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我看此处多有奇异,我们还是应当小心为上。”清晨,万物苏醒之际。空幽绝壁之下,寂寥无声,无一丝生迹。
一路而行,除了两人的脚步声与说话之音,整个山谷绝无半点声响,令人心中泛恐。
叶凡停下脚步,凝重之色布满脸部,双眼灿然有神直射正前方,目光坚定,字字决然:“纵然生死之路,我必一闯。”关乎月茵生死,不得挺而走险。言未,化作一道流光般闪动。
“痴子......”无戒幽幽轻叹,佛袍一卷,身法微动,朝前方瞬行。兄弟,自该生死相随。
踏风而行,大约半柱香之后,终于在山谷尽头发现异常。
眼前之见,巍峨的山峰耸入云端,两岸的石壁色彩斑斓,交相辉映,青葱的林木,翠绿的竹丛,尽显美妙之景。
无尽岁月的流动,溪水成湖,湖面似镜,镜中倒影万里浮云。
世间竟有如此自然之景,令人心静离尘。
谁曾想,美景之间却蕴藏无限凶险。
二人缓步靠近水池,一步一步皆是小心翼翼,恐防危机。
“咝......”
一股极致寒气扑面而来,二人皆是心头一震,瞬间元气运转护住身躯。
叶凡身怀寒冰之气,寒气并未对之造成伤害。
反观一旁的无戒,身体高高跃起,手舞足蹈般:“冷...冷....冻...冻死和尚了。”无戒颤声说道,整个身体颤抖着,手臂布满黑紫色,显然被寒气侵入。
叶凡微微皱眉,意外这寒气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轻轻甩手,一道寒冰元气打入无戒体内,助其驱散寒气。
无戒一瞬步退开数丈,远离湖水,盘膝打坐,开始修复伤势。
借助叶凡的寒冰元气,寒气虽强,但无戒乃凝元境,应无生命危险。
叶凡有些自愧地看了一眼无戒,留下一句,往湖边方向行近。“你且恢复,我先去打探一番。”
无戒凝神运气,头顶蒸腾着白色雾气。五官皆闭,自未听见叶凡所言。
白色雾气实在诧异,不可轻视。叶凡以寒冰元气包裹全身,往湖边寻觅。
越往前,寒气越之加深,仿佛笼罩着整片空间。
可,叶凡心中隐隐感知,还魂草必定与此地有关联。
故而,咬牙坚持,步步逼近湖边。
“啊......”
直至最后,叶凡全身元气疯狂涌动,也无法阻挡寒气的侵入。
“不好,寒气封住七经八脉。”经脉被封,此刻的叶凡如同平凡之人,又怎能抵挡极致寒气的伤害。叶凡脸面极度扭曲,白皙的皮肤犹如干涸的泥地般缓缓龟裂,血柱涌出,瞬间又被冰封。
痛,分秒之间,犹如隔世。
“我不能死,对了,《雪隐决》”身体无尽的疼痛,却未影响叶凡的意识。若身死,月茵即将共入黄泉。有太多之人未放下,无岂能如此离去。
叶凡调集经脉内所有残存的元气,疯狂涌入丹田,试图运转《雪隐决》。
可,一切皆是一场空。
“难道连它也无法救我?”恍惚之间,寒气化作一道白色死亡气息环绕四周。
“寒气化形,难道它已经通灵?”世间奇妙之事俱多,剑即能通灵,这天地精气又何尝不能。
不等
此刻的无戒却无法感知,体内的元气正与寒气对抗。却是小瞧寒气,涌入体内之后,婉如游动的溪鱼,破坏体内每一处经脉。
生死边境,叶凡惊觉:寒气冰冷之极,湖水却未成冰。或许,这便是唯一的生路。
“魔道一境,我欲成魔。”叶凡心头狂怒一声,双眼血红光流转。《雪隐决》无法运转,唯有依靠入魔。
魔气浮现,对抗着极致寒气,在叶凡四周交织成茧,将他困入其中。
“不够,不够,我需要更多的魔气。”体内疯颠呐喊,失控的魔气拨地而起,却依然被寒气紧紧锁住。一黑一白,互相交缠,凌空盘旋着,试图吞噬对方,强大自我。
寒气虽被魔气引开,可叶凡的七经八脉被锁,依旧无法移动身躯。
唯有瞪眼望着空中,两团通灵之气的战斗。
铛......
危机却成了无戒的机缘,再次引动宝相,一尊慈悲肃穆的睡佛平卧虚空。
一声悠然荒凉的钟响,响彻两人心头,顿有所悟。
然而,这钟声非与佛之缘人不能听见。
钟声响起,无戒原本纠结的面目开始松缓,面带轻笑,双手结起佛印。
“魔本无心,善恶皆有因果,即是魔,何分善恶。”世间之事,难言其说,佛音却意外造就魔之二境。
龟裂的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的微笑,口中轻吐:“我即是魔,破。”
破字一出,经脉刹那间恢复正常。
离渊所留魔道之法突破二境,魔气壮大何止十倍。
还来不及感受突破后的意境,空中的白色寒气感知叶凡脱离自己的封锁,瞬间暴怒。
四周温度再次骤降,岸边的树木尽被冻成粉碎。
轰......
白色寒气显威,电光火石之间,将魔气撕成粉碎,散消空中。
然而魔气并非真正消散,而是化作无色元气涌入叶凡体内,遁入丹田。
白色寒气掉转方向,朝叶凡袭来。
刹那间,天地之间产生一股巨大威压,压抑着叶凡无法呼吸。
叶凡心悚,一旦被寒气击中,必死无疑。魔道之境虽然突破,可体内经脉破碎,却无一丝可调动的元气。
白色雾团来势兇涌,避无可避。劫数难逃,叶凡心一狠,唯有转身跳入湖水之中。
希望这是一条生路。
坠落湖中,一股暖意泌入身体,龟裂的躯体开始缓缓修复,伤口处清凉之意不断传来。
滋味令人心旷消魂,妙不可言。舒爽之意,令叶凡不禁唵吟,但置身水中,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直到最后,叶凡心神一松,身体渐渐下沉,缓缓失去意识。
反观岸上的白色寒气,却未将仇恨转移至静坐打禅的无戒身上,而是化作一层薄雾,覆盖整个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