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叶告别以后,钟远山便飞身进入了火柱中,身影很快在火光中消失。
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任何怀疑,这样的场景,不可能是别人布置的陷阱,钟远山祖上就有人离开过东离,因此留下过一些记载。
钱福晟看着秦叶,问道:“那我们也走吗?”
秦叶看着火柱,没有立即行动,在心中和楚钰交流。
楚钰有些出神,在这次看到五色祭坛的时候,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像极了五色祭坛。”
楚钰微微张口,叹息说道:“但并非真正的五色祭坛。”
“这些并非五色土,而是用灵玉碓彻,莫非五色祭坛搭建的传送法阵。”
“五色祭坛乃是祭祀神灵所用,往往连接着天外的世界,这座五色祭坛无论是气势还是格局都弱上不少……”
“剑主,我能感应到这处传送阵的力量在消退,传送的方向应该是那边。”
说着,楚钰伸出葱白嫩指遥指东边。
秦叶默然,对钱福晟道:“法阵的传送之力正在变弱,我们也走。”
钱福晟应声腾空,一步跃入了火柱中,秦叶动作同步,轻点地面,跳进了火柱。
入眼一片赤红。
火柱中的温度并没有秦叶想象的那么炽热,只是光芒非常耀眼,让人无法睁开双眼。
秦叶想用灵识窥探,但被某种神秘给压制住了,楚钰与他心意相通,瞬间便有一股清冷的神魂力量,灌注到了秦叶体内。
得到楚钰神念加持,秦叶的灵识得以扩散开来,也终于看清了火光通道的面貌。
他身下的祭台上摆放着许多晶莹灵石,每一块灵石蕴含的能量都远超秦叶过去所见。
这些灵石中的能量,便如一道道水波涌向祭台,旋即在祭台中心激发出了一道冲天光柱。
秦叶灵识往地底探去,在那下面感受到了一座沉眠的火山,许许多多强大的火兽都栖息在其中。
在火山口的中心,有一头暗红色的火兽在那盘踞,吐出的火息比熔岩还要炽热。
灵石越发明亮,不断闪耀着和光芒,脚下的祭台上浮现出来许多神秘的纹路,秦叶并不认识,却能感受到一股玄奥道音入耳。
“是道纹。”秦叶心中猜测。
祭台的道纹在这一瞬仿佛有了生命,它们开始颤动,全都浮现在了光柱中。
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唯有这道光柱在发光,秦叶的灵识只能探查到一片虚无,在虚无中有一道道微弱光芒闪耀,反复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门,不知连向何方。
寂静。
虚无。
秦叶只能感受到无边的黑暗,寂静成了在片虚无世界的永恒。
他再也无法感受到一丝炽热,也不能再看见五色祭台。
消失在了天地间,从灵寂之地离去。
虚无之中,难以知年,刹那即永恒,时间没了意义。
若非在心底还能呼唤楚钰,秦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这比他在太虚玉境炼化僵尸煞气的那些岁月还要难熬,因为寂静,毫无声息。
咚!
咚!
咚!
……
不知过去多久,秦叶忽然心头大动,他发散的灵识顷刻间回归到了体内,楚钰的神念藏于太虚玉境不再显露分毫。
“楚钰,发生了什么事?”秦叶急忙问道。
楚钰没有答话,仿佛消失了一般,古剑变得冰冷,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灵性。
“啾啾。”
在秦叶有些焦急时,小雀儿在他耳旁呼唤,让他重新镇定了下来。
“还好,还有你在。”秦叶拂过小雀儿的头顶黑羽,对四周变得更加警惕许多。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竟让楚钰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么多年来,楚钰从来没有消失过,但在此时她竟然不见了,太虚玉境彻底封闭,秦叶的魂念也无法探入。
“是她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才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秦叶在心中猜测,四周的传送之光越来越微弱,他的身形在摇摆,根本无法站定。
咔咔!
秦叶的耳边已经响起了这种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他从未经历过传送,但也知道如果传送之时,虚空通道坍塌会有怎样的后果。
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楚钰!”
“楚钰!”
“楚钰!”
秦叶在心底呼唤,想要将剑灵唤醒,随着他的呼声,他重新察觉到了楚钰的神念波动,在心中越发确定此刻的她遇到了变故。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秦叶有些焦急,他在此时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她。
楚钰的声音,也在秦叶呼唤声中传来。
“我没事……”她的声音有些微弱。
“只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东西。”她幽幽说道。
楚钰神念慢慢恢复,重新包裹了秦叶的身体,旋即秦叶也看到了楚钰方才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处宫殿,铺着黑石地板,每一根柱子上都有奇异图案存在。
一个穿着红黑色长袍的人影,将一团晶莹微光送入了一把古剑中,那把古剑正是‘楚钰’。
而后场景一变,出现了一座九层宝塔。
塔顶之上,八方各有一道人影盘坐空中,身下各自蔓延出一根仙金锁链,将这座九层宝塔给桎梏住。
其中一人额头有青色火焰印记,微微开口,吐出一字。
“镇!”
那声音宛若大道天音,穿越无穷距离印在了楚钰心底,旋即她变开始沉沦,伫立在太虚玉境的山崖前默默看着远方的天宫。
沧海桑田,天地变换。
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呼唤。
“楚钰!”
“楚钰!”
“楚钰!”
她喃喃自语着:“楚钰?”
“我是楚钰……杀剑之灵!”
她从沉沦中苏醒,剑意横空,自有一道剑光斩向了虚无处。
咔嚓一声。
虚空破灭。
虚空的湮灭,也很沉静。
从无声之中诞生,在寂静之中毁灭。
楚钰发出的剑光将秦叶庇护住,没有被虚无淹没。
“轰!”
秦叶感受到了一道强大能量波动,有绚烂的光芒直冲霄汉,域外星辰竟然变得格外璀璨,仿佛一轮轮太阳在那照耀四方。
“不对,那不是太阳,是有人像个太阳!”
秦叶的灵识看到两道太阳在虚无之中穿梭,速度极快,眨眼就冲击到了他身前。
“牧天魔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声音如浩瀚天雷响彻虚空,从前面的一轮紫阳之中传来。
“你连元神都没证得,也敢在我面前出现?”在紫阳之后的是一轮血日,紫阳在血日面前仿佛一个小球。
秦叶魂都要跳出来了,那两轮太阳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将他碾过。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一根细丝从虚无中出现,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从湮灭的虚无之中拉扯了出来。
轰!轰!轰!
这两轮太阳的威势实在太强大,秦叶被彻底震晕了过去。
从空中一头栽落,连人带剑一同载入了河中。
小雀儿飞到天空,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它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忽然看到了一道青衣身影,仿佛见到救星,立即飞了过去。
“爷爷你看,那里有只好漂亮的小鸟,我们抓来烤着吃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