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木一的手受了伤,操作电脑就不是很方便。但是建设网站的任务又十万火急。于是,顾玉娇上班时间建自己单位的网站,下了班又来帮木一操作电脑建设网站。
这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便在寒冬的夜色里熊熊燃烧起来。每天下班之后便成了两人最快乐的时光。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双双踏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五楼开始愉快的工作。忙到半夜,又下楼去吃点宵夜。然后木一送顾玉娇回家。两人的距离也从第一次的并排走,慢慢地开始手牵手,到最后已经是手挽手了……而木一每次都是将顾玉娇送至楼下,在她上楼踏响楼道里的“路灯”时,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以至于顾妈妈从窗户里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对于顾玉娇的变化。顾妈妈心里既惊喜,又担心。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一周的“加班”,并不是真正的在自己单位“加班”。因为她已经以开玩笑的口吻和公安局办公室的好姐妹通过了电话。从那些漫不经心的玩笑里,已经知道公安局这周根本没有加班。自己就在猜想这娇娇是不是“耍朋友”了。果然,今夜终于让自己逮住个“背影”了。为了不让女儿发现自己在窗边“观察”,顾妈妈赶紧溜回卧室去了。
回到家里的顾玉娇,开了灯,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到洗漱间,一番洗漱。然后放了点冷水在木脚盆里,再将暖水瓶里的开水倒进去兑匀,烫了个脚。这才心情美美地进入自己的卧室。
估摸着女儿已经睡熟了。庞廷秀用手指戳了戳睡得半梦半醒的顾在强。顾在强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睡。庞廷秀可沉不住气了,她拧了顾在强一爪。直接把顾在强痛醒了。
“阿秀,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拧我做啥?”顾在强有些微恼地问庞廷秀。
“干啥。你有关心你女儿不?”
“我怎么没有关心呢?这年底了,加班加点多点儿是正常的嘛。快睡吧。来,盖好被子,别冻感冒了。”顾在强一边把被子给庞廷秀拉来盖好,一边就要继续睡了。
“娇娇可能‘耍朋友’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顾在强立时完全清醒了。
“娇娇可能‘耍朋友’了。”庞廷秀又重复了一遍。
“你从哪里听来的哦?我怎么没有听到说过呢?”
“我不是从哪里听来的。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嗯。”
“你看清楚长什么样儿了吗?认不认识?”
“没看清。就是刚才娇娇回来的时候,我从窗户上借着过道里的灯光,看到一个小伙子背影,很快就离开了。应该是他送娇娇回来的。”
“会不会是同事呢?”
“不像。局里的那几个小伙子比这个魁梧多了。感觉有些清瘦。”
“哦。那你找个机会侧面问问她吧。”
“这好问吗?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一问她就给你发脾气。”
“睡吧。睡吧。不要太操心了。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对的。只要她喜欢,又对她好就可以了。”
“话是这样说。家庭条件还是要考虑一哈。”
“哦……”提到家庭条件,顾在强有些不想说话了。其实顾在强内心对自己未来的女婿还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他觉得只要是有份正式的工作,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积极性向上就好了。其他的都只是一些浮华的东西。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尔虞我诈,无非为了“名利”二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大有人在。倒不如平平淡淡过一生。
顾玉娇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了一会儿音乐,便进入了梦乡。梦里,自己站在浓雾弥漫空虚混沌之城。浓雾遮住了这个城市的面容,让她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夜晚。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浓雾之中,只看见魅影重重,只听见一些似有若无,如池水波动,虚无缥缈的幻音。
她有些害怕,有些想逃离这样的环境,虽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她还是奋力地往前奔跑。突然天空飘落下无数的飞雨,雨水渐渐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用手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突然眼前出现了满天飞雪,穿过满天飞雪之地,竟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漫天金光,穿云透雾,照射在她的身上,原本冰冷的小脸,竟然感觉有些温暖了起来。就在她一转身,便看见不远处正站立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木一。她便向着他跑去。他也迎着她跑了过来。就在两人拥抱的那一刹那。漫山遍野竟生出了无数的盛开着娇艳桃花的树。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就在这桃花林间翩翩起舞。舞着舞着,竟舞到了一个婚礼当中。
那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好生漂亮,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呢?而木一也摇身一变。成了穿着燕尾服的新郎。他正在司仪的引导下,单膝下跪,给自己戴上戒指呢。
顾玉娇在梦里居然幸福的笑出了声音……
从顾玉娇家楼下离开的木一,孤零零地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大街,将他的脚步声放大了不少。因为气温太低,他的手冷得有些痛。他便两手在胸前交叉,把手掌交错夹到了腋窝下面。
许是为了驱赶孤独,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一边哼着脑海里无意识迸发出来的无名小曲儿,一边像是一只笨拙的企鹅,一扭一拐地快速往57号赶。
回到屋里。拉开电灯开关。刚和顾玉娇分别时残留着的快乐,瞬间就被眼前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望着空荡荡的出租房,木一竟然愣了一会儿。
愣归愣,现实就是现实。他把自己的愁绪收起,赶紧去洗漱。洗漱完毕。把暖水瓶里的开水倒了一些在塑料盆里,兑上一些凉水,烫洗了脚,脱去外衣外裤,便缩到了被窝里。
虽然寸缕不着是他的睡觉习惯,但是因为被窝还冷,他得把被窝捂热了,才会脱去全部的衣物,安然入眠。
不过,今夜他睡得并不好。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心事。而是一墙之隔的那位在烂田坝工作的女邻居……
今夜对他而言,注定是一个煎熬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