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霍义行,静默了几秒钟后,许意筝突然“噗!”一声笑了出来,她抱臂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师弟,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故意和玩味。
“子逸,不错嘛,半夜潜入人姑娘的房间,没看到不该看的吧?”
霍义行脸上本来慢慢淡去的红潮因筝儿这句话又回来了,这样的问题真是要命,他宁愿提刀去砍杀敌人,也不愿坐在这里受这样的煎熬。
霍义行假意伸手抹了一把汗,甩甩头,故作轻松地的回应:“什么不该看呢?什么又是该看的呢?”
筝儿好整以暇地说道:“那就要看师弟昨晚到底看到什么了!”说时坏笑着看向他。
霍义行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自以为很轻松的语气说道:“筝儿何必纠结我看到了什么这件事情呢,重点难道不是这些书信嘛,我们已经得到它们了,这不就行了!?”
相比筝儿此时开玩笑式的问话方式,严武的态度就显得异常认真,就在筝儿坏笑着问霍义行昨晚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他依旧拿着那些书信,神情凝重地浏览着。
霍义行说完后,严武突然认真的问:“霍兄除了找到这些书信之外,真的再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霍义行直言道:“黑灯瞎火的能找到这个已经很不易了!”
严武:“或者说,你有没有在房间里面看到异于常态的情况?”
“我”霍义行又气又无奈,他在想为何今日筝儿和严武皆抓着这一点不放呢,被这么一问,他想起昨晚自己情急中钻进床底时的情景,神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我昨晚在房间里,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这句话时,他内心真正在想着的是:“难道那姑娘情夫半夜闯入房间去幽会,也算作奇怪的事情?”
霍义行从他们的眼神中知道,他们不信。
“行吧,昨晚我找东西的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情急之下我钻进了床底然后那人爬上床还脱了衣服接着……”
“咳咳……”严武突然咳嗽一声,急忙伸手阻止他:“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
霍义行松一口气:“好吧!”
严武清了清嗓子,然后皱眉看向筝儿分析道:“如今这些书信可算作物证,就只剩人证了,或许,我们需要亲自再去一趟欣乐楼!”
筝儿点头同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昱儿此时突然说道:“要不,我替你们去吧!”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看向昱儿,眼神充满不解和震惊。
霍义行轻拍了一下桌子,直言道:“不行,那里人鱼混杂,你一个姑娘独自去太危险了!”
昱儿笑着说:“正因为我是姑娘家,才不会被人注意,你们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去过欣乐楼很多次了,想必那里有眼力见的仆人早就将你们记下了,若是频繁登门怕是容易引起他们怀疑。”
三人仔细想了想,突然发觉筝儿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也意识到之前只一味寻找结果,竟然忘记了过程中其实还潜伏着种种不明的危险,若非昱儿提醒,他们根本不会想起。
筝儿笑道:“对啊,昱儿说的很对,我们频繁出入那欣乐楼,定然会被他们怀疑的。”
霍义行好奇的看向昱儿,问:“昱儿怎会知晓?”
昱儿笑答:“难道霍大哥就真的一位昱儿只会做些烧水做饭的事情嘛?”
“这也只是我根据你们说的话做出的推断罢了,既然那欣乐楼与正在追查的神秘力量有关系,他们的人,无论是廊下窗前的姑娘,还是端茶倒酒引客的仆役,必然也会是训练有素的能人,呆在那样一个人流复杂的酒楼中,除了会说话会笑之外,他们的嗅觉一定也会非常厉害,三位经常出入欣乐楼,既不谈生意也不喊姑娘陪着,势必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安全起见,几位最近还是不要再去欣乐楼了!”
昱儿说完,三人纷纷点头,按照昱儿所说,如今能去欣乐楼的人,真的只有她最合适了。
片刻后严武担忧的问道:“韩姑娘打算何时去欣乐楼?”
昱儿笑答:“黄昏时分便去,理由是等客,到时候还请严公子派一人去找我,充当我的客。”
霍义行拽住昱儿的胳膊,越想越不对,他急忙道:“不对不对,昱儿,你说你要去等客?等什么客?”
昱儿将胳膊自他手里挣脱出,笑道:“生意之客!”说完起身,福身道:“严公子,筝姐姐,你们在此稍坐片刻,昱儿去做饭,今日你们留在这里吃个便饭吧!”
筝儿闻言一边起身一边撸着袖子,笑道:“昱儿我来帮你!”
昱儿没有拒绝,便与筝儿两人相携着出门,去到厨房忙活了。
两人走后,严武一边将桌子上凌乱的书信重新收在檀木盒子中,一边笑着问霍义行:“韩姑娘真的跟随了你一路不曾抱怨过一句嘛?”
霍义行闻言,不假思索点头,并道:“对,这一路我们去的地方还挺多,她都一直跟着!”
严武:“韩姑娘的肺病如今怎样了?”
霍义行:“比那时好,你看都不怎么咳了!”
严武盖上檀木盒子的盖,看向霍义行,认真问:“霍兄难道心里对韩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霍义行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没好气的直言道:“严公子还是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是怕我与你抢筝儿,放心不会和你抢,总有一天筝儿定会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更何况,我对哪位姑娘有没有感觉那是霍某我自己的事情,不烦你来关切!”
严武自然也知晓他的心意,听霍义行说完这些带刺的话,他也不生气,只轻笑道:“别的我不敢说,但筝儿是我的,我说过,我心爱的姑娘,是不会与别人在一起的!”
霍义行怒拍桌,站起来,怒道:“你凭什么说爱她?!她被众人诋毁的时候,你做了什么?躲在背后扬言将一切交给时间的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严武不慌不乱,坦然一笑,道:“我为筝儿做了什么,难道还要给你说?!”
“你”霍义行气结,缓缓握紧了拳头,对严武怒目而视,他自己克制了一会儿,最后在严武面前将拳头一扬,道:“迟早我们要干一架!”
严武坦然接受:“好,我等着!”
“不过,别只想着你自己爱而不得的苦痛了,也该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韩姑娘,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霍义行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不爱就是不爱,难道我多看几眼昱儿就能忘掉筝儿,这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有自己爱而不得之痛,每个人都舔舐着自己的伤痕而忘记了身后的风景,爱不爱谁也决定不了,所以这样的伤痛靠舔舐是无法愈合的。
但是人有选择的权利,灵魂上不得安放的时候,至少要想个办法让自己的这幅皮囊得到好的归宿。
爱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还不如珍惜眼前人,让自己疲惫的身体还有疲惫的心得到休憩。
只可惜这个道理,那时候的霍义行不懂,他一心一意就是要与筝儿在一起,痴狂到忽略了筝儿的想法,忽略了筝儿真正爱着的人是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