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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队列走起(1 / 1)

次日,华兴拿到了刺史薛直的批文,同意了训练计划——集合乡勇晨练。

杨咨是前队先锋官,吆喝着本部的各个火长,催促他们快点带队前行。绝大部分的乡勇都没有正式从军的经历,被各火的火长赶着,后边的撵前边,前边的撞后边,跟一群被赶的鸭子似的,又像被丢入锅中的饺子似的,走了没多远,便彻底散开了队伍,乱成了一团麻。

武嵩所率后队的表现也差不多。而王靖、方超、赵新宇等人骑在马上,走在其后,看着这些乡勇的表现,相顾大笑。

最后边是华兴和孙典。孙典笑着对华兴说道:“前几年,前任府君操练团结兵,只练刀剑、弓矢,却不似君之方法。”

华兴望着前头散乱不堪的队伍,暗暗苦笑,心道:“也不知前任府君是怎么操练的,队列如此松散!……乡勇亦兵亦农不知军伍森严,我用军纪严令也是无奈之举。”

他越看前头的队伍,越觉得不顺眼,干脆不再去看。三百多人的队伍闹哄哄地,顺着官道西行。他们都带着兵器,虽然队伍惨不忍睹,但却吓住了好几个对面过来的路人。乡勇们都是本地人,熟悉道路,不用人领也知道路该怎么走。快到蔡家庄园的时候,从官道上拐了下来,上了一条较窄的田路。他们都是农家人,知道粮食金贵,在官道上时乱哄哄的,怎么走的都有,下了田间都规矩起来,一个挨一个,一火挨一火,都规规矩矩地走在田路上,没有下到地中的。

华兴在道上看见这一幕,心中一动,想道:“日后操练,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

他见王靖、方超、赵新宇等驱马径行,似乎是不耐等待乡勇们先过,想要从田间穿行,忙赶上两步,叫住了他们,指着两边的麦田,笑道:“诸君亦是农家子弟出身,当知耕作不易。走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让马踏坏了庄稼。”

沿着田间小路可以走到一片丘陵地带。麦田本是与小路并行,到了这个位置向两边斜出,绕过丘陵和后头的林木,重又与小路齐行。乡勇们在小路上走时很规矩,下了小路来到丘陵间,又乱了起来。东一堆,西一堆。杨咨、武嵩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重将他们组织起来,马马虎虎站成了方阵。虽然慢、虽然乱,但有一点还算不错,至少乡勇们仍记得自己在本部中的位置。每火排成横行的五列,每列一火,火长也还记得都站在了本部的最右边。

来的小路难走,华兴搭了把手,帮孙典指挥亲兵把辎重车推过来,停靠一侧。王靖、方超、赵新宇等人牵马随在他的身后。杨咨、武嵩小跑过来,大声说道:“禀告参军,本部的人都齐了!”

“好!你们先归队。”

此刻面对着乡勇们,华兴五味杂陈——回想初来穿越到大唐时的惶恐,再回想决意乱世保命,接着陶寒亭不愿收录时的六神无主。然后再回想陶寒亭的一封推荐信总算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因而投入薛直麾下得以出任司法参军时的一时放松,再回想等到州衙事务繁忙,面对州里诸人和陌生环境时的压力。而现如今,终于召集到了眼前的这三百余乡勇,他百感交集。

虽然说这些人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是正规军人,而且因他们不知乱世将临,还不能立刻以军法约束,但总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华兴心中想道:“我也不求多,总共有近三百人受到召集而来,只要能将其中一半、哪怕三分之一变成自家班底,用之如臂使指,我也就暂且心满意足了。”

今天是第一次例行晨练,在杨咨等人稳定了方阵后,华兴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乡勇们一眼,默默的转身跑出了营门。

这三百个乡勇和路达、凌冲、孙永恒等人都愣住了,不过还是熟悉华兴的杨咨机灵,立刻带人跟着跑了出去。

由华兴带头,整队人围绕着那可以容纳千人的临时校场跑起步来。

在跑步的过程中,乡勇们看到了其他团结兵的晨练,不是没有军官带队,任由乡勇自由活动,就是全体士兵原地站立,军官在一旁打着呵欠,要嘛就是全体乡勇满头是汗的在练武,而军官则在一旁舒服的享受着早餐。

看到这些,再看看跑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个背影,华兴部的乡勇们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当整团的人经过二十里长跑,回到操场的时候,气喘得不得了的他们,全都佩服地里望着华兴。这一看,让他们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只是微微喘气,并且始终跑在第一的华兴,解下了手脚和身上绑着的笨重沙袋。望着地上起码有数十斤重的沙袋,所有的人眼里都露出了服气的神情。

日渐西沉,四野翠绿,场上尘土飞扬、喧哗声闹。

随着站军姿的进行,观看的人已不止有原来的村民,还来了不少在田间劳作的农人,甚至离此地最近的住民也有来的。

半个时辰后,站军姿结束,华兴说道:“今日表现好的队伍,一人五斗米粮。等会儿回到临时营地,我亲手点给!”

有人问道:“参军,下次操练什么时候?”

“虽是农闲,但也不是无事可做,不能因为操练耽误了你们家事。昨天、今天,已连续两天了,我打算把下次操练放在三天之后。”

此话一落,让那些准备赢取米粮的队伍失望不已,如当头泼下一桶冷水。有人忍不住,叫道:“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俺们穷人,既没有楼房修缮,也没有沟渠要挖。再等三天太久了点!”

“那你们说?”

“明天,明天吧!”

不少人表示支持,叫道:“对,明天!”

这倒是华兴没想到的,他知五斗米粮必能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却还是小看了效果。他本打算循序渐进的,但既然有人这么提出,而且看起来支持者还挺多。他心中想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脸上却故作迟疑,说道:“明天?”

“对,就明天吧!”

华兴顺水推舟说道:“那行,就明天!”

“行。”

“没问题!”

“好!谁再敢晚来,俺可要对他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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