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安挂掉电话,上前本想扛住他的另一只胳膊,哪晓得她刚刚拿起他的手臂,江玄墨就□□出声了。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出血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他左肩这一块儿,胸口位置这一比较之下反而显得没有那么严重,而他现在穿着衣服她也不清楚他到底伤得如何。
这下习安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能为力,人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江玄墨这时才看到习安,他唤了她一声“习安”,那嗓音哑着,似乎这浅浅的低唤都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
“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习安只能轻轻地扶着他,一点大的动作都不敢做。
人群中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坐我的车去吧,车子就在门口。”
习安看了他一眼,很眼熟,她这才想起他是习静的网友、也是江玄墨生日宴上的朋友——“七分糖”许楠。
认识的当然更好。
习安和孙晓将江玄墨扶到车后座躺下,习安也跟着蹲在后面陪着江玄墨,孙晓就坐到了前面去。也亏得许楠的车子大,习安瘦,蹲在后面倒也还好。
习安想看看他的伤口,可是向来灵活的指尖此刻竟然有些捏不住他的衬衣扣子。
江玄墨抓住她的一只手,“还是别看了吧。放心,我不会死的。”
习安也不知是怎么了,听了他的话竟然想哭。她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为什么不说?你明明可以解释的,干嘛不说!”
不明所以的许楠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适当地保持了安静,车子开得飞快稳健。
江玄墨浅浅一笑,苍白而无力,温柔而宠溺,狡黠而无辜,“我也没有想到啊,本来都已经没什么事了,只要好好养着就好了,哪晓得运气这么不好,刚出门就撞上了一头发怒的狮子。”
祸水东引也算是江玄墨惯用的招数了,而被点到的孙晓身子骤然一僵。他也是才知道江玄墨身上有那么严重的伤的。现在想想,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一直躲避着,但天算不如人算,而最后还是江玄墨救了张娇。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可想而知。
说句实话,被习安打,虽然窝囊,但是他对习安可是一点脾气都提不起来,所以也就认了,好像昨夜的怒火不过是他的一场迷梦,可是他打江玄墨人没打到,反而把人家的旧伤牵了出来,他内心是愧疚的。
力量这东西他有,可并不代表了要仗势欺人。但是,今天他的确“仗势欺人”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在江玄墨的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跟别的人不一样,他看上去那么平静,宛如幽蓝的湖水,可即使不反射太阳的光芒,他似乎也在发着光。这感觉,有点像苏习安,习安就好像永远的一抹艳阳,是一道完全无法忽视的光。可江玄墨就那么站着,什么也不做,明明已经低调得不行,却仍隐隐有锋芒欲刺破他那厚厚的伪装破云而出。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他是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即使习安承认他是她男朋友,在他看来,他无非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可是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孙晓迟迟没有等来习安的责备,正当他坐立不安之时,习安开口了,只是话语间并没有提及他——“身上带着伤你还出来干嘛!你这算是好好养着吗?”习安虽然没有责备他,可是孙晓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竟然被忽视地这么彻底。
江玄墨本想转移话题,哪晓得习安根本不上当,反而质问起他来了,他现在是真的无力反驳,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他的手又盖在上面,“习安,我有些累了。”
“你……”就算知道对方是装的,她也无法狠心拒绝,只因那人唇上静静绽放的幽莲已是如此脆弱,她又如何狠心摧残?
孙晓看着这一幕,本来预想中的心痛竟然没有如约而至。他想这样也挺好的,至于他查到的那件事,习安都不介意了,那他还介意个什么啊。
前面的许楠倒是先看不下去了,“老大,你这么虐单身狗真的好吗?”
“真好啊。”他几乎是喟叹出声。
习安无语,她敢说江玄墨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不是为了回答许楠的话,完全是享受现在的惬意温存所以才喟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