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平时都做什么。我跟她怎么可能有话题聊。”裴辛连忙撇清,一副恨不得发誓的感觉。坐一旁的姜蓓可就不乐意了,她微微提起上身,手绕到裴辛的座椅前狠狠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什么叫和我没话题聊,你是在说我智商低还是咋的。是我根本不屑于和你交流好吗!?”左念念气急败坏的说。裴辛吃痛得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姜蓓,你可以啊,你居然敢打我了。”姜蓓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屑。
“好了好了,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乔素素连忙出声转移话题。从前美剧的姜蓓和裴辛这么亲近过,看来,这场洪水倒是拉近了不少两人的距离。
“难道除了你和裴辛就没人看我了吗?”姜蓓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乔素素,
“你是说安娜?”除了她和裴辛,还有人来看姜蓓的,那就只有姜蓓了。按道理说姜蓓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从某种立场来说,姜蓓其实都算乔素素这边的人了,那安娜为什么还要来看姜蓓,给她讲这些事呢。
裴辛听到乔素素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裴辛问。姜蓓仰着头,仔细的想了想。
“应该是三天前,你给我送完午饭走后不久,她就来了。”姜蓓眼睛不住的往上瞥,认真的回想那晚的事。”
“从我住院开始我的记忆就不大好了,但能清楚的记得安娜来得那天,是因为她那天很奇怪。那天天气很好,出了难得的大太阳。我就是在病房里穿着病服都能觉得热。可安娜来的那天却戴了一个很厚的毡帽,身上也穿得很厚实。”
“我的病房里有暖气,你们一般来看我的时候都会脱外套,安娜以前来看我要是坐得久也会脱,了那天她坐了比以前都久,愣是连脑子和外套都没脱,即使她的脑门都已经冒出了薄汗。”
“她先是问了我吃饭没,又问我渴不渴,我那时候正要吃药,她便起身帮我倒水,帽子在接水的时候被饮水机旁的窗帘沾住了,掉在了地上。安娜很慌张的的把帽子捡起来,还把水弄洒了。这或许在其他人身上看来不奇怪,可在安娜身上就太太太奇怪了。后面她就更奇怪了,一下说顾清,一下又说乔素素,她有时候停下来问我什么问题,没等我回答她自己又说了。”
“她那天,看起来……看起来,”姜蓓艰难的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精神失常。”裴辛冷冷的开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怪吓人的。”姜蓓连忙附和。
“她,把你当树洞了吗?”乔素素不解的问。
“不知道。”姜蓓也很蒙圈。
车子里一下就陷入了沉默,姜蓓刚才仿佛讲了一个灵异事件,车厢里的人都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而顾清的车里也很沉默,不是突然沉默,而是一直的沉默。顾清隐约觉得裴楼应该想要和他说点什么,但又迟迟不开口。
裴楼的确有事情想和顾清说,或者说有些迫不及待了。但他却不能问,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能以乔素素的名义为她讨点什么公道。方才在病房里,乔素素那尴尬的神情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窝里,他很想出口安慰一下她,甚至想要抱抱她,就像一个父亲的样子,可是他不可以,他和裴辛都期待着,他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裴叔叔,你是想和我说点姜蓓的事吗?”顾清主动开了口,在他心里,裴楼唯一想和他交谈的恐怕就是姜蓓了。从事发到现在,裴楼一句都没有问过,顾清心里不可能不感动,这种成熟的信任是很有分量的。不轻不重,足够让你身记,并感慨。
“姜蓓她自己看开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这个样子我倒是喜闻乐见。”裴楼深深叹了口气,将身子坐起来了些。
他不是不疼姜蓓,他和他的妻子一样,从把姜蓓领养回来开始,他们都是有私心的。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更多的是把姜蓓当成了乔素素,所以他们都不留余力的对她好。这对姜蓓很不公平,但是谁又能控制自己的私心呢,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都能做到无欲即无求。直到他妻子去世,他才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同时他也发现,其实这个梦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做,他的妻子一直都很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心里念的人,不然她也不会郁郁而终。裴楼那一段时间很抗拒看到姜蓓,他会不自觉想到去世的爱妻,和流落在外噩梦女儿。这一切,姜蓓都没错。
即使后来,他走出自己的阴影,对姜蓓也不似以前那般亲热,他放纵,松懈,让姜蓓成了一个娇蛮思想跑偏的人。裴楼心里觉得,姜蓓的这一切也算是他间接造成的,他明白,却又故意绕之脑后。直到裴辛告诉他,姜蓓遭遇了沉船,下落不明,他才开始慌张起来。他也派了很多人去找,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反省自己,他老了,一生过得很长,失去的和拥有的手和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看到姜蓓平安的从医院里出来后,他才醒悟,想起第一次去领养姜蓓的样子。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姜蓓,他在调整自己的态度,他想要以一个父亲的态度去面对姜蓓,给她应得的。
“你不用内疚,我看得出来,乔素素也很内疚,或许是他把你的那份的内疚也一并收了下。姜蓓以前那个性格也有我的责任,是我的放纵才让她经济这场风波,但我也感谢这场风波,让我明白了很多,也让姜蓓成长了。”裴楼一字一句说的很中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逃脱不了责任,以后姜蓓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但感情不能勉强。”是的,该他弥补的他也不会躲,可要是用感情,那的确没什么好谈的。
裴楼看着顾清坚硬的侧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