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檐下,看着对面渐升的圆月,静默了许久。
初秋的夜是清凉的,尤其今夜的月异常澄澈,银辉照在庭院中显得庭院景色异常清幽可爱,这样景色最适宜对坐谈心了。
文清禾身子一斜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抱臂握剑兀自思索着来到这里遇到的一切,手中的湛卢剑映着月光发着明黑的光泽。
汴京、钧州、会州、秦州,甚至未曾去过的灵州和夏州,这些地方于文清禾而言其实是陌生的,因为要寻找筝儿的下落,她与这些地方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在了一起,在这里遇到了很多人,听到了一个个不一样依然精彩的故事。
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结束便意味着开始。
现在皇城司突然出现在定州,给筝儿消失这件事情蒙上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她最开始以为只是江湖恩怨,但现在看来,若只是江湖恩怨那便是好的,如今与京城皇城司牵连在一起,那就不是恩恩怨怨这般简单了。
寻访了那么多与筝儿有关的人,文清禾发现许意筝不单单只是众人口中所说的胸怀大义的侠女,她虽人在江湖,但能够放眼于天下,仁义满怀,心有国家,心念大宋之命途,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儿志。
想到这里文清禾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站立在身侧的江艽,缓缓道:“江公子,你倾慕着筝儿,你了解她嘛?”
江艽闻言一怔,转头看了一下她,随即继续仰头看向明月,本就不通澈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越发迷惘怅凉,只听他缓缓道:“并不了解!”
文清禾笑道:“其实我也不了解你!”兀自叹了一口气后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说一说当前掌握到的线索!”
江艽沉默片刻,幽幽道:“好!”
文清禾躲步来到庭中小桌前,坐定后对仍旧站在檐下的江艽说道:“江公子,本姑娘邀你赏月!赏个脸坐这里呗!”
江艽来到桌前一坐定,文清禾便说道:“霍大侠让我们知道了名录的事情,陆大哥让我们知道了名录上的名字,虽然郭盛音给的缂丝名录与许姑娘当初所说的不一样,但至少我们知晓如今在大宋,在朝廷内部,必有细作!”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江艽幽幽道:“小禾你在一个西夏人面前说大宋廷内有细作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不严谨?”
文清禾默默的翻个白眼:“你不要在乎这些,你只需知晓我说的这些,对于找到筝儿的下落至关重要!”
江艽还是幽幽的说道:“筝儿只是女子,怎会与这些事情牵扯在一起?”
文清禾听了这句有偏见的话默默了握起了拳头,缓缓道:“你莫要小看了女子!再说了,父亲和大哥都在朝为官,耳濡目染的筝儿不可能不会有家国意识。”
江艽顿了一下,后疑惑问道:“所以筝儿的失踪可能与大宋新旧党争有关?”
文清禾:“不不不,这是大宋内部之事,引起筝儿真正注意的,实则是一直在追杀我的黑衣组织。”说着双手倚在桌上,托着下巴,恍然道:“或许我们也要重归到筝儿姑娘开始的那个起点上继续往下查了。”
“什么起点?”
“多年前刺杀钧州府衙书吏的凶手到底是谁!”
江艽赞许的点点头。
片刻后文清禾忽然记起什么,问:“对了,霍大侠所说的严武,就是那位李公子的上官,你们后来再有没有见过面?”
江艽摇摇头:“会州一别,再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