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和其他几个同志急忙跟出来朝着汽车开枪,但是,已经明显来不及了。汽车很快就开回了特高课。
这一次,共产党方面损失惨重,只有几个人幸存下来。傲雪十分痛心。
钱掌柜道:“你原来的姐妹已经完全沦为汉奸了。这次没有拿到名册,还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同志。日本人实在太可恨了。”
傲雪没料到柳岚音会对自己下毒手,一时之间愣愣的。这时接口道:“敌人的武器太先进了,准备的手雷也比我们多。这次只能说是轻敌了。”
钱掌柜无奈地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傲雪默默地退了出去。
回到家,看着熟悉的陈设,傲雪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虽然家里也并不是很安全,但是对于历经白天生死对决的傲雪来说,还是很亲切的。
她躺在沙发上,今天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同志们血肉横飞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傲雪突然睁开眼。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是毕竟太惨烈了。
柳岚音跟随着副官又回到了特高课。
青木刚健双手接过名册,连忙打开来看。里面记录着柳如延这几年在军统中发展的下线的名字以及地址,还有联系方式。
青木刚健如获至宝。对柳岚音道:“柳小姐,今天辛苦你了。这本名册实在太重要了。你想必也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吧。”
柳岚音却并没有动,而是说道:“我母亲临死前嘱咐我,让我把这本名册交给你,你就会替我报仇,现在名册已经到手,你会帮我复仇的,对吗?”
青木刚健难得地露出笑容,道:“柳小姐,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说她住在哪里,今天晚上,我就能杀了她。”
柳岚音却道:“不,我要亲手杀了她,才能消除我心中的仇恨。请你训练我吧,我要变得很强,这样就能对付她了。”
“你说的都没问题,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特高课。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教官好好地训练你。好让你为父母报仇。”青木刚健道。
柳岚音轻声说了句:“谢谢。”
针对柳岚音的特训开始了。由于她原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所以主要安排她学习对武器的使用,以及如何下毒。
“请说出配置迷幻剂的五种草药。”
“钱谷草,当贝,毒杯草,乐逍遥,藏红草。”
“请在五分钟之内组装好你面前的冲锋枪。”
“教官,我请求蒙眼测试。”
“好极了。限你在一小时之内组装一个炸弹。”
“教官,我已在四十分钟内完成。”
“好的,引爆。”
随着教官的一声令下,柳岚音将制作好的炸药放在空地里,然后按响了手中的遥控装置,炸药立马炸响,顿时烟火腾腾。
旁边的早就准备好的日本兵迅速用水桶灭火。
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由于受到复仇之火的驱使,柳岚音的进步神速。再加上她原本就留学日本,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学习起东西来,更是游刃有余。
这一天,柳岚音走进青木刚健的办公室,道:“青木先生,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毕业了,我要亲自去报仇。让她多活了这么些日子,真是不甘心。”
青木嘴里叼着个烟斗,吐出一团烟雾,道:“柳小姐的进步,副官已经都告诉我了。以你现在的本事,收拾一个共·党分子,应该是不难的。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柳岚音立正,敬了个军礼,道:“谢谢青木长官成全。”
说罢,就去准备东西了。
青木则一脸捉摸不定的表情,望着柳岚音的背影。然后,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副官进来了。对青木刚健道:“长官,我们有必要花这么多人力物力去训练她吗?”
青木刚健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呀,我们现在的方针是以华治华,我们有必要发展更多的中国间谍,让他们为我所用。我要让柳岚音成为下一个柳如延。”
傲雪虽然原先和柳岚音要好,却并没有带她回过家。这下,可给柳岚音造成了困扰。偌大的天津城,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她呢?”
柳岚音在房间里踱着步,走来走去地思考着。没办法,还是得去求青木刚健。
青木刚健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喝茶,柳岚音进来了。
青木刚健好像并不意外,而是笑着邀请柳岚音一起喝茶。
柳岚音将自己的诉求告诉了青木刚健。
青木刚健的眼睛突然在柳岚音身上来回扫视着,笑道:“柳小姐,已经两个月了,我对你的要求是有求必应,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来报答我呢?”
柳岚音为难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家里的珍玩细软也没有来得及拿出来。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值钱的东西来报答你。不过,我会好好地效忠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好极了。你现在就帮我重新启动你父亲的谍报网。”
“好的,没问题。那你怎么帮我找蒋傲雪呢?”
“我会在全城发出布告,悬赏缉拿蒋傲雪,你画出她的画像就行。”
柳岚音对傲雪的脸铭记在心,很快就画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来。
青木刚健接过画像,道:“好极了,交给我吧。你也去做你应该做的吧。”
重新联系柳如延的下线,其实并不太困难。其中的大多数,柳岚音都在家里见过。
只是联系一个叫冯如海的人的时候,出事了。
这天,柳岚音到了国民党军需处特备科科长家里,游说他继续为日本人效劳。
冯如海睁着自己的绿豆眼道:“我原先是你父亲的部下,所以才听命于他,但是现在你父亲都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去为日本人卖命呢?”然后,他盯着柳岚音道:“除非,你让我尝点甜头。我就听你的。”
柳岚音立马警惕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冯如海腆着脸说:“我想让你陪陪我。”
柳岚音“霍地”站起来,一杯热茶泼在冯如海的脸上,道:“无耻!”
冯如海被烫得够呛,他捂着脸道:“你不想给自己的父母报仇啦?我可很有用处的。”
柳岚音将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泪水止也止不住流下来。终于,她没有离开。
等再出了冯家,柳岚音双臂环绕在胸前,走得跌跌撞撞。她为了复仇,情愿遭到如此蹂躏。回到宿舍,她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去洗澡间好好地洗了个澡。
热水缓缓地喷洒下来,柳岚音喃喃道:“为了报仇,为了报仇。”
很快,天津城的沦陷区里张贴满了傲雪的画像。说是悬赏十根金条。有知情者报告,立马兑现。
但是布告是张贴出去了。只是等了快半个月也没有人来报告。
也难怪,于秋文和傲雪的家在法租界,住在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去沦陷区呢。再加上傲雪深入简出,还经常化装上街,认识傲雪的人并不多。
就在柳岚音渐渐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一个日本兵向她报告道:“有个人来检举蒋傲雪。”
柳岚音的眼里突然放出了光芒。道:“带我去。”
站在特高课门口的,是一个穿着衬衣,下身一条工装裤的男人。这个人很瘦,见一身戎装的柳岚音来了,立马站直了。
柳岚音招呼那个人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坐下后。柳岚音迫不及待地说:“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
男人踌躇了片刻,道:“我是来沦陷区接我娘的。你们许诺的金条能给我吗?”
柳岚音立马从抽屉里拿出十根金条,堆在男人面前。
男人的眼睛马上亮了。将金条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
柳岚音看他装完,道:“怎么样,能告诉我了吗?”
男人道:“我是在浓浓咖啡厅上班的服务生,画像上的女人有几次到我们那里喝咖啡。因为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真是让人过目不忘。所以,今天我一见到画像,就想起了她。”
只有几次去过么?柳岚音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但是有这么个情报,聊胜于无。送走了男人,柳岚音即刻安排人手到浓浓咖啡厅盯梢。
傲雪对柳岚音针对自己的追捕还不知情。到浓浓咖啡厅,也只不过是为了和她的下线接头。
这一天,邮差送来一张富士山风景的明信片。傲雪知道,这是下线要求联络的信号。
她又来到了浓浓咖啡厅。
盯梢的日本人悄悄拿出画像确认了一下。果然是傲雪没错。
一个日本人出门报告去了。
很快,载着柳岚音的吉普车就驶进了一条临近浓浓咖啡厅的小巷。
就在日本人拿出画像,向傲雪这边看来的时候,傲雪就已经注意到了。
她向外面看去的时候,发现几个人正向咖啡厅走来。其中一个人大夏天的,还竖着领子,看不清面容,很奇怪。
于是,她立马对下线道:”这里好像暴露了。我们赶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