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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俗世的套路(1 / 1)

齐诤之在贾雪涵二尺之外站定,道:“下官乃御史台长官齐诤之,奉皇上口谕前来替贾掌门送药。”

“药?区区凡人妄想毒死道者,简直可笑!”

“贾掌门误会了,先前贾掌门身负重伤,我等不得已,只好先镇住灵脉,再加医治,”齐诤之瞥向那几张枯木符,“如今贾掌门伤势几近痊愈,皇上便派下官给贾掌门送一味纾解灵脉的药来。”

贾雪涵看着对方从袖口的瓷瓶里倒出一粒看不清颜色的药丸,再拿起桌上裂了一道口子的瓷壶,文雅地倒了一杯冷茶,送到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

“御医特地为您配的药,您可听过一味名为‘剪铃草’的药?”

老邻居白祁山就是靠卖剪铃草的解药发的财,贾掌门自然明白这药有多毒:“要是我不吃呢?”

“下官是替贾掌门着想,”齐诤之淡然道,“过些日子这里会多一批人,届时恐怕没有位置留给贾掌门。”

贾雪涵一咬牙,在速死与苟活间迅速选择了后者,他低头咬住了齐诤之手心的药丸,不等水送到嘴边就要咬碎囫囵咽下。齐诤之一把钳住他的脸颊,温声好意道:“奉劝贾掌门一句,这药还是就水吞的好,否则下官只好回去跟皇上请罪了。”

贾雪涵从未受过如此大辱,可恨受制于枯木符与枷锁,不能劈了眼前这个太岁头上动土的下|贱凡人,只得喝下齐诤之送来的茶水。

齐诤之放下杯子,转身一一揭下所有符咒,而后让上边的宋承荫把禁锢的钥匙扔给自己,亲自给贾雪涵松了绑。

一离了枯木符,贾雪涵重新运转内丹,感到身上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外伤反倒成了小事,便警惕地问:“你们有何条件?”

“下官知晓贾掌门的修为已到晖阳境下乘,决不能同白祁山之流相提并论,皇上信任贾掌门的为人,有件事想求您去办,”齐诤之上前走到贾雪涵右侧,低声说了一句话,“扬州,乾元门,周凌霄。”

“你什么意思?”

“周凌霄原系天一派外门弟子,过去替朝廷派其出镇扬州,却往往懈怠渎职,最近还转而投靠了清虚派,皇上听说了之后很不高兴。但天一派万般不可能对自家弟子下手,便只好托下官来请贾掌门出山。”

贾雪涵冷笑:“你以为我会替一帮凡人同人厮杀?做梦!”

“贾掌门您还是没能看清情势,”齐诤之说,“何况这些事您已经做过了。”

闻此言贾雪涵如遭雷击,半天才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那都是你们的诡计,若是清虚派知道了……”

“清虚派行|事磊落,即便听到些风声也得要贾掌门当堂对峙,就不知届时贾掌门能否替脱得了干系。”

贾雪涵全身紧绷,对一介凡夫俗子,他本不必如临大敌,缓缓道:“也许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再径直杀进皇宫里,就不信那皇帝把解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宫里的规矩是在其位谋其职,陛下只是叫了些人招待贾掌门,并不知晓解药的位置,下官亦如是。不过下官劝贾掌门离了此地还是快些走远,因为天一派留在宫里的那位左护法,”齐诤之道,“也姓公输。”

贾雪涵竭力按捺住心底的愤怒与恐惧:“至少你要把我送出去。”

“那是自然,下官会将您送至扬州,乾元门的阵法被人破过,会有不少机会;那周凌霄不过是腾云境中乘的修为,必不是贾掌门的对手。此外,皇上希望贾掌门不要暴露身份,并且十日内返京,”齐诤之提醒他,“那药在腹中顶多十日不化,贾掌门若及时归来,请到齐府来寻本官。”

贾雪涵知道齐诤之所说的每句话里的每个要求自己若是完不成,下场只会比白祁山更惨,他有些后悔当初没跟马之京一块反了,至少现在还能在凉玉城里多喘一会儿,然而等他由两曾石阶登上地面,迅速被宫人打扮成护卫模样,由皇宫里千百条蜿蜒小道中的一条出宫时,才发觉皇宫的确非常广大宏伟,一条条岔路消失在竹林门洞后边,仿佛连接着无数个幽暗深邃的世界。

九月十四,宣明派送来了第一批五十只犁具,负责搬运的有江如蓝,他们租了几辆马车,从赫兰千河手里拿了钱才把租金付上,赶车的车夫眉开眼笑,主动替他们卸货。

“你们大师兄最近可忙?”赫兰千河趁着四下人都在忙,拉着江如蓝问道。

“还那样吧,您也知道,大师兄他不爱出门,”江如蓝说,“对了,他近来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我隐隐听到他院子里好似有东西炸了。”

赫兰千河:“哦,那叫他注意安全,另外你们没事最好别靠过去。”

“多谢提点。”江如蓝不明就里地答谢。

赫兰千河又关心了一句:“听说临溪楼没少给你们添麻烦,近日可有消停些?”

江如蓝颇为恼怒,道:“哪能啊!前些天跑去南边不知干了些什么,昨天又要跟我们平摊守关任务,整个门派挑不出十个琴心,他们也好意思!”

赫兰千河拍拍他的肩:“淡定些,尹向渊估计是拿了宫里的钱,总得做点出了力的模样,你们就让他去守,守不住有他好看的。”

“那怎么行!”江如蓝急切地反驳,猛地想起算起来对方是长辈,又软了口气,“师兄师姐说从山那边逃过来的羽族越来越多了,我们是万万不敢有所疏忽,更别提把差事交给临溪楼了。”

“越来越多?都是哪类羽族?”

“大都不是王族,只是些依附于蒲涧的边境部落,”江如蓝皱眉道,“张师姐前几天才带人抓了几个,竟然是原来闵水西岸的画眉精,听说狐族一路西进,沿途焚毁村落,王族又无能为力,它们也是没法子才逃来这边的。”

“那你们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么办呢,天明湖边上全是凡人,妖族我们是一个也不能放进来,只能把它们赶回去,”江如蓝叹了口气,“但愿它们已经逃往西边了……”此时他陡然想起面前的不只是长辈,还是个纯种花妖,舌头登时打结,“……我是说、那个、鸟妖确实挺麻烦……还会飞……”

“没错,你们做得对,”赫兰千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令对方窘迫无比,自顾自地肯定道,“我们这边都乱成一团,守好门就行,蒲涧总归还有个王族在,不会这么快陷落的。”

赫兰千河尽管只是随口安慰,话倒是暗合了南边的战局。狐族三路大军在栾诸的统帅下势如破竹,但那只是因蒲涧疏于防范、且东面各族杂居人心不齐所致,一旦进入羽族腹地,对上对方精锐,速度便一下子慢了下去。

左路率军的是栾诸父亲曾经的副将御薛金,右路则是由栾诸亲卫高昌领头,栾诸坐镇中路,跟羽族王长子霖逸五千前锋在一处高岗正碰上。岗上无高大林木,栾诸所率部遭到空中袭击,几乎无还手之力,只得退回林中扎营。中军尚且如此,左右两路情况更不容乐观。战报传回闵水河畔的王宫里,以曳追为首的一干官员便提议令芃见好就收,在高岗以东划界,待修整几年再战也不迟。

令芃换了边胳膊肘支在王座上,下望左右,忽然听跪坐在右上首的令凡说:“不可,苍元岐早年亦是励精图治之主,若是此刻划界而治,待其醒悟扫除疴弊,若干年后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苍元岐便是羽族之王,在位的前二十年东征西战数十次,将羽族的版图扩大了一倍,鼎盛时连狐族都对他称臣。不过这几年逐渐将精力放到文娱活动以及繁衍后代上,没留神给令芃钻了空子。然而这位羽王的雄姿依旧出现在每个狐族上层最黑暗的梦境里,他就如同一柄不再寒意逼人的长槊,人人都想试着将其折断,却又畏惧于上边犹存的血迹。

曳追起身出列,屈身道:“殿下所言臣早有考量,蒲涧羽族这些年搜刮附庸部落太过,人心散乱,苍元岐便是要重整河山,恐怕也办不到。何况羽族两位成年王子不和之事早有验证,长子霖逸虽有军功,却并非嫡出,世子只能是二王子霖微,而那霖微此刻担忧的必然是战事长久持续,霖逸若是败了还好,一旦胜了,他的世子位子便有危险了。因此臣恳请王上修书羽族,主动议和,暗使人往蒲涧与霖微通信,劝苍元岐同意重新定界。”

令凡同样出列,她身着金绲白袍,一站便在气势上把须发皆白的曳追压了下去,道:“大人之计看似周全,却只顾及羽族一方,未曾深思我族情势。栾诸将军率军一路焚烧聚落,驱逐民众,闵水西岸十室九空,若此时不能一鼓作气拿下羽族王都,划界之处既无重镇,又无天险,待大军回撤,羽族必然反扑。”

“故当移东岸之民于西地,”曳追高声道,“瘟疫已过去数月,西边虽都是些残屋断垣,但多临近水源,不出三五年便可聚成村落……”

及此令凡不得不扯下温婉的皮面:“三五年足够苍元岐修整军马,大人何故因区区小事而退缩不前?战事胶着乃常事,况且我军并未败绩,此刻退兵必然令羽族认定我军畏战,从而士气大振。本宫以为此刻当令左右二路军留下部分兵力拖住敌方,潜令精锐驰援中军,无论是左右夹攻或是断了霖逸的后路,必能重创羽族主力,再派人给敌军其余部队传去霖逸兵败被俘的消息,届时对方必然全线崩溃,取下羽族王都便同探囊取物。还望王上定夺。”

令芃心说最后一句王姐大概是想起来补上的吧,她同曳追吵得热闹,倒显得自己这个王是局外人。其实这次他难得跟姐姐看法相同,但毕竟狐王头回发动战争,对自家兵力没有太大把握,所以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心等栾诸把前线战报传回再做决定。

曳追也在等战报,只不过他等的是左路御薛金。

御薛金的战报先至,说羽族一面修城墙一面抵抗,左路折损了许多人且粮食不继,恳请王上准许暂缓攻打。

令芃念完军报,底下的曳追低着头露出了不可觉察的笑容。御薛金是跟着栾诸父亲征战起家的,论资历不止比栾诸、还比朝堂上大部分武将要老,连他都说打不下来,那必然是打不下来的。于是在场的文臣武将便倒向了曳追那边,陆续请求王上议和。

令凡冷眼旁观着一个个出列的官员们,心知自己无力改变局面,干脆选择闭嘴。

令芃望着宫门,栾诸的战报迟迟不来,底下却越来越吵,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一摆手:“议和吧。”

消息传到蒲涧王城,最高兴的不是苍元岐,而是二王子霖微。他肩膀瘦削腰窄腿长,比起他大哥多了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此时正对着一个女子行礼致谢,道:“齐小姐神机妙算。”

齐晚思跪坐在软垫上,面前是一张方形矮桌,身后的塌下站着叶雨信,她微笑道:“不敢。既然狐族已退兵,殿下可入宫请羽王收回王长子的兵符,此战王长子未能取胜,王上必然恼怒,殿下可趁此进言削夺其兵权,将自己人安插|进去。”

“多谢指点,”霖微又是敬佩又是好奇,“但本宫有一事不明:齐小姐如何得知狐族久攻不下,必然要与我族议和?”

“狐族生性嗜杀,所行之处屠戮羽族成千上万,闵水西岸荒野千里,军队既然不能就近得到补给,也只能逞一时之凶。”

“狐族残暴,我族上下恨之入骨,皆愿生啖其肉挫骨扬灰,此时休兵乃不得已为之,今后该如何,还望齐小姐指点本宫一二。”霖微顾不上王子的身份,谦恭地同齐晚思请教今后对付狐族以及自己大哥的方法。

“羽族今次受创,既已议和,便不好撕毁协议,但狐族皆无信无义之辈,不可不防,殿下可谏言羽王与大许暗中结为友邦,对内约束百姓,重整纲纪,对外示好示弱,麻痹敌心。今后狐族必迁其民于西,会给羽族几年休养生息,殿下要抓紧机会,打探狐族王都内的情况,”齐晚思自幼见识了无数朝野倾轧,对此驾轻就熟,“狐王继位不久,且并未大肆杀戮老臣,殿下可从中打探,长久不变的官场不可能铁板一块。”

如果令芃听到齐晚思最后一句话,此刻必然举双手表示赞同。

栾诸接到王令后,尽管不情愿,还是收拾东西回去了。到了王都他直奔令芃处禀告详细战情,狐王才知道其实所谓的羽族精锐也就是几支仗着能飞专搞偷袭的游击队。栾诸说他发现羽族夜晚视力不佳,本来是要等天黑绕过高岗直|捣霖逸大营,可惜未能付诸行动。

令芃扼腕但没叹息,咒骂道:“御薛金是怎么回事?他也是跟过父王的老将,怎么这般不堪用!”

“他哪是不堪用,”令凡从屏风后转出来,“我看他就是怠慢军机,列于错没死的时候他跟曳追就是一伙的,父王遇害他们一言不发,现在还能指望这两个老东西,那才是奇怪了。”她换下朝服,但留着头上的金钗没摘,表情温柔依旧,说话却毫不客气。

令芃沉默着,暗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意。

令凡对栾诸说:“御薛金跟你父亲打仗的时候就喜欢抢功,又怎会把你放在眼里,若是此次大获全胜,估计你的位置就要比他高了,人家怎么看得过眼。”

“曳追不能杀,”令芃闭上眼睛,“满朝文臣以他为尊,动了他估计得牵出一大帮同党,到那天谁替本王做事?”

栾诸道:“臣愿听王上调遣。”

“你是武官,文臣那套你玩不来,”令芃笑了,看上去几乎如同他姐姐一般温柔,“反正已经议和了,听话的人还是往后慢慢养,羽族这下元气大损,也不怕他们折腾起什么风浪来。”

令凡绕到王座之后,两手按上弟弟的肩,柔声道:“没错,这回是我们占尽了上风,你快些去歇息,栾诸将军也是。”

栾诸看了看令芃,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才行礼离去。

令芃翻开桌上的军报,里头绘着重新测量的狐族版图,而另一张则是狐族士兵伤亡数目的统计。桌上蜡泪缓缓凝固在烛台底。最终他放下了地图,望着另一张纸上的几个数字叹了句:“姐姐,王真的很难当。”

令凡的目光却锁定在被弟弟放下的纸上,唇角微扬,俯到令芃耳畔,道:“不怕,一切有姐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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