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个巧合,那么这只是刘立志单方面的想法,至于潘晓燕,她自始至终觉得刘立志是有意而为之,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潘晓燕还拿这件事嘲笑刘立志,说他是故意的!不过刘立志的这个动作有点大,害的潘晓燕的胳膊疼了好几天,但即便如此次,潘晓燕也是幸福的,至少她明白,现在她已经是刘立志的人了。
很多事情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可以挑明了,有什么话,那就直接说,但如果捅不破,事情完全有可能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发展,刘立志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把这层纸给捅破了,潘晓燕即便是再羞涩,再害怕,木已成舟,对于她来说也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当然,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和愉悦,更多的她似乎是找到了心理上的安慰,她觉得,现在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幸福感溢于言表。
刘立志醒来的时候,潘晓燕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本来他是想跟潘晓燕说几句抱歉的话,但他心里很清楚,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正潘晓燕什么都明白。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略显尴尬,刘立志还好点,潘晓燕连头都不敢抬,羞的一塌糊涂。
没过几天,在刘立志的提议下,潘晓燕正式入驻刘立志的家,次卧室的床,也从此闲置了起来。
虽说对他们俩来说这是件好事,但每件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多久,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徐海突然造访了招商局,而且直奔刘立志的办公室。
论级别,徐海是正科级,而且还是政府办主任,即便是跟他平级的科局一把手,对徐海也是毕恭毕敬,这个县政府的大总管可要比那些普通的正科级干部牛的多,而刘立志却是个副科级,上级来访,刘立志自然要毕恭毕敬。
一见是徐海,刘立志马上起身相迎:“哎呀,徐主任,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我过去不就是了。”
这倒是真的,徐海一个电话,别说是刘立志,就是冯立刚也得马上到,不敢怠慢。
徐海面无表情,冷冷的说:“我过来跟你说个事。”
“哦,哦,快坐!”刘立志心里犯嘀咕,按理说徐海根本就管不着自己,即便是县长有事,那也不会派他来啊,况且看他的表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自己跟徐海毫无过节,他为啥这般模样?
刘立志给徐海倒了一杯茶,徐海抽烟,他又从抽屉里拿出烟,给徐海递过去,徐海也不客气,拿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才开口说话。
“立志,我今天来不是为公事,我也不会绕弯子,我就有啥说啥,你跟潘晓燕是不是住一块了?”
刘立志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一个激灵,自己跟潘晓燕住在一起不假,可无非也就是三天的时间,他徐海怎么知道的?而且这话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盘问,而不是在打听,他想到当初徐海从中做媒自己一口拒绝,知道徐海跟潘晓燕有点关系,但至于什么关系,刘立志不知道,只不过今天徐海这种口气让刘立志很不爽,住不住在一起管你屁事?再说了,这是我的私事,我没结婚,潘晓燕也没结婚,这不违反组织纪律,又不违背社会公德,你算哪根葱,管的也太严了吧。
但刘立志可不能这么说,他含蓄的一笑,点了点头,说:“徐主任,我不瞒你,是住在一起了。”
徐海一听这话,脸板的更僵了,他可是记得当初刘立志没给自己面子的那次,自己可是好心好意的去劝说他,刘立志不但不听,而且把话说的那么绝对,但现在竟然跟潘晓燕住在一起了,这要是被潘**知道了,自己怎么解释?那时候是自己没帮忙啊,还是故意给往怀里帮?想当初自己可是说了,他俩不可能的,如果现在再让自己去说这件事,那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脸么?在他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刘立志把潘晓燕给忽悠到床上去了,这种伤风败俗,不负责任的事,自己岂能容忍,就算潘晓燕跟自己没关系,那你刘立志也休想在高松县抬起头来了。
“好,好好好,刘局长,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晓燕这孩子单纯,听不得好话,两句话就能哄得她团团转,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徐海这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他也知道,这事不能跟刘立志闹得太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真要是翻了脸,也不好,但也不能让他太猖狂,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即便是把事情闹到车传胜那里,自己也占理。
刘立志一听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啥叫哄得她团团转?哦,你的意思就是我把他给骗了呗,徐海啊徐海,你还说我过分,我看你比我还过分。
如果换做是两个热血青年,那今天肯定会打的头破血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算完事,但徐海和刘立志都是游荡在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这种义愤填膺的事即便是再激进一点,也不会起什么冲突,或许这就是官场和社会的区别,但凡是当领导的或者是有当领导这个才分的人,忍是首先要必备的基本素质,如果连忍都做不到,那即便你在体制内,也无非是个小喽啰,成不了什么气候。
刘立志即便是再不乐意,再不愿听这话,他脸上的笑容去不掉,徐海是领导,他不能以下犯上。
“徐主任,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也是想去跟您汇报一下的,但这两天局里实在分不开身,晓燕搬到我那里住这件事千真万确,但我可以像您保证,这绝非是我用花言巧语骗她过来的,当初我是拒绝过她,但这都是半年多前的事了,自从她在北京回来,我们俩就开始相处,前后也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说多了您可能不爱听,我只希望你能信任我。”
刘立志这话要说含蓄,其实也不含蓄,但要说过激,倒也基本上听不出过激的意思,但徐海脑子里那根弦岂能是这么容易就给拨掉的,他心想,呸,充什么高大上,谁没年轻过?你刘立志就是看着潘晓燕长的漂亮,脑子简单,把人家给哄了,刘立志啊刘立志,你小子也太猥琐了。
徐海把剩下还有半截的咽掐灭在烟灰缸里,用动作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然后才说:“刘局长,咱都是年轻过来的,其实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劝劝你,现在这社会还没有开放到那种程度,有些事咱还得必须要克制一下,最起码的条条框框还是要遵守的,你让我信任你,我也想,可没有实际行动让我怎么信任你,更何况你之前跟我说的很坚决,你说你跟潘晓燕根本就不可能,这又怎么解释?”
是啊,怎么解释,刘立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别说是当着徐海的面说过,刘立志本人也无数次想过跟潘晓燕不可能在一起,可如今不可能竟然变成了可能,至少在徐海看来,这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了。
其实在刘立志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想这么深,他是个男人,有着跟大部分正常人一样的俗气在骨子里面,跟一个女人上了床,并不就代表着两个人就白头到老一辈子,跟依菲不就是这样么?床也没少上,到头来还不是形同陌路,可这一次他面对的并不是依菲,而是潘晓燕,潘晓燕虽然受过高等教育,身边这种男男女女的事也见过不少,但从小接受到的传统思想在她的大脑里却根深蒂固,要不然她早就跟刘立志睡在一个被窝了,也不至于僵持这么久,而刘立志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甚至在潘晓燕身上享乐的时候脑子里也曾略过一丝这种想法,但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脑子里的正统是打不过身体内荷尔蒙的,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跟潘晓燕交往的想法,而且潘晓燕也没有拒绝,这几个因素合并在一起,这件事是成业的成,不成也的成。
面对徐海的质问,刘立志并没有着急,他语气平缓的说:“徐主任,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想法也一样,我是跟您说过我跟晓燕不可能,但现在不是以前了,而且经过这半年我也想通了,晓燕才是我想要找的人,如果我是像您所说的那样,我至于到这岁数了还单身么?”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徐海一根筋,他根本就不相信刘立志的话,他见的这种事太多了,不论是年轻人还是有了家室的中年人,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背后里却干着见不得光的事,干脆,他把脸一沉,说:“既然这样,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这句话着实把刘立志给问住了,他心想,我爹妈都还没着急这事,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竟然先操起这个心来了,不过这件事自己的确也应该去想一想,现在这话是徐海问自己,可要是潘晓燕问呢?要是潘晓燕的父母问呢?自己又该如何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