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忆问小小果:“你妈妈怎么了?”
“可能急着便便。”
这话提醒了付守忆,他问小小果:“起来这么久了,你要尿尿吗?”
“要。”
“现在?”
“嗯。”丢开画册,小小果从沙发上滑下来,还不断抖动双腿,“尿尿。”
付守忆没养过孩子,也许,小孩儿就是这种神奇的生物吧。
小小果是女孩儿,所以付守忆一直没解开她的睡袋。
他不敢耽搁,抱起小小果敲了敲谭霜果卧室的门,没动静。
看孩子很急的样子,两相权衡,一不做二不休,付守忆直接推门而入。
一眼就瞧见蒙头垢面,满嘴牙膏泡沫的谭霜果惊恐地看着他俩。
“尿尿!”
小小果尖叫声惊醒了谭霜果,立马切换成当妈模式,随手将嘴一擦,接过孩子放在床上。
付守忆已经退了出去,还把卧室门给带上。
早餐不是披萨,但也差不多。
谭霜果看着盘子里一个个精致的小点,很疑惑,早上这点时间,不够发面吧。
虽然这个很小,一口一个的样子,但看起来,蔬菜、肉、面团都有,做法肯定不简单。
小小果当然高兴啦,捧在手里啃得满嘴流油。
咬了一口,谭霜果才发现,原来面皮是用土豆代替的,上面搁了一只虾,和蔬菜粒,再撒上芝士条,然后放进烤箱烤制而成。
“你太厉害了!”
付守忆看着小小果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满脸欣慰,就像饲养员发现自己今天煮的饲料,小猪很爱吃。
“小小果说想吃披萨。”
谭霜果瞪了女儿一眼。
付守忆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她说,你把她的披萨份额变成了一个月一个。”
“她都这么胖了,应该控制一下体重。”谭霜果随口而答,看起来,应该只是老母亲为女儿身材焦虑。
付守忆也就没再继续。
……
一周后,谭霜果突然接到杜容佩的电话,让她帮忙给“小店”的宣传提点意见。
杜容佩注册的公司就设在“小店”总店楼上。
那边其实并不适合办企业,但杜容佩不想兴师动众去租写字楼,慢慢地就把楼上两三层都租了下来,改成办公室。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中途装修过几次,现在,如果忽略外墙的老旧,里面已经是个现代化的餐饮连锁企业办公地点。
这不是谭霜果第一次来这儿,熟门熟路地自己上楼去找杜容佩。
在楼梯口——这里没有电梯——正好跟几个下来的人擦肩而过。
这些人,谭霜果有点印象,好像是几家分店的店长。
看来杜容佩今天应该有点忙,一般把店长们聚齐了,都是要说正事。
杜容佩不是爱摆官架子的人,她恨不得大家都各自安好,不用凑在一起开会浪费时间。
心里默默地想着杜容佩吐槽自己公司流程的事儿,一个戴鸭舌帽的小姑娘也正好从楼上下来,步子很轻。
如果不是她每走一步,都稳稳当当地紧抓扶手,谭霜果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个人。
回头看了一眼,背影有点眼熟。
杜容佩办公室里,会客区一溜喝过的纸杯,她正在收拾。
没让秘书进来,还让谭霜果带上门。
“佩姨,您找我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吗?”
“对。”杜容佩笑着招招手,让她坐到床边的沙发上,“两件事,我觉得,都不太方便被人听见。”
谭霜果严肃起来,甚至有点紧张,坐得端端正正的:“您说。”
杜容佩却没有立马开口,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把她看得有点坐不住,又突然噗嗤一笑:“小付怎么样?”
“嗯?”
“上周,他突然来找我,拜托我帮个忙,以我的名义借一笔钱给你。”
“……”
“我当然会问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谭霜果摇摇头,双手握拳,很怕付守忆说出那晚的事儿。
“他说,他在追求你,但你不太愿意。他不想给你太大压力,但你确实很需要这笔钱,已经危及到小小果的榴莲披萨。”
谭霜果这才明白付守忆是怎么知道自己缺钱的,恨不得把小小果揍一顿。
贪吃的小猪,就这么把自己老妈卖了。
不过付守忆给杜容佩的说辞,维护了她在外人眼中的脸面,让她很感动。
杜容佩拿出一张卡递给她:“钱,他早就给我了,还特意叮嘱,让我过几天找你,估计是怕你猜到什么。”
谭霜果久久没有去接。
杜容佩将卡搁在一旁的茶几上,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觉得自己年纪比他大,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他呢,老实说,条件确实又太好。”
这些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想过无数次的问题,突然跟人摊开了聊,谭霜果很有倾述的**。
“现在的生活,我很知足,并不想贸然改变。”
“错过了,不遗憾?”
“肯定会吧。但,佩姨,我倒不是怕流言蜚语。你看他那种情况,家里那关肯定很难过。我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受那份气,更何况,我还有小小果。”
杜容佩明白,她是怕小小果跟着受委屈。
应该说,谭霜果再婚与否,选择谁,第一考虑的肯定都是小小果。
虽然付守忆跟小小果关系不错,但付家是个迈不过的坎。
这一点,杜容佩跟付守忆也说了。
让杜容佩有点意外的是,付守忆似乎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他说自己会解决。
不过杜容佩没有告诉谭霜果这些,活了这把岁数,她见过太多不如意的往事,尘埃落定再说吧,免得给了别人希望,只会带来更大的失望。
“钱,你收着。如果你确实需要用钱,找谁借不是借。”杜容佩又把卡递给她,“一个女人做事业不容易。”
没有谁,比杜容佩更有资格说这句话。
谭霜果也不再矫情,接过卡,道了谢:“佩姨,我好佩服您。”
“你也可以,加油!”
说完这事儿,杜容佩神情开始有点惆怅,“今天找你来,本来就是为这。不过现在,临时多了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们去户县那次,见过一个叫做陶子的女孩儿。”
又是陶子,直觉告诉谭霜果,问题估计有点严重。
“刚才,她来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