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樱登基后,白景泽与夜锦又在北狄逗留了些时日,直到夜锦与司徒樱好好叙旧并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方才依依不舍和白景泽回了北狄去。
期间苏伯召曾又来找过夜锦一次,却并未再说逾越的话,只说自己就要成亲了,对方是有兰。
夜锦微笑着说祝福。苏伯召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你也要幸福。”
……
踏上归程,夜锦和白景泽都有些紧张。如今距离他们离开北狄已经过去了一年整,夜锦想起三年前自己曾答应过北狄皇帝的事情,不禁面带忧虑与白景泽道,“我当年可是答应过你父皇,绝不会嫁入皇室呢。”
“无碍,我已决意不做这太子,自然也不算皇室中人。”白景泽握紧夜锦的手笑道。
“可是你父皇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同意吧?”夜锦问。她还记得三年前白飞龙面对这件事时候的态度。
“放心吧,交给我。”白景泽气定神闲道。
回到北狄,白景泽直接带夜锦进宫去拜见皇帝。
一年多没见,想来父子俩有些私下里的话要说,夜锦便先在外面等候。
“好久不见,小嫂子。”不远处传来一声嘻笑,夜锦看过去,果然是白景善。
“我哥呢?进去了?”白景善朝着里面努努嘴。
夜锦嗯了一声。
“你们这是…成了。”他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夜锦又嗯了一声。
白景善叹息道,“我哥可真是为你付出良多,你日后可要好好待他才是。”
夜锦勉强笑了笑,道了句谢,却难掩心中忐忑。她还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同意呢。
白景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父皇会同意的。”
夜锦疑惑的看向他,刚要问为什么,此时却见白景泽走出来。
白景善忙拱手道,“兄长。”
白景泽点点头,执起夜锦的手道,“随我来。”
夜锦随白景泽走进殿中,不忘回头看了白景善一眼,他正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口型看上去像是在说,“放心。”
……
白飞龙正在大殿中心急的踱着步,见夜锦进来,咳了咳,镇定了神色道,“来了?”
夜锦跪地行礼,“民女叩见陛下。”
“免了吧,朕都听说了,司徒锦。”他笑了笑,三年前他就觉得这个姑娘气质不似普通人家女子,如今才知,原来竟是司徒清的女儿。
“民女并非有意欺瞒,还请陛下赎罪。”夜锦忙道。
“哼,拐了朕最喜爱的儿子,你胆子可不小啊。”白飞龙冷哼一声,本来还有些开心,可是一想到太子居然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忍不住又开始愤愤不平。
“父皇。”白景泽忙出声道,“我与阿锦情投意合,还望父皇能为我俩主持大婚仪式。”
“罢了罢了。”白飞龙挥了挥衣袖,“不过说了她几句,你便着急成这样,真是无可救药了。”
夜锦还没反应过来,楞楞的看了看殿上的白飞龙,又看了看白景泽,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父皇同意我们了么?”
白飞龙瞪眼看着夜锦道,“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朕也听听。”
夜锦忙缩起脖子躲在白景泽身后。
“她在问父皇,什么时候能为我们主持婚礼呢。”白景泽忍俊不禁答,冷不防夜锦伸出手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大婚仪式,就定在那天吧。”白飞龙看着面前这对小情侣,终于妥协道。
白景泽忙拉夜锦出来叩头称是。
“好了,朕乏了,你们退下吧。”白飞龙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既然事情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了,他倒不如将精力多多放在培养景善上。
白景泽又给父亲磕了个头,方才拉着夜锦离开。
“你和皇上说了什么?他为何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回去的路上,夜锦忍不住问白景泽道。
“自然是说你我真心相爱,求他成全的话。”白景泽笑道。
夜锦撇了撇嘴,她才不信呢。
“也没什么,父皇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既已知道我只钟情于你,又怎忍心棒打鸳鸯。”白景泽揉了揉夜锦的脑袋。
……
时间很快到了婚礼那天。夜锦身着凤冠霞帔,正等着白景泽迎亲的队伍来接。
夜无霜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又是唏嘘又是垂泪,急得夜锦忍不住自己掀开了盖头,温言去安慰她。
“好端端的,又不是见不到了,师父哭什么。”夜锦替她拭去眼角泪水。
“师父是哭啊,你们能走到一起实在太不容易了,当年我还担心你不会爱上他,复仇以后便会寻死,那他可就……”夜无霜忽然欲言又止。
“他可就什么?”夜锦来了好奇心,忙追问道。
夜无霜叹了口气,“白景泽本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是如今师父看你同他是真心相爱,便与你说了也无妨。”
原来当年救夜锦,虽有结魄灯,却还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人甘愿立下誓言,愿意和被救之人结契,从此共享一个生命。
换言之,也就是说,倘若夜锦在复仇之后决定寻死,那白景泽也会跟着她死亡。
这也是白飞龙最终同意了换太子的真正原因。毕竟一国之君,生命怎么能随便掌控在外人手中呢?
听完夜无霜一席话,夜锦有些沉默。她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是非曲直在。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如今你们结为夫妻,日后总是要时时在一起的,同生共死嘛,多少夫妻求之不得呢。”夜无霜忙安慰她。
夜锦点了点头。
“吉时快到了,随我出去吧。”夜无霜擦了擦脸上泪水,替夜锦盖上了盖头,扶着她走出门去。
之后的发生的一切夜锦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记得身边换了很多人,拉着她走了很多地方,搞得她疲惫不堪。直到最后有一双手牵起了她,她才终于安下心来,那是白景泽。
他们拜了天地,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从此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大红的房间里,夜锦正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等待着白景泽的到来。
门轻声响起,有脚步声传来。夜锦紧张的攥起裙角,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一双红色的靴子停在自己身前,久久未动。
“你不掀盖头吗?”沉默良久,夜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盖头被挑开了,白景泽蹲下,在夜锦面前,身上有酒气,他忽然凑近了夜锦道,“阿锦,我期盼这一天,很久了。”说着,探身便吻上了夜锦的唇,两人一起朝身后倒去。
“喂,还没喝……”她想说还没喝交杯酒,话说一半,便被堵住了接下来的声音。
夜锦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罢了,明日再补便是。她想着,嘤咛一声,轻轻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