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密室密不透光,室内的光源全部来自于墙壁上点缀着的一颗颗晶莹如琉璃的蓝宝石,密集如繁星,人置身其中,仿佛身处宇宙之间,浩瀚星河之中,有一种渺小和失重的感觉。
密室内没有座椅,只有几个蒲团,还有一张石质的床,端得是简洁至极,令人难以想象这间房便是名震艾欧尼亚的大祭司的卧室。翌盘腿坐在蒲团上,四处打量着,内心深处对这名众星之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翌收回视线,落在发出声音的少女身上,艾瑞莉娅双手抱胸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脸上带着一种看乡巴佬的不屑,只不过在接触到翌的视线后,她的表情就有些不淡定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边上飘,脸也微微有些发红,对视一阵后,艾瑞莉娅就急急忙的将头扭过去,不敢再对着翌了。
翌心里暗暗好笑,自从在大殿那处让少女出了个大糗后,她就一直这样,一方面似乎有些不服气想找机会找回场子,另一方面每次和自己视线对上时又羞的不行,扭扭捏捏的和先前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判若两人,让翌忍不住玩心大起,时不时的去逗弄一下她。
索拉卡做完祈祷,转过身来刚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对于艾瑞莉娅的窘况她是看在眼里,可惜她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了,这也是对她鲁莽表现的一种惩罚。自从防卫军接手了星灵殿的防守任务后,行事多有强硬之举,索拉卡虽然不言,但心中仍是有些不喜。今次翌大闹祈愿山,也算是给了防卫军一个教训,想来以后他们办事也不会那么强硬了。
索拉卡心里这么想着在两人面前端正的跪坐下来,翌和艾瑞莉娅见索拉卡面向自己,慌忙正襟危坐,毕恭毕敬的向这位艾欧尼亚最德高望重的人行了一个礼。
索拉卡微笑还礼,然后右手轻挥,不见任何动作,两只杯子无声无息的飘到两人面前,两人慌忙双手接过,只见杯子中盛满了清澈的水。
“我这里没有美酒佳酿,只有清水,还望见谅。”索拉卡静静的说道。
“没事,在我那里纯净水可是比金子还贵啊。”翌说道。
艾瑞莉娅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道:“怎么,无极门那里很缺水吗?”
“不是无极门,是我的……我的家乡,因为过度开发,环境被破坏的很严重,河水大都不能直饮,只能喝过滤水。”
“连水都不能直饮,那地方还能住人?”艾瑞莉娅问道。
“呃……还行吧。”翌答道。
“你家乡莫非是祖安?”艾瑞莉娅问道。
“不是,比祖安大多了。”翌答道。
艾瑞莉娅闻言一惊,忍不住说道:“什么?比祖安还大,那不是一片死地了?”
就连索拉卡也不由侧目,同情的望着翌。在她们两人的印象中,生活在那样一个连水都不能放心饮用的地方,一定过得非常艰辛。
对此翌只能挠头苦笑,不作言语。
原来自家住的地方,在旁人看来是那样的险恶和难以生存的啊。翌一边捧杯饮水一边苦涩的想道。
把杯中清水一饮而尽后,翌放下杯,对索拉卡恭敬地敬了一个礼,低声致歉道:“尊敬的索拉卡大人,首先我为先前的冒犯向您致以最诚恳的道歉,另外,此事与我无极门无关,皆是我一人鲁莽所为,请您不要因此而对我师门有所芥蒂,任何责罚,我愿一力承担!”
索拉卡摇了摇头,微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散吧,而且今次冲突,我方也负有一定责任,我也需要向您道歉。至于贵门派,我星灵殿上下一向对贵门派尊敬有加,去年又得蒙贵派相救,感谢都还未来的及,又岂会迁怒呢?说起来,贵派的阿尔法大师和翌大师最近过的如何?自去年铜水镇一别,我们便断了联系,至今已经半年多了,我和秋雨她们都十分想念她们。”
谈起在当初在洛水城遇见的那两名少女剑士,索拉卡眼中充满了感慨,在她遇到的那么多无极门人中,相处时间最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两名少女了,她一直都想再见一见那两人,好好的多谢她们一番。
听闻索拉卡提起去年秋天发生的那件事,艾瑞莉娅也忍不住插嘴道:“关于这个我也有所听闻呢,从战场返回来的人到处在传她们的事,据说她们不单止姿色绝伦,国色天香,且实力超群,特别是那个叫阿尔法的,实力据说甚至还不在亚索之下;而那个叫翌的则据说态度十分嚣张,曾当众顶撞疾风道场的暗风长老,让他颜面尽失,回来后发了好一大通脾气。”
她望着翌,认真的问道:“喂,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么强?”
就算隔着个护目镜,翌依然感受到艾瑞莉娅那目光中的炽热,显然,最近横空出世的无极门姐妹花激起了这位未来的刀锋意志的浓厚兴趣。毕竟男女生理上的差异,女性武者的平均实力要低于男性武者,顶尖层次中女性代表仅艾瑞莉娅一人在苦苦支撑,其中的艰辛和寂寞,只有她一人知道。如今突然听闻出现两名实力强悍的女性武者,这对于艾瑞莉娅来说,就好像一直据守待援的孤军突然听闻援军将至一样,有种稍松一口气的感觉。
当然,除了欣慰之外,艾瑞莉娅更多的是想与之一战的战意。她也算是成名多年了,虽然身份关系很少正式的和人公开比武,但是在私底下的挑战中她几乎全胜对手,因此这一两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敢挑战她了,她也找不到值得拔剑的对手,所以现在听闻出现了两个实力强悍,又同样是女性的武者,在激动欣慰之余,自然也想与其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
不过艾瑞莉娅并不知道,其实她已经和姐妹花当中一个交过手了,直到很久之后,她看到了他的样子,才明白了真相。所以她一直称呼眼前这个戴着护目镜,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肯用真面目见她的男子为,易。
无极门徒,易。
在瓦罗兰语中,易和翌的发音只是相近,并不相同,翌在瓦罗兰语境中有“美好、舒适、岚风”的意思,寓意美好;而易的语境则纯粹的多,为“狂风”之意,比翌要强硬得多。如果用于取名上来说,翌一般是用给女孩命名,而易则适合给男孩命名,正符合翌现在的装扮(喂,怎么说的我本身不是男的一样啊?——翌)。
当然,如果不是翌当初在介绍时吐字不清,艾瑞莉娅也不会听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