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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离后方据点有一定的距离,现在来的是快马加鞭的使者,而前方的人过来,还需要一定距离。
不过暄夏在来之前,也说清楚,前方大军不用全部过来,防止匈奴人来一个调虎离山。
没想到这次所谓的乘胜追击,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陷阱,等叶宸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尸体之上,一切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暄夏泰然自若地在尸体中游走,完全没有半点被惊讶到的样子,这样的场景,给叶宸安带来说不出的震撼,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很厉害,可是很多时候,自身实力强大,额在战场上能调动千军万马,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现在的暄夏,就是有一种调动千军万马的气魄。
和暄夏一批训练的孩子们,自然也有人牺牲的,他们接受的训练比普通士兵要好,但也死了五分之一的人,夜泷受了轻伤,肩膀上大块肉没了,血淋淋地往下流淌着。
面对恶心的尸体,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不少人都当场吐了出来,夜泷抱着小手臂,脸色惨白,在所有人中,唯一不变的就是暄夏。
安顿好一切,暄夏直直走到了叶宸安面前,跪了下来,声音响亮:“父亲,女儿知错。”
叶宸安眯起眼睛,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等我先知道情况,再问你的错。”他的声音很严厉,“军有军法,如果你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保不了你。”
暄夏这一招,实际上是以退为进。她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有些出个,但也没严重到,要治罪的程度。
等所有的事情,得到了询问和证实后,叶宸安看暄夏的目光,变了好几变,他手上的青筋隐隐暴露着,让人觉得,他的情绪在剧烈波动。
“暄夏,跪下!”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叶宸安喝令。
暄夏稳稳跪下,脊背挺直,她也受了一点伤,伤口结疤停止流血了,身上还沾染了不少匈奴人的血,看起来狼狈不已,但是脸上却没露出多少疲惫的容颜。
“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叶宸安目光复杂,如果是他碰上这样的突发情况,都不一定能保证,比女儿做的好,“你怎么提前预知匈奴人到来?”
“女儿夜夜头枕土地,细听声响。”暄夏答。
叶宸安一惊,这是战场上老兵的做法,这里明明是安全的后方,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这是谁告诉你的?”
“女儿自从八岁在兵书上看到了这个,就一直遵循。”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从八岁一直坚持到现在,从未断过,已经是五年的光景,这其中的毅力,哪里是寻常人所能有的。
叶宸安又对暄夏的所作所为,一一的问了。暄夏的回答,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老谋深算当机立断。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他的眼前,此刻正活生生地摆着一位良将。
真的是很多年,没有人要求她这么做,但是再辛苦的训练,她都坚持。再晦涩难懂的兵书,她都会去看。
以往,叶宸安只会把暄夏在比试中获得好成绩,当成一个骄傲的资本,他从来没有想过,暄夏学会了这些东西,要去干什么。
反正她喜欢训练,他也觉得她训练的成绩不错。
此刻,叶宸安却以无比严肃的目光,打量着暄夏:“叶暄夏,辛苦训练这么久,你可想过有所求?”
“女儿,想从军!”她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你可知女人不能入伍?”他笑了,拿出做大将军的威严与压迫,目光里带着森冷和嘲讽,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叶宸安也有着自己的手段。
他以为她会怕,会有瑟缩,但是这些预想,没有半点在暄夏身上体现出来。
是了,她的女儿,是敢在危难之中,站起身来的人,哪里会这样轻易被吓倒。
“女儿知道。”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意?”声音再次拔高,却变得更冷更严肃,“进入军队,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你是一个女孩,但是该怎么和男人厮混,就怎么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我不会帮你半点,不会给你特殊照顾,如果能被人赏识,你就慢慢爬上来,如果不能,又或是死在什么地方。这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暄夏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吃惊来:“可是,女子不能从军。”
“哼,我自然是不会给你上编制的,不过是安插进去罢了。整个漠北的军,我还是管的了。”叶宸安似乎不耐烦这个话题了,挥挥手让暄夏出去。
暄夏刚一出门,叶宸安的脸上就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来,但是下一秒,他又深沉着摇头叹息。
是个女孩,可惜了。
除了暄夏被安插进了军队,之前和暄夏一起训练的孩子,都纷纷被询问是否有意向从军,之前见识过了战争的残酷,一下子少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人坚持下来,这其中就包括夜泷。
对于夜泷的留下,暄夏并不吃惊。
只是这几天夜泷对她的态度,说不出的奇怪。明明之前很亲近的两个人,忽然就疏远了起来。他看她的眼神,一如那天血染的清晨,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眸色晦暗不明。
“夜泷,你是不是对我有话说?”暄夏找到夜泷,他这样的态度,她觉得有些,压抑的难受。
夜泷不说话,抬头看了她半晌,低下了头,准备绕路走开。
“你******给老子说话。”暄夏怒了,一把过肩摔,把笔自己高一个头的夜泷,打到了地上,为了防止他再站起来,暄夏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手按着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压在地上,无法起身。
靠的这样近,暄夏更清晰地看到了,夜泷眼中的闪躲。
“你******今天不说话,就别起来了。”暄夏恶狠狠地靠近他,冲着他吼。
真是一个倔强的人,夜泷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两个人就此僵持住了,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坐在他身上,暄夏此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恨不得直接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暴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