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一旁的裴楼伸过手来。
电话那头的顾清也听见了裴楼的声音,没有再说话。西与将电话从耳朵边拿开,放在了裴楼的手上。
“裴叔叔,你好。”顾清先开了口,他是晚辈,理应他先开口。
“这里,谢谢你了。”裴楼的语气绵长,像是内力都藏在气息里。
“我应该做的。”隔着电话,顾清都能感受到深深的压力,说话也不自觉变得拘谨起来。
“好了,你派来小朋友我会带着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妥协,还是那样,他可以跟我一起过去,但你不能过来看她。”裴楼说得很慢,但语气很强硬。
电话那边的顾清安静了半晌,
“好。”顾清应声道。
裴楼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西与。
“进去之后放机灵些,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面对未知,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经验丰厚的人会控制这种未知的因素,他们会做很多准备把这种不可控因素减到最小。而没有经验的人,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即使裴楼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但西与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裴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西与问得很小心翼翼,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
“是的,但希望这只是一个乌龙。在别人的地盘上出了事,这实在不太好。”裴楼朝空气里哈了一口气,塌下去的背也挺了起来。
“那您为什么不把情况告诉阿清少爷呢?”西与不解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我并不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他,你们是不是都觉的乔素素是他的人了,所以,我就要事事报备。”裴楼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还有隐隐的怒火隐藏在语气里。
西与现在直想咬舌头,他觉得裴楼对顾清一定有什么误解,但这个不是他能化解的。
车轮下的路开始变得平坦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木和花丛都变得很整齐,西与心里暗暗猜测,应该要到了。
果不其然,车灯扫到前面,透过雨幕隐约能看见一幢西式的楼房,高大的铁闸门看着就无比的冰冷与森严。
车子还没开到门票,就有几个穿着深绿色迷彩服的男人举着枪朝他们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吼叫着什么。
西与扫到这为首的人胸前的章牌时心里有些愕然,他以为这里不过是请了一些当兵的,受过训练的人过来值守,那想到请的竟然是精锐部队。
他以前在战场上见过这种胸章,西锐部队里有一种特殊的奖赏制度,就是人头制,凭人头多少来授予胸章奖励,而往往能获得这类胸章的人,往往杀过的人一定都是三位数以上,这是光想想都能毛骨悚然的事。
司机把车停稳,打开门冲进雨幕里。只见他一只手作投降状,另外一只手迅速从衣服内里掏出了两张东西。是两张文件类的东西,那群军人看了文件后,点了点头。
佩戴胸章的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朝西与所在的这辆车这边走来。裴楼摇下车窗与那人打了个照面。那人没有说话,他身上不断飞溅的雨水和那把冰冷的枪,无一不透着肃穆。西与看着那枚胸章,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曾见过哪些来自西锐部队的人在战场上不要命一般杀人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被鬼附身,失去心智一般。
那人扫了几眼,便转身离去,裴楼缓缓摇上车窗,突然那个人倒了回来,在车窗快要合上的那一刻,他的枪口猛得神进来,对准了西与。
裴楼一下僵住了身体,西与下意识就绷紧了肌肉,两人沉着气息,警惕的看着窗外的那个人。
“ait!”翻卷式的英语发音从窗外清晰的传进来。
只见那个枪口在车窗的边沿上用力往下一压,
“啪”的一声,裴楼旁边的那扇车窗就生生被压裂了,碎片纷纷碎碎的落了一地。
那个戴胸章的男人从外面探进头,看着西与,讥讽得笑了笑。
“ireeber,adeserter”那人甚至还轻佻得吹了吹口哨。
西与面无表情得看了他一眼,半晌,他也笑了,
“iasoreeber,atraitor”
他这样一说,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那人把探进来的头缓缓收了回去。
“thehoyhospitadidnoteethearrivaofthedeserters”
西与笑了,正要开口反驳时,坐在一旁的裴楼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ithaduerespect,sir,ehaveocertificatesand,arenotaifiedtodecideourdiscrepancy”
西与有些惊讶,裴楼竟然帮他说了话。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了羞怒的表情,西与看着他握枪杆的手用力收紧,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开车吧,别耽误时间。”裴楼压根看都看看那人一眼,淡淡的吩咐司机,继续向前行驶。
车子驶进大门,里面仍是一条石砌的水泥路,盘盘转转。
没有窗户的的车窗是冷的,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杨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路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上风吹在电线上发出“呜——呜——”的惨叫声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我惊恐万分一道闪电,一声清脆的霹雳,接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宛如天神收到信号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车厢里。
暖气早已感受不到,不过一会,西与的左脸已经失去了知觉,更不必说。坐在窗口的裴楼了。
终于,车子停稳了。
“先生,到了。”司机从车柜里抽出一把伞,却是递给了西与。
西与了然,本该他来打伞。
他快速下车,将伞撑开,走到裴楼的车门前,将车门拉开,伞微斜,遮住车顶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