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比较烦,斜着眼,不悦的说“邱哥,我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您手指头随便往地图外面一指,就说是秦大师家,我能信吗?”
邱石却笑了起来,感叹道:“松海市的水很深,你还不够炉火纯青。孙叶,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我几时骗过你?”
邱石让我好说歹说,终于给了我秦绝家的地址,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借来邱石的车,车行两个小时,松海市郊区的边缘,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
我停下车,开车门,看着未开发的野山,只有一条公路,稀稀两两的路灯被点亮。
我掏出邱石手写的地址,除了地址以外,邱石还附上一行小字,阅后即焚。
哼!搞得那么神秘,难道秦大师的仇家真那么多吗?天色越来越黑,今天是星期日,晚上会有运送尸体的车来。
交接尸体的程序我已经了解清楚,白如梦今天应该不会查岗了。
正当我抱着侥幸心理时,白如梦的电话打来,今天不能白来一趟,我没有接电话,将手机扔进了车里。
回到车内,我打开导航,地图显示前方并没有路,再往前延伸就是大海了,难道公路不是政府修的吗?怎么不显示在地图上。
我把心一横,猛踩油门,顺着绵延的公路,一路无人,越开胆子越小,心里也是发怵,野山几乎都是一样的,每隔二百米都会有一盏路灯。
一个小时以后,这条路就像无止境一样,奶奶的,谁修的路,怎么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到底通向哪里。
我逐渐放慢车速,前面隐约有个人影,我驱车前往,天呐,幸运,总算碰到活人了。
前面是位中老年人,穿着大褂,大褂?什么年代,怎么还会有人穿着大褂,而且还是非常老式的大褂,类似民国那种!胸襟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挂着怀表。
难道是我见鬼了,这荒山野岭的,该不会谁家坟里的鬼魂跑出吓我吧!
正当我犹豫是不是下车询问时,这位身着大褂的男人,停住脚步,在我的车前招手,示意我下来说话。
我抬头望去,看上去50几岁,慈眉善目的,脸上的微笑透着和气。
我开门下车,紧走两步,问道:“大爷,你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吗?”
谁知,这位大爷居然看着我乐了起来,吓得我回身就要往车里跑,“小伙子,等等。”
大爷说话了,这下我的心放下一半,大爷走上前来,前后望了一眼,问道:“年轻人,你怎么会走到这条路来的。”
“有什么不对吗?这条路不能进吗?”我问。
大爷摇了摇脑袋,“天黑了,你顺着这条路的单行线往回开。”
往回开?为什么?我急忙问道:“大爷,我要去找……”
大爷将手挡在我的身前,说道:“年轻人,快回去吧!这条路,就算你开上一天一夜,也开不到头,还是回去吧!”
看着大爷慈善的笑容,我信了,还是等明白再来吧!我回头看着地上的单行线,正当我还想问着什么的时候,转回身时,没人了!
我原地转了一圈,刚才我在和谁说话,那位老大爷呢?我勒个去!赶紧钻回车里。
掉头开往市区,我没有将车开回刑警队,而是直接去了学校。
当我气喘吁吁的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白如梦瞪着喷火的眼睛看着我,我抬头看了看钟表,已经快8点了,“抱歉,白助理,我回来晚了。”
白如梦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你去哪儿了。”
我摇头,走到柜前,将折叠床抻了出来,放平,坐在床上,脸上不由然的露出苦笑。
“你笑什么?”白如梦显得很警惕,站起身来,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我一眼就能看出,这种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白助理,我只是上班迟到,难道你也要将我的行踪调查清楚吗?”
白如梦愣了几秒钟,脸上的表情更是怀疑,哎!这个小妮子真是一点城府都没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孙叶,这里不是简单的学校,不要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今天下午,你从宿舍出来,去过哪里。”白如梦一脸怒气。
我脸上没有变化,飞快的思索着,她这么说是不是在诈我?“刑警队!”我没有撒谎。
白如梦手脚麻利,迅速从后腰拔出手枪,瞄准我。
我丧气的摇了摇头,“白助理,我虽然不是刑警了,但我也有朋友,就不能回警队看看朋友吗?”
“站起来,把手举起来!”白如梦声嘶力竭的对我说。
真是摸不透她是啥脾气,站起身,慢慢把手举起来,“白助理,如果我想人赃并获,就不会一个人回来,如果我想放长线钓鱼,就不会制造迟到的假象。你说呢?”
白如梦紧紧握着手枪,“我不管,现在我就要通知丁教授,你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我微微的摇着脑袋,“如梦,如果丁教授知道我曾经是刑警,我一定会死。”
“死得人多了,不能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白如梦目不窥园的看着我。
“电话你一定打不出去,我现在就过去,下你的枪,我不信你会开枪。”说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竟然真向着白如梦的枪口走去。
“你别过来,我……我真会开枪的。”白如梦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
虽然我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身后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三步!我将白如梦逼到门口的墙角,慢慢抬起手,去抓她手中的枪。
“孙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白如梦话语有些激动。
我的动作极度缓慢,就是要慢慢拿下她的手枪,当我摸到枪管的一刻,我的心放下半截,轻声道:“如梦,不相信我,你可以开枪。今天我欠个人情,以后一定还给你。”
我的手慢慢发力,手枪缓缓脱离白如梦,终于失去了手枪的威胁,将来真相大白之时,白如梦肯定难逃法网,难道这就是我要还她的人情吗?
我再进一步,贴近白如梦,我的存在始终是他们的威胁,白如梦知道我过去的身份,也是我的威胁,首先,先让白如梦百分百对我信任。
“如梦,原谅我这么亲切的叫你,我现在一无所有,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工作,包括警察!原本我昨天就可以一走了之,但我没走,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只想回来多看你一眼。”我今天的言行举止完全可以用鬼使神差来形容。
天呐,我说了什么?这是在向白如梦表白吗?还有之前不怕死的行为,明知道他是犯罪份子。
谁知,我还以为白如梦会狠狠扇我一个耳光,然后喷出一堆教训的话,类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白如梦慢慢低下头,一把推开我,向门外走去,
门外,她停住脚步,说道:“今天晚上你好好工作,不要耽误接收尸体,我明天再来。”
说完,白如梦头也不回向外跑去。
听着高跟鞋声急促的频率,越来越小,白如梦走了,我的心也踏实了,算不算信任我呢?饭要一口口吃,现在的我,哪儿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啊!
为了我当初的自负,已经赔上了女朋友的性命,况且,小娜就在隔壁的冷库内,哈!都快成笑话了。
时间尚早,但我急于想睡觉,看看还有没有噩梦发生,毕竟秦大师跟我交待的话,太悬乎了。
我躺在折叠床上,昏昏入睡,凌晨2点,我被手机闹铃吵醒,没做梦,失望。
擦了擦迷糊的双眼,来到楼门口,不一会儿,冷藏车开进来,仍是那位黑衣人,帽檐压得很低,“今天就你一个人?好吧!尸体有些破损,被捅了一刀,收你三万块。”
我记得白如梦之前的嘱咐,凡是尸体残破不全,或是有传染病之类的都是拒收的。
我微微摇了摇脑袋。
黑衣人转回头去,“爱要不要,三万已经很低了,下回就不是这价儿了。”
我生怕黑衣人会走,耽误了他们的计划,马上拨通白如梦的电话,“喂!如梦,尸体送来了,一具!但是被捅了一刀,要三万块,没涨价,收吗?”
我放下电话以后,对着黑衣人说道:“没问题了,开门吧!我验货。”
车厢内仍是一具被黑袋包裹好的尸体,外面捆着麻绳,我将尸体抱回冷库,打开!一个男人,胸口有个血洞,血迹已经干涸,从颜色上看,应该是没死多久。
目光移到尸体的脸部时,猛然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在哪儿见过呢?
呀!我的梦!我的噩梦,昨天梦中的受害者就是他,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