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惊鹏客栈,蓝衫棋客道:“小的听说谢前辈此番回国是要参与桔北水区的个人选拔赛。”
柳含烟又一惊:“此话当真?”
青衫棋客接话:“空穴不来风。小的也曾听闻此事,大抵是真的。而况此事也没必要谣传。”
一行人出了惊鹏客栈,柳含烟一直沉默不语,神情颇为凝重。
萧陌尘隐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柳含烟遇歹徒尚且能镇定自若,棋盘上遇强手也能冷静平和,适才听谢高风回国竟是大惊。料想谢高风来头不小。
鱼塘规模挺大,是当年柳府西侧池塘的几倍大小。
鱼塘绿柳环绕,柳枝撩拨下的塘水却是一片浑浊。
雅尘:“笑凡哥哥,这水远不如梓虚河清凉。”
承旭:“所以,梓虚河无鱼,此处有啊。”
一众人等至鱼塘主人处租了钓具,各自摆开架势。
韩承旭先替右侧的叶已姗装上鱼饵,甩竿抛出鱼线;再替左侧的萧雅尘装上鱼饵,甩竿抛出鱼线;
末了才轮到自个儿……
萧雅尘在鱼塘边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来看是否有鱼上钩,可始终不见一条。
“哇!一条上钩!”叶已姗捞起一条,笑颜如花,开心得象个两三岁的孩子。
“我也开张了!”柳含烟在不远处炫道。
“哈!第二条上钩!”叶已姗又捞起一条,乐不可支。
“姗姨,含烟也钓起一条!”柳含烟抛掉一度的矜持,暂时将谢高风回国之事抛在脑后,享受一下当前的垂钓之趣……
萧陌尘、韩承旭只顾去看含烟和已姗,顾不上钓鱼。二人长时期一无所获,可见含烟、已姗心情大好,二人也甚为愉悦。
“叶剑锋,你能不能消停些,老晃来晃去把我的鱼都吓跑了!”韩凤娇数落走来走去的叶剑锋。
“自个儿笨,休怨别人!”叶剑锋反驳。
“你倒是钓一条上来给我瞧瞧!”韩凤娇道。
桔西第一美男韩承旭兀自出神,一代女侠叶已姗忽然闪到韩承旭身后,紧抓住韩承旭的手,惊呼:“笑凡救我!笑凡救我!”
韩承旭大惊,回身一看,见一只大黄狗正朝叶已姗跑来。
那边剑锋急吼道:“笑凡,我姐怕狗!”
韩承旭拣了一块石头朝远处一扔,狗走了。
韩承旭回身拍拍花容失色的已姗柔声道:“别怕,已走远了。”
韩承旭就跟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剑圣长女居然怕区区黄犬?”
叶已姗:“剑是拿来对付坏人的,狗又没犯法,有剑也不能乱用。万一伤了狗,主人会伤心的。”
韩承旭笑笑:“对对对,姗姐怕得有理!”
叶剑锋道出真相:“笑凡兄,我姐三岁时被恶犬伤过。”
“是吗?”韩承旭盯着一旁惊惧之后略显难为情的已姗,又问,“宇航,你姐还怕什么?”
“不许说!”叶已姗警告剑锋。
剑锋笑道:“还怕打雷!”
“宇航,信不信我削死你!”人设全崩了的已姗没好气地道。
萧雅尘去查看柳含烟的战果,发现柳含烟的木桶里的鱼已有小半桶,气恼地向鱼塘中心猛扔出一块石头。
萧陌尘索性在含烟身畔蹲下,看含烟垂钓,趁闲时轻握住含烟的手,含烟瞧瞧左右,低声道:“有人呢。”
萧陌尘淡淡地说:“有什么要紧?横竖别人也明白,你是我萧陌尘的人。”
“臭不要脸,谁是你的人了?”柳含烟抽出手,给了萧陌尘一拳,小脸腾地红了。
一会儿,鱼塘主人高呼:“有没有谁能告诉老夫,老夫的大鱼怎么平白无故翻白了?”
回府的马车上,侧身低眸问含烟:“开心么?”
柳含烟叹道:“那局棋名为‘破晓星辰’。不是谢伯伯开创的,实则是家父独创。谢伯伯在柳府停留期间,棋力精进,与家父已相差无几。”
萧陌尘:“前一回弟子受挫,此番是亲自出马了。”
柳含烟:“区域赛应不是他的目标,他必是奔全国个人冠军而来。”
萧陌尘将柳含烟的头轻揽入怀,软语温言:“你这是替陌尘操心了,陌尘很开心,是否拿冠军,已不是那么在意了。”
可我很在意啊,柳含烟心想。
回府后,柳含烟从床头柜掏出前些日手书的大作,坐在床前,心事重重。
【“依儿,你得答应为父,此书乃为父倾尽半生心力所成,你只可传与至亲,决不传与外人!”
“好,可依答应您!”】
冷香进门,见此情形,便道:“姑娘是想给二公子么?这可使不得!姑娘是发过重誓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爷当初也叮嘱过奴婢,说是此书只能传与姑爷、姑娘的孩子。如今姑娘尚未婚嫁,此书不宜给任何人。”
“你说得是!”柳含烟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复又把书放了回去。
冷香走到含烟身侧,在一旁小凳上坐下,好言劝慰含烟:“姑娘且宽心,二公子天资过人,棋力超凡,便是谢前辈,也未必就动得了他。”
柳含烟仔细盯着冷香:“冷香姐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前些日你老往二公子房里去?还有,近些日你忽然对《桔中秘法》感兴趣了,成日拿着书念念有词的?”
冷香眼神有些飘忽,迟疑良久道:“姑娘,冷香决不会对不起姑娘的。常去二公子房里是因二公子想了解姑娘起居、身体、情绪、状况——”
含烟:“算了,你先去准备行李吧。”
冷香:“好,姑娘。《桔中秘法》奴婢还想看些日,好么?”
含烟:“想看就看吧,横竖我也用不着。”
……
桔中土区硼城皇宫近渊阁,当朝皇帝刘佩羽身着龙袍,端坐木椅上,正伏案疾书。神情极为专注,在他身前的书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不明书帖。
“皇上近日笔法已大有进益!与原书已别无二致!”一旁垂手而立的培森奉承道。
“培森,杨大人已有几日未来了?”刘佩羽问道,手上的笔并不停歇。
“回圣上,已有三日了。”培森欠身应道。
刘佩羽搁下笔,抬眼瞧着门外:“才三日啊?怎么觉着已有好长时日了?多稳重平和的一个人,近日也有些心神不宁了,你且先下去,让朕静一静……”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