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夜洛尘派人送来的信笺上所述之事,戚臻原本对这婚事无感之心,顿时厌恶极了。
当日,玄二入宫诊脉,探得夜月华已有三月之余的喜脉,当众不管不顾说了出来,使皇家颜面受损,才会被判入天牢。宫闱之事,虽是隐秘,但若有心探查,还是可以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这种未婚先孕,不知羞耻与野男人苟合的荡妇,纵使身份再高贵,血统再纯正,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不仅会受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还会连累他被世人耻笑。
“照旧,”戚炜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四公主如何,我们要问鼎那至高之位,必然要有一个皇室血统的继承人。”起身,拍了拍戚臻的肩:“若非这皇室只有这么一位公主……”
戚臻打断,讽刺地笑了笑:“呵,即便三公主并未早夭,我难不成要娶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戚炜蹙眉,无奈叹道“臻儿,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
“父亲,我只有一个母亲,是戚荣氏!”戚臻沉了脸色,不欲争辩:“若是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我先回房了。”
言毕,自己掌了灯出了门。
他怎会不知父亲心头的朱砂痣,他的生母,也就是顺帝的惜妃。
倾国倾城,艳绝天下!
呵,红颜枯骨,终不过是一抔黄土!
那个女人虽冒险偷偷生了他,却从未承认过他,比起名正言顺的夜洛尘,他就像是臭地沟里的老鼠,藏在荒芜颓败的冷宫里不见天日。
直到3岁那年,父亲才接他出宫,养在膝下,那时戚荣氏还未亡逝,他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母爱。几度春秋,是戚荣氏哄他入睡,教他成人,替他裁衣纳鞋!这番温情,比起那廉价的血缘,那个令人不耻的女子,更值得他去珍惜。
想到他也要娶这般糜乱不堪女子为妻,戚臻真是憋屈至极!
而令戚臻如此憋屈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悠悠听着玄四汇报着戚府的一举一动。
在听到戚炜执意要戚臻娶了他那个好皇姐后,唇边勾起一抹邪魅嗜血的笑。
他就知道戚炜狼子野心,上一世,他本以为戚炜一心待他,哪曾想竟是包藏祸心,扶持他作为明枪暗箭的挡牌,只为谋得这夜氏的江山,再以他无后之事作伐,废帝重立戚臻稚子为新君,自封镇国摄政王,独揽大权,把持朝政。
这次,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传信告知这皇家公主未婚先孕,却不提她受了凝寒针,难有子嗣之事,就是等着戚炜往这坑里跳。
不是一个个都以江山为重,子嗣为由,将他作了弃子,那他便夺了这天下,让夜氏、戚氏绝了后嗣,以祭他前世那可笑可悲的浮沉半生。
重活一世,欠下的债,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不是吗?
“主子,”玄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那个手下探子来报……”
“说!”
玄四一激灵,视死如归般闭了眼,语速飞快:“手下探子来报,国师近日在调查惜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