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以乐撤去,叶青峰领着弟兄,进了郡王府。
楚芳菲满面堆笑相迎。铁氏父子亦大赞:“叶大侠果真是将帅之才,竟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那何氏小贼五千人马,瞬间化为乌有!”
随即铁彪又续道:“郡主,叶大侠既是旗开得胜,大获成功,我们岂不要大摆筵席,为他好好庆祝一番!”
楚芳菲附和道:“铁老将军说得正是。”说着便欲吩咐手下准备筵席,为叶青峰庆功。
叶青峰忙劝道:“诸位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刻,还有一班兄弟,在那何府与之纠缠。”
“我们须得速速赶去相助。待得一鼓作气,将何府平定后,再设筵席庆贺不迟。”
众人听之有理,庆功一事便先阁下。叶青峰与铁氏父子,率众赶往何府而去。
话说叶青峰与何以乐计较之时,花颜也率领众多江湖兄弟,向何府发难。
花颜在紫瑶的协助下,先是故伎重演,又在何府四下放了几把火,将何府上下惊扰起来。
而后,花颜凭借高超的易容换装之术,将众兄弟扮成兵卒奴婢,趁乱混入府去。
一干弟兄混入府后,又四下里分头行动,佯装救火,实则四下投毒,继续放火。结果府中之火,是越救越大,被烟毒熏死之人是越来越多。
紫瑶与花颜登高楼而俯瞰。紫瑶见此壮观,叹道:“比周郎昔日火烧赤壁若何?”
花颜回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少了那一江碧水,逼不得他们沦为落水狗!”
二人见府中众官兵,为救大火,忙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甚为滑稽。想来水火无情,纵然军纪严明,众将士浑身是胆,临此大火,安有不乱乎?
二人谈笑间,只见何以生映入眼帘。紫瑶见之,在火光的映衬下,当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紫瑶对花颜道:“那便是何氏老贼。‘楚人一炬而七庙隳’。不知老贼,此时此刻做何感想?”
“你寻找机会,将这老儿给我掳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一点点的折磨至死,方解我心头之恨!”
花颜奇道:“这老贼,向来与我教无冤无仇的,二师姐对他为何如此憎恶?”
紫瑶斥道:“叫你去你便去,问这许多做甚么?”
花颜见她面有怒色,再不敢多说一句,领命去了。
花颜离开后,扮作一奴婢来到何以生身旁。趁其不备,用药将其迷倒,掳出府来。
本打算将他交给紫瑶处置,不想刚出府来,便碰到了赶来救援的何以乐。
何以乐见父亲在花颜手上,拔剑来救。两人争斗间,铁氏父子与叶青峰也相继赶到。叶青峰见何以乐与花颜斗得正欢,突生一计。
叶青峰命自己带来的两百号弟兄前去助花颜,教铁氏父子则假装相助何以乐。
叶青峰带来的两百号弟兄,一马当先的先冲了出去,大喊:“太阴教众前来相助!”
何以乐听得是太阴教的赶来相助,大惊。心下抱定与之拼死一战,也决不可弃父而去,苟且偷安。
花颜也是一惊,心想:“果不成是太阴教的人赶来了?料想大师姐不会如此之快才对!”待走近一瞧,却见是那帮江湖兄弟,冒称太阴教而来。
这时叶青峰又教铁氏父子率兵杀出,嘴里大喊:“邪教贼徒莫跑!”
花颜以为是何府援兵赶来,提着何以生,飞上了路旁的一匹骏马,带领弟兄,夺路而逃。
见铁氏父子赶来相救,何以乐不解道:“铁老父子为何来救?”
铁彪道:“将军何必多问,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如今邪教入侵,自当一致对外!闲话少说,救你父亲要紧。”说着策马前追,绝尘而去。
何以乐见状,甚为感动。见势危急,救父要紧,来不及多想,亦策马随之撵出。没行多远,一棍从他身后击来,落下马去,不省人事。
见何以乐及其随从,先后被袭晕倒,戏演结束。铁氏父子便收了兵,捎上何以乐回去了。
见况花颜也停下马来,冲手下弟兄喝道:“适才是谁教你们冒充太阴教的人的?”弟兄具答是叶青峰所教。
花颜暗想:“叶青峰果然是个狡诈之人,我与师姐还想让他们窝里斗,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不想反被这小子栽脏嫁祸,蒙冤抹黑了一把!”
这时,叶青峰赶了上来。叶青峰命弟兄,将迷倒的何以生,带至北边的埋尸谷边,将他扔了下去,以好让他下去向楚霸天谢罪。
随后,叶青峰便领着众弟兄,让他们卸下装束,到郡王府领赏去了。
花颜本想将何以生交给师姐处置的,但觉此人晕倒之后,沉得像头死猪,不想多费周折,便交给了叶青峰。
花颜想:叶青峰将何以生丢入埋尸谷,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那比之师姐所说的,要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类的,残酷多了。
寅时,铁拳率众星夜赶来。见何府上下烧成一片,人事乱成一团,暗喜不费周折,大局已定。
见官兵群龙无首,无所适从。铁拳假传大帅令,收拾了人心,整顿了军纪。
何以乐醒来,天已大亮。问起自己为何晕倒,铁彪回道:“昨晚将军随我追杀邪教奸贼,不料行至一半,突遭他们埋伏,被击晕过去。”
说着引了引身旁的铁拳,续道:“幸得铁拳将军及时赶到,救了将军一命!”
何以乐听得如此,忙下床来,拜谢铁拳的救命之恩。
见自己身处郡王府,突地又想起何府情由,忙问道:“何府现下怎么样了?我父亲可救了回来?”
铁彪叹道:“不瞒将军,此刻的何府,已被昨夜的大火化成了灰烬。”
“至于令尊,说来惭愧,昨夜赶救的路上,那邪教贼徒埋伏甚多,被他们跑脱了。”
何以乐心想:邪教贼徒凶狠毒辣,父亲叫他们劫了去,必不会有甚么好果子。
刚躺下,又忙起身来,央道:“我恳请铁老将军,念在往昔,我父亲待人不薄的情分上,领兵速速去救他,否则……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时楚芳菲领着何以欣进来。见哥哥受伤卧床,何以欣忙跑上前,关心道:“哥哥,你好些了吗?”
何以乐见是妹妹欣儿,忙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道:“哥哥没事,我还正担心你呢!”
一旁的叶青峰见欣儿还活着,惊诧不已。忙走近叫道:“欣儿!”
何以欣转头一看,见是叶叔叔,便又突的挣开哥哥的手,投进了叶青峰的怀里,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叶青峰疑窦重重,问道:“你不是……不是被紫瑶姐姐……”见旁人众多,又不便直说。
儿童无忌,何以欣接道:“紫瑶姐姐她是舍不得杀我的!不过她确实在我胸前,刺了许多小洞,现在还痛着呢!”
“下次见到她,我也要用我的头发,在她胸前刺上许多小洞。用你们大人的话讲,这就叫报仇。”
众人见何以欣稚气横生,说话天真无邪,大笑起来。
一阵笑声过后,气氛又转凝重。何以乐又向楚芳菲求道:“郡主,我求你救救我爹爹。”
“我也知他平日做了许多坏事,但这么多年来,他将岭南治理得井井有条,兴旺昌盛,也算是有功之臣。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救救他。”
楚芳菲听叶青峰说,那何以生被太阴教的人掳了去,心想:“太阴教的人心狠手辣,那老贼被他们掳了去,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心儿便乐开了花,感觉无比舒坦。
但见何以乐如此忧伤,楚芳菲又假装怜悯道:“表哥,事到如今,我们共临大敌,同仇敌忾,谁还和你计较这些个私人恩怨。”
“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以岭南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待你养好了伤,重振全军,挥师北上,直捣太阴教老巢。”
“这样一来,一则天下可定,大业能创;一则忠孝两全,乃父得救。二愿得偿,夫复亦何悲?”
何以乐甚觉有理,便镇定了下来,稳住了情绪。
这时一手下来报,说门外有一人求见。楚芳菲命手下带到大堂相见,众人随迎。
那人一进大堂来,便跪道:“在下占中城,恳请郡主救救我们滇西寨罢!”
众人一听,是蜀中口音。再看其人,面色黝黑,浓眉大眼,胡须满腮,也算生得威武。
楚芳菲忙问道:“滇西怎么了?”
占中城回道:“滇西近日以来,遭太阴教强攻。滇西寨虽城坚池深,兵足将广,但也经不起太阴教的那般强势猛攻!”
“我家寨主西太宝,见凌云已灭,只得远求你们岭南发兵援救。”
“否则滇西一破,西南大定,整个南方,便只有岭南独存。如此一来,岭南之危,亦不远矣!还请郡主三思!”
楚芳菲听来有理,但想府上刚刚内斗平息,尚须休整,何能远交近守?便显为难之意,迟迟不肯应答。
叶青峰心想:昔日在凌云山时,常听师父师姊说起,滇黔两家,共处西南,互为唇齿,必要勠力同心,共拒外敌,方可长安久治。
如今凌云被灭,滇西独木难支,大难临头,自己又岂可袖手旁观。
叶青峰又见楚芳菲为难,便道:“事到如今,岭南唯有与滇西勠力抗敌,方可解除眼前危局。我愿率领小部人马,随这位占兄前往滇西相助!”
楚芳菲听得此话,既喜又悲。喜者,叶青峰为她解了眼前窘境;悲者,她甚是不愿叶青峰远离自己身旁。
但见他心意已决,不可收回,便准他领着小部人马,随之去了。
临别时嘱咐他,须得速战速决,不可久拖不下,盼他早日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