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走到近前,笑着问道:“刚刚那位李清先生,在朝廷之中担任什么职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蓝衣男子看了李勋一眼,或许是李清走的太早,耽误了他赚钱,所以心情不是很好,对于李勋的发问,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说话呢?”
陈二语气不善的说道。
蓝衣男子也是来了火气,大声叫道:“我就这么说话了,你想找茬?”
“就是找茬了,怎么的。”
陈二腕了胳膊,就要上去修理他,李勋却是拦住了他,对着蓝衣男子笑道:“先生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这样吧,你所有的书画我全部买下了。”
蓝衣男子愣了愣,随即有些狐疑的打量了李勋几眼:“这可要不少钱,你有?”
李勋笑了笑,对着陈二说道:“你身上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陈二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李勋瞪了他一眼,这才把腰间的布袋解了下来递给李勋。
李勋打开布袋口子看了一眼,微感惊讶,里面竟是有七八枚金元以及二十多枚银元,加起来也有上百银元了。
“你小子挺有钱的嘛!”
陈二嘿嘿笑了笑:“跟着老大混,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嘛!”
李勋为人很大方,经常召集巡防营都督级以上的军官聚餐喝酒,军中若是有人遇到困难,需要钱财的地方,李勋但凡知道了,都会第一时间派人把钱送到那人的手中,这些事情的过程都是交由陈二去做,而陈二也是知道李勋的底线与原则,像李勋许诺给别人十枚银元,而陈二从中克扣一般,只给对方五枚银元这样的事情还不敢做,但是事情办完了,有了少许多余的钱,陈二倒是会留一些下来供自己的用度,而这些事情,李勋都是知道的,对于自己的兄弟,李勋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钱财方面更是不用说。
李勋瞪了陈二一眼,然后把布袋给了蓝衣男子,说道:“这些钱足够了吧?”
蓝衣男子打开布袋,数了数,顿时一脸的喜色,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足够了。”
“贵客稍等,我把字画打包给你。”
“不急。”
李勋摆手道:“钱也给你了,说说李清的情况吧!”
蓝衣男子看了李勋一眼,不解道:“你对李清为何如此的上心?”
李勋笑了笑:“觉得与他有眼缘,想要结识一番,你也不要太过警惕,李清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有什么值得我去觊觎的?”
蓝衣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也对,李清一穷二白的,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去费心思。”
“李清籍贯安西百叶,今年四十有三,为人霍达敏慧,自幼便有神童之称,七岁能诗,不到弱冠之年便是熟读百家经书,行冠礼之后,游走天下,明百事,熟地理,三十岁之时来到中都应举,一举中第,被受为校书郎,大魏显龙四年,因上书直言左太后干政之弊端,被除去官位,后因当时的兵部右侍郎高志说情,被受为学士,如今已有十年之久。”
李勋听的有些入神,不得不说,李清的经历颇为丰富,但是仕途方面却很不顺利,都四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学士职位,在大魏,学士只是一个极为清闲的官职,俸禄也是极低。
李勋轻叹道:“若是照先生所言,李清可谓是极为有才之人,为何到了现今依旧是默默无名?”
蓝衣男子翻了翻白眼:“李清太有原则,当年左氏猖狂无度,那些大官都是不敢轻易发言,他一个小小的校书郎却是上书痛诉左太后,要不是当时的兵部右侍郎高志出言说情,指不定李清会有何等下场。经此一事,李清对朝廷失望透顶,这些年也只是得过且过,前些年高志倒是请过李清出来为他做事,不过最后被李清婉拒了。”
李勋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蓝衣男子这时坐了下来,指着桌子上的几个包袱:“看来你也不是成心来买东西的,字画还需要我为你打包?”
李勋笑了笑:“在下是个粗人,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喜欢的人去欣赏吧!”
说罢,李勋把腰间的一个玉佩放到了桌子上,笑道:“还请先生把这枚玉佩转交给李清,算是在下的见面礼!”
蓝衣男子看也不看桌子上的玉佩,直视李勋:“客人如何称呼?”
“在下李勋,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本人姓李名度,李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中都巡防营指挥使便是叫做李勋。”
李度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勋。
李勋笑了笑,没有隐瞒:“中都巡防营指挥使正是在下,你与李青可是亲属关系?”
李度摇了摇头:“同姓不同亲。”
李勋点了点头,对着李度拱手一拜:“在下还有事要处理,不能耽搁太久,日后有机会一定请先生与李清痛饮。”
“好说,好说,日后肯定有机会的。”
李度笑了笑,说道:“你今日之语,在下一定一字一语带给李清。”
“多谢了。”
李勋深深看了李度一眼,转身离去。
“老大,你为何对李清这个人如此上心?”
陈二不解的问道。
李勋沉默半响,最后叹声说道:“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萧先生的影子,两个人的气质很像很像。”
两个月前,李勋派刘福去往河东晋州打听萧振元的消息,刘福与萧振元见了一面,然后回来报告给李勋,说是萧振元虽然被其父痛骂一顿,又因为奶娘之死,悲痛欲绝,以致大病一场,不过已经好了许多,情绪也是稳定下来,萧振元让刘福带话给李勋,说自己视奶娘为亲母,如今至亲亡故,自己当守孝三年,若是三年之后,李勋有了远望之心,自己当亲身来投,最后,写下一个‘囚’字给李勋。
陈二摇了摇头:“我没看出来他与萧先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李勋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语道:“你不懂,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