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只是蒙蒙亮,悬崖下没有一丝光亮,周遭一片安静,只可以听见风吹过深渊所带来的呜咽。
“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这雾散去,就可以一举拿下。”木左走到站在悬崖边的楼破身边说道。
点点头,楼破的眉却一直皱着。朴信这个人越调查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所有和鲸倪接触过的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此人说到的事情一定可以办得到,无论什么样的货物都能想办法弄到。
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楼破担心白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越是这样想,心中的不安的就越强烈,就越想快点救她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渠卿站在楼破的身边,看着下面的深渊问道。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埋伏在等着我们。”楼破皱着眉说道。
找到那个跑堂伙计的时候,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撬开了他的嘴,让他说出了这个地方。没过多久,那个伙计就从楼破的看守中逃走了。让楼破心生怀疑的是,那个伙计竟然可以在右玄的眼皮底下逃脱,就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就抓住。
“这两侧的山上都布满了千戎的士兵还有我的手下,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应对不了的吗?”渠卿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你只管救公主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多谢。”楼破紧锁的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看了一眼渠卿说道。
“不必谢我,夏兄可是已经在墨燕城里准备好了酒席,只等着你带公主回去呢。”渠卿也看向楼破说道。
“嗯。”楼破点了一下头,抬头看着升起来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狠厉起来说道:“开始进攻。”
悬崖底下,一切依旧如常。白桑现在却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觉得有要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重新回到梦里,白桑索性披衣而起,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长廊上停着几只鸟儿,正在一起打闹着,白桑叫不出来它们的名字,只是觉得甚是可爱,不禁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它们的脑袋。小鸟并不怕人,回头用小小的嘴啄着白桑的手指,痒痒的感觉让白桑忍不住笑了出来。
隐约可以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传来,白桑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竟然有人已经醒了,忍不住站起来想走过去看看,一直小鸟突然飞到白桑的肩上,亲昵的蹭着白桑的脸。
院子里,朴信正在忘我的练习着那套早已烂熟于胸的剑法,白桑躲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每天朴信都会练这一套剑法,丝毫没有避讳过白桑,好像根本就不害怕被白桑看到。
剑招让人眼花缭乱,招招古怪的凌厉,可以取人性命。白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即使看了很多遍,也依旧猜不出他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怎么,公主睡不着了吗?”注意到一旁的白桑,朴信停下了动作,回头微笑的问道。
“你不也是一样,这个时间就起来练剑。”白桑耸了一下肩,反问道。
不置可否的,朴信挑了一下眉毛,重新练起剑来。既然已经被朴信看见了,白桑便不再躲藏的走了出来,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认真的看。
露水湿了衣衫,白桑觉得有一丝丝冷意,忍不住团了一下身体。肩上的鸟被白桑的动作惊了一下,扑腾两下重新落在白桑的身上。
眉心突然皱了一下,白桑突然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太安静了。起身看着四周,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白桑却感受到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你也察觉到了?”朴信注意到白桑的动作,微笑着说:“看来他的确是没有让我失望。”
眉心一皱,白桑看着朴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太阳渐渐的升了起来,驱散了山谷中的雾。
“准备好了吗?”朴信问道。
“准备什么?”白桑还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不禁急忙问道。
惠天突然出现在白桑的身后,把一个东西扔给了她,白桑回身一把抓住,却是自己的剑。白桑看了一眼惠天,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自己收好。”朴信微笑着说:“这几天和你们玩的很愉快,很期待之后和你们见面的日子。”
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朴信说什么,白桑正想要问什么,却被一声巨响打断,急忙回头却发现院墙已经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呛得白桑咳嗽起来。
一阵烟尘里面,有人影穿过灰尘走了过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只凭身形白桑还是认出了他,多少次入了她梦的男人。眼前的人渐渐可以看得清楚,连他紧紧皱着的眉都可以看到,白桑的眼眶中突然蓄满了泪水,呆呆的看着他。
“王子,你果然来了。”朴信看着楼破,露出了微笑说道。
朴信走到了白桑的前面,眼角带着笑意的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楼破。白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柄剑在刚才墙塌了的瞬间就已经架在了白桑脖子上,一小阵刺痛从脖子上传来,有小小血珠掉在了地上。
“我是来接她的。”楼破站在朴信的面前,狠狠地说道。
楼破的眼睛一直看着白桑,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全是担心和爱怜,白桑露出了笑容,微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王子放心,公主是我们的贵客,一直好生伺候着,没敢有分毫的怠慢。”朴信看着楼破愤怒的神情,反而笑的更加开心。
没打没骂倒是真的,不过要现在的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生伺候,白桑听着朴信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却被身后的惠天控制的更紧。
“王子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把公主带回去?还是想要把我杀了?”朴信眯起了眼睛看着笑着问楼破。
楼破身材魁梧高大,出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气势压住别人,朴信在他的面前却没有丝毫的惧意,竟然可以平视楼破,还能游刃有余的开着玩笑,让白桑不禁微微心惊了一下。
“你觉得你可以从我手里活着离开这里吗?”楼破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女人就在他的眼前,他想现在就把女人抢回来。这个人竟然可以从自己的身边把人带走,想到自己的女人一个人和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过了这么久,就想要亲手杀了这两个人。
“王子带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是为了抓我们两个人?”朴信看了一眼楼破身后的士兵,忍不住笑了说道:“王子真是太高看我们了,我们也不过只是无名小卒,哪里值得王子如此大动干戈。”
楼破的眉微微跳动了一下,为了以防生变才带了这么多人,却没想到竟然让朴信抓到了把柄,这样的确会显得胜之不武,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王子不用担心,不如王子接受我的这个建议如何。”朴信缓缓抽出了剑,看着楼破微笑着说:“你我比试一番,让我打的开心了,我就把公主还给你,还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看着楼破疑惑了一下的神情,朴信忍不住又笑了说道:“王子最一开始,难道不是为了调查手下失踪的原因吗,怎么现在倒是忘了。”
没想到朴信知道这件事,楼破眼睛睁了一下,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男人倒地是如何知道的。
“王子别怕,这件事情并不难猜。”朴信扔掉了剑鞘,看着楼破说道:“那么,我就当王子同意了。”
话音才刚一落,剑身就已经飞快的飞了起来,楼破迅速的向后退去,抽出了苍沥接住了朴信的剑。
好快的速度,即使天天早上都看朴信练剑,但是白桑还是忍不住想要叹一声。朴信现在的出手速度,比白桑刚刚看到的还要快了很多。
一直站着没动的渠卿看着院子里的状况,知道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看了一眼旁边的木左,两个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木左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打起来的两个人身上时,偷偷的退出了院子。
一刀一剑在院子里飞快的碰撞着,楼破眉心皱着,朴信这样的招式他从来没有见过。打法刁钻古怪,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楼破的身上就多出了几道血痕。
“你放开我,我现在没有内力,放开我我也不会跑的。”白桑挣扎着回头愤怒对惠天说道。
“小信让我看着你,这样是最好的方式,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我可不如小信那么好说话。”惠天并没有理会白桑的挣扎,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说道。
又是一声剑刃划破血肉的声音,白桑急忙回头看向院子中的楼破,看着他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眼泪瞬间流出了眼眶。
背后的房顶上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惠天急忙回头看见木左从房上跳下来,刀刃已经狠狠的砍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