:“老爷,老奴告诉您一件事情,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韩明,你给我起开,有什么话晚些再说,你就告诉我,韩城那小子在不在后宅吧?”韩千栋一把甩开韩明,怒火冲冲地问道。
“可是老爷,这次的事情,错并不在公子啊?”韩明见韩千栋又有暴走的架势,哪里肯走,连忙道:“老爷,公子,公子这次是得遇贵人了,否则的话,今日被抓进千户所的,就是公子了。”
“韩明,你别为他开脱!”韩千栋现在是怒火中烧,哪里还挺得进其他的话去,“如果不是这孽子主动去招惹人家的话,会惹出这么多事来?你给我起开,今儿,我非得把这小子的腿打断不可!”
“可是,可是老爷……”韩明犹豫了一下,道:“后宅不光是公子在,还有,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