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狩猎(1 / 1)

接到安贝电话的时候顾然都已经快下班了,电话那头的安贝声音尚在颤抖,却还是彬彬有礼的对顾然说,麻烦派警务人员来一下南华镇靖远街六号。

警务人员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靖远街这栋房子是刘泯伦的老家,他和父亲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年余年,房子已经很旧了,两层的楼房,许多地方都掉了漆,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风来回摆动的灯泡发出暗黄的灯光。

安贝坐在落满了灰尘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前方,看见顾然进来了,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里面偏了偏头。

“墨非,麻烦你送刘太太出去,”顾然想安贝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这么狼狈过,这么优雅得体的女人。

地下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几人戴好手套,永叔拿出手电筒罩着楼梯,里面一股很大的霉味,臭味,甚至尿骚味,混杂在一起,落了许多的蜘蛛网,地上灰尘很厚,一踩一个脚印,地上的高跟鞋印,应该是不久前安贝留下的,还有一只亮着光的手电筒,再朝前一看,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铁笼子,地上散落着四根铁链,笼子里还有许多结了垢快餐盒,衣服,书包,放眼望去就像一个小型垃圾场,笼子前面还放置了一个三脚架。

“这里应该有一架录影机或者DV,九五年七月索尼发布第一台DV摄影机,当时造价昂贵,已刘泯伦当时的经济状况肯定负担不起,更大的可能是一台录影机,也就是说有胶片,”永叔蹲下身体仔细观察着这个三脚架。

顾然拿出对讲机,“现场所有警员主意,仔细搜查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鉴证科的同事,现在可以来地下室了。”

对讲机里面陆续传来回复,顾然将对讲机挂在腰后,“方正,你现在去查一下刘泯伦在哪里,马上抓人。”

“收到,”方正转身,急不可待的跑了出去。

“你是怎么说服安贝的,她又是怎么发现这里?”永叔还是经不住抛出了疑问。

“永叔,得到结果就好了,这不是你一直信奉的吗,”顾然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地板上没有清除的血样分析很快出来了,与四名被害者完全吻合,而杀死他们的凶器也在地下室的杂物推找到,是一个棒球棍,与死者头部的伤口吻合。

方正是从一个慈善晚宴将刘泯伦给带回来了,亲手给他拷上了手铐押进警车,晚宴上有许多记者,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不出三分钟,议员被抓的消息将登上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有多重要,有多少媒体记者,你们这样随意抓人给我的当事人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一定会告倒警局!”一进来,刘泯伦的律师就冲永叔和顾然大发雷霆。

“要来杯咖啡?还是茶?今天晚上会很漫长,以后可喝不到了,”永叔微笑着问询道。

“不用了,”刘泯伦微微抬头。

“刘先生,这些东西你还记得吗?”顾然将在南华镇刘泯伦的来家拍的照片一一摆在他面前。

“议员,您可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蒋律师看了一眼照片随即说道。

“没关系,”刘泯伦朝蒋律师看了一眼,“蒋律师这里我可以应付,你去帮我跟市长他们解释一下。”

蒋律师点一下头,随即离开了审讯室。

“这个房子是我父亲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刘泯伦说道。

“房子里的这些衣物是属于这四名受害者的,而这四名受害者是于九三年失踪,你的父亲刘大庆在九二年年底逝世,你可以解释一下吗?”顾然挑眉说道,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律师支走,可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看来刘泯伦的内心惧怕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往事。

“我父亲死后我便搬去了市区,房子空着,私闯民宅也不奇怪,”刘泯伦耸了下肩。

永叔忽然低头轻笑,微微摇了摇头,“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所老房子藏有你心底最肮脏的秘密,你这么谨慎,为什么不把它卖掉?为什么还将这些东西留着?我想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

刘泯伦轻笑,整理了一下西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联系过南华镇一个退休警员,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何原,他跟我讲起过你家里的情况,特别是你的父亲,”永叔左手轻叩了一下桌面。

刘泯伦换了一下坐姿,面无表情的看着永叔。

“你的父亲,酗酒,还是个瘾君子,虐待你的母亲和你,在你两岁的时候,你的母亲不堪忍受自杀了,而你,失去了唯一疼爱的人,剩下变本加厉禽兽不如的生父,在你六岁那一年,正在执勤的何原听到房子里你的哭声,便砸开了房门,看到你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而你的父亲光着下身正在酣睡,他抓了你的父亲,可你在警局却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办法警局只能释放了他,遭受过严重虐待的受害者大部分都会保护施虐着,你也是这样吗?”永叔看向刘泯伦。

“在那之后,你父亲虐待的不只是你的身体,就如同你对这四个孩子所做的,你折磨他们,强、奸他们,杀害他们,”永叔站起来逼视刘泯伦。

“故事很精彩,”刘泯伦笑道。

顾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吕念发来的短信,看完后将手机给了永叔,实验室检测了受害者的衣服,上面有刘泯伦的DNA。

“你的太太向警方提供了你的DNA样本,很遗憾的告诉你,与受害者衣物上的DNA完全吻合,”顾然扬了扬手机。

刘泯伦的脸色微微一沉,沉默的看着顾然。

“为什么你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和你的太太九六年结的婚,直到零一年你们才生小孩,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你会克制不住伤害自己的孩子,为何还要将他生下来,折磨死他,”永叔咄咄逼人的说道。

刘泯伦依旧沉默以对,较之前的镇定显然眼神里多了慌乱。

“你这种人,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你在囚禁他们时录了许多影碟,你和你太太结婚后你肯定一直在重温那种感觉,零一年之后你已经是公众人物,不能再轻易冒险去诱拐小孩,小心翼翼的隐藏欲望,孩子的出生给了你当头一棒,一直和孩子不太亲近的父亲,忽然提出带着孩子单独出去野营,野营的地方就是这所老房子,你知道孩子惧怕你,不会对母亲讲,此后你和孩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频繁,直到去年,受尽屈辱了孩子选择结束他的生命来反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父亲,”顾然说道。

手机再度震动起来,顾然解锁一看,“在你的办公室发现了影碟,还有大量儿童□□图片,讽刺的是,在这些东西旁边放置的是你新提的法案,《保护儿童权益法》。”

“如果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基因和环境决定这一切,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有一个词叫‘强迫性重复’,人们倾向于不由自主的重复早年的创伤性体验,在不断重复中消化代谢那些恐惧,我是受害者,我在用我的方式治疗自己,”刘泯伦忽然开口说道。

顾然冷笑一声,“那些遭受过痛苦和磨难的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但他们都会与之抗争,甚至帮助他人抗争,而有一小部分,顺从了心魔,以这个为借口,伤害,折磨无辜的人。你看看他们四个还有你的儿子,他们就是你消化和代谢的工具?当然,你大可以跟法官和陪审团说你无罪。”

一直在隔壁审讯室旁听的苏沐,突然开口道,“史蒂芬在《魔鬼经济学》曾写过一个有趣的案例,在九十年代犯罪率惊人的下降,美国最高法院通过此案确认了堕胎合法化,此案胜诉后堕胎行为所流产的是父母不想生育的孩子,如果他们被迫生下这些孩子,他们的成长会贫穷,缺乏关爱,饱受虐待,而这三个都是导致犯罪的重要条件,所以二十年后,到了他们初次犯罪的年纪,犯罪率出现了惊人下降。”

孩子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他们身上每一个成长的印记都是父母给予的烙印。愿这些天使,被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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