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素回到病房,她只不过是去见了一下姜蓓,却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厉害。她有些想顾清了,每次孤立无援的时候,她都会十分想念顾清。乔素素找到外套,掏出手机,给顾清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就在乔素素失落得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素素。”电话那头顾清的声音听着很疲惫,没有往日的晴朗,透着丝丝的沙哑。
“你在干嘛,进行得怎么样。”顾清一定很累吧,乔素素心疼不止。
“还行吧,跟台湾这边谈融洽了,我就立马回来。”乔素素一下就沉默了,她突然就不想说话了,她就想听听顾清的呼吸声。两人默契得都没有说话,就像都在通过手机,默默的感受彼此的呼吸声。乔素素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让凉凉的风扑在自己的脸上,就像顾清还在身边一样,风也依旧是这个温度。
“顾清,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乔素素趴在窗台上,淡淡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电话那头有一阵脚步声,顾清应该是从外面回来再往酒店走。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顾清哑着嗓子,笑了笑。
“姜蓓怎么样?”顾清不想乔素素太伤感,转移了话题。可一提起是姜蓓,乔素素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了,
“姜蓓醒来的时候很安静。我去见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对我大发雷霆,也没有胡搅蛮缠。其实我做好了她一切耍泼的心理准备,可她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让我很手足无措。”顾清安静的听着乔素素的讲述,他也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落寞。他知道乔素素心里一定比他更愧疚,乔素素是那么敏感的人,她心里肯定难受得厉害。
“素素,没什么,她如果能看开,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乔素素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姜蓓越是不计较,她心里就越是愧疚,乔素素觉得,这快要成为她的心魔了。
“顾清,你知道姜蓓喜欢你喜欢了八年吗?”乔素素其实不想提这个,可她又忍不住替姜蓓感慨一把。八年的滋味姜蓓一个人去感受和煎熬,她忍不住想替姜蓓问问。电话那头的顾清沉默了,好一会,乔素素都听不到什么声音,就在她都快要以为顾清离开了的时候,顾清开口了,
“乔素素,你这样问,对我很不够公平呀,你被姜蓓感动了,可我,若是回应了她,给了她希望,那她会更难过。”顾清一开口,乔素素就有些后悔了,是啊,若是姜蓓得到那么零星点的希望,那她会更难过,日子会更难熬。
“我只是很难想象,八年都只做一件事,就是喜欢你,却又得不到回应,一个人感受暗恋的欣喜与酸涩。那八年,对姜蓓来说,一定是最漫长,最无望的。”
“我知道,那是怎样的八年,因为,我也比她更无望。”顾清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他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乔素素有些不解,
“嗯?”
“徐阿一自从与你在谢阿姨的辣椒棚店前分别,他每日心里都想着那个穿白底碎花裙的姑娘。午夜梦回老是梦到那个扎羊角辫的姑娘满脸眼泪,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失约。徐阿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那个姑娘,比起姜蓓可望不可及的暗恋,他才是真正暗恋得无望。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到底是暗恋的那个人,还是暗恋着那段往事。”乔素素听着听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小抱怨,可现在却又埋怨起自己来。她想起徐阿一出事时,那个中年大叔说自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的说法。现在想想,好像也没错,她真的给身边的人都带来了不幸。
“顾清,我是真的,是一个很不幸的人,连运气都能传染给身边的人。”乔素素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塞了。她努力忍住泪水,不让顾清听出自己的哭腔。
“素素,我觉得我一向运气还不错,想要做的事和想要在一起的人都做成了,也都待在了我身边。所以,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会带来不好的运气。既然我的运气这么好,你的运气这么坏,那你就只能一直和我在一起了,这样,就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幸了。”顾清努力让话题轻快些,他怕在说下去,乔素素就要难过死了。乔素素果然破涕为笑,
“那余生要麻烦你多指教了,顾先生。”乔素素吸了一下鼻涕,看着远方的天空笑着说,
“荣幸之至,乔小姐。”顾清听到了笑声,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浅浅的笑了起来。
“素素,等我回来,一切都变好的时候,咱们抽空去一次谢阿姨的辣椒店吧。”乔素素心里很诧异,
“这都快九年了,她的辣椒店还在吗?”顾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等我回来再说。”
跟顾清通完电话,乔素素心情好了很多,肚子也饿了。她摸了摸肚子,准备去医院的食堂吃饭。裴辛这时推门进来了。
“你这是,要给我送饭?”乔素素指着裴辛手里的保温盒问,
“不是啊,我这是刚从姜蓓那里下来。”裴辛尴尬得笑了笑。乔素素故意作出难过极了的表情,
“哎,我就要饿死了,竟然没有人管我。”裴辛站着笑,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乔素素装。乔素素看着裴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下就停止了表演,冷哼一声转过头。
“姜蓓她怎么样了?”乔素素一边穿外套一边问。
“你不是比我先去看了她了吗?她怎么样你知道吧。”裴辛插着手,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是去看了她,可你去了,万一刺激别人,那就不敢说了。”乔素素开了个玩笑,想跟裴辛贫个嘴。
“我没刺激她,但是有人在你离开之后在我去之前,去刺激了她一把。”乔素素顿住穿衣服的动作,转过身看向裴辛,
“谁?竟然除了你和我还有人这么快得到消息知道姜蓓醒了。”乔素素很是吃惊。
“你知道这个人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