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忆拿着纸巾给小小果擦擦手,温和地说:“不能再吃咯,吃多了晚上睡不着。”
小小果乖乖地点点头,不哭不闹,完美得像别人家的孩子。
谭霜果却眼尖地注意到她偷偷咽了咽口水,明明还想吃,装乖巧!
“哎,估计又黄了。他不要每次都把相亲对象带到我们店好不好,搞得我们大家都没啥桃花运。”服务员小妹妹回到收银台,一边剥桔子一边抱怨。
现在店里,除了谭霜果和付守忆,已经没有其他客人。
很明显,也没人把他们当客人。
“你们都很熟?”谭霜果问道。
“都是住这附近的。不过我才搬过来,除了店里的人,不认识几个邻居。”
这话被服务员小妹妹听见,扯着嗓门回应:“你不认识别人,别人可认识你。那天从福利院回来,你的大名在咱们这片儿都传遍了。”
“说他什么?”谭霜果很喜欢这个店温情、自在的气氛,不由自主地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好奇地问。
“长得好看啊。大妈们还有偷拍照片私下流传。”
“就那几张照片,手抖得,根本看不清人。”后厨小哥嫌弃道。
“对对对。”小妹妹说着掏出手机,跑来小心翼翼地跟付守忆说,“咱俩自拍一张行吗?”
谭霜果是知道付守忆身份的,这些大集团的继承人,要么张扬得如花蝴蝶,比如金坊的那个少东家;要么低调得如隐形人,比如眼前这位付公子。她很好奇付守忆将怎么拒绝。
出乎意料的,付守忆一口应承下来:“好啊。”
小小果一看服务员小妹妹的动作,就知道是拍照,也吵着要自拍。
“可以吗?”付守忆抱起小小果,征求谭霜果的意见。
“可以。”当妈的还没说话,小小果自己慎重其事地代为回答。奶声奶气又严肃认真,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就尊重女儿的选择吧,谭霜果心里安慰自己,等她大了,估计就没这勇气,如此大胆地向帅哥示好。
很快,这张三人照开始在店里的工作群传开,几分钟后又在爱心小分队的群里传开。
“哇,合照!你好幸福!!”
“小女孩儿是谁?”
“不会是他女儿吧?”
“我问过,他没结婚。”
“我可不可以把你掉,只留帅哥一个人。”
……
服务员小妹妹乐滋滋地一边在群里回答提问,一边把照片设置成屏保,心里暗暗想着,自己今后有这么一个老公和孩子就好了。
不过今天这女人是谁?她也很好奇,又不好意思问。
听那天去福利院的同事说,这帅哥家里很有钱,下个月要开的新店就是跟他合作。
老板娘佩姨似乎也很信任他,还有之前偶尔来一次的那个大妈们口中的“南南”,也跟他认识。
长得帅的人都喜欢凑一起吗?
“喜欢就去追!”后厨小哥冷冷地说。
“我就是看看。我还喜欢朱一龙呢?也去追?”
“明星能一样吗?这是搁眼前的,伸伸手也许就够得着。”
“说得轻巧。他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家里条件还那么好。我们这种……”
“我们这种人怎么啦?不就是孤儿吗?不丢人。”
“浩浩说得没错,你们不比别人差。”杜容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店,对服务员小妹妹说,“你上次不是说想学餐饮管理吗?我找人帮你介绍了一个五星级酒店中餐厅的工作,想去试试吗?”
服务员小妹妹忙不迭点头:“想想想。”
“这是负责人电话和名字,明天就去上班。”杜容佩递给她一张名片。
后厨小哥扫了一眼,皱皱眉:“这家酒店要求很高吧,不用面试?”
“不用。”杜容佩偷偷指了指付守忆,悄悄说,“他们家有这家酒店的股份。他打了招呼,直接进。”
服务员小妹妹一听这话,激动地拿着名片飞跑过去,对着付守忆又是鞠躬又是感谢,都快流眼泪了。
“喜欢就去追。”杜容佩冷冷地对后厨小哥说,“没见过你这种,明明喜欢人家,还鼓励她去追别人。”
后厨小哥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光知道劝别人,到了自己身上就当缩头乌龟。这个给你。”杜容佩丢下一个信封,也往付守忆那桌去了。
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小哥这才抬起头,看到信封愣了半天,直到看清上头的一个徽章,揉了揉眼睛,这才激动地拿起来,用抖动的双手颤悠悠地打开。
这是一封厨师学校的录取信,是国内著名的厨师学校,自己一直想去。
虽然从信上看,只是那种半年期的非正式学习,但自己已经很知足。
要知道,这所学校一般都只接收大餐厅大酒店的推荐学员。
以往,自己连报名的渠道都找不到。
小哥抬头望向杜容佩。
那桌人也正好看过来,杜容佩见他已经打开信封,冲他竖起大拇指,付守忆也笑着点点头。
服务员小妹妹又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听说你被录取了?!恭喜啊,”
小哥迟疑地问:“我这个,是不是也是付先生帮的忙?”
“是啊。听佩姨说,最近付先生帮了好多福利院的孩子。还有猪猪他们几个的入学,你也知道,他们福利院边上没什么好中学。那几个孩子成绩那么好,不去好点的学校可惜了。”
当晚离开的时候,小小果已经睡着,而且是在付守忆怀里。
怕换人的时候把她弄醒,付守忆只得送谭霜果母女俩到车上。
“你为什么帮他们?也不像企业家做慈善。你好像并不需要我宣传。”谭霜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她能看出来,今晚这些不是演给自己看的,她的公众号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需要t集团的太子爷如此慎重对待。
“千万别。”付守忆抱着小小果,腾不出手,只能摇摇头,“我没料到今晚有这些事儿。原本就是想着这儿清静。”
“为什么不能报道,也许能帮帮他们?”
”这个社会对他们并不友好,严格说来还有点歧视。就让他们跟一般人一样求学、工作、生活,身上的标签太多,并不好。”
谭霜果她以前是记者,知道很多在媒体密集报道期间备受关注,热度过后又无所适从的弱势群体。
她知道付守忆说的是对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天晚上的见面,给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
此刻马路对面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举着手机的小姑娘,正在调试镜头,对准她和付守忆,不仅拍下了付守忆抱着小小果的照片,还拍下俩人在车旁告别,付守忆目送她开车离开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