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路基从上午十点就开始停工了。
设备部的小年青们闲着没事,三一伙两一堆的凑在一起,或打牌,或闲聊,精力旺盛,压根就闲不住。
胡闹到下午四点多,肚子饿了,开始张罗着去食堂打饭。
刘明辉盘腿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牌甩出去,赢了,收回来一堆饭票。
在工地,饭票就是钱,大伙每月借资钱数有限,手续折腾起来又特别麻烦,好不容易借一次资,到手的钱都留着买烟买酒。饭票就不一样了,只要不超过定额可以去财务随时借随时用,方便。
郝仁叼着烟伸头看了一眼牌桌,乐呵呵道:“行啊,手气不错。”
刘明辉随手从面前的饭票堆里捏出两张十块的递给他:“去打点饭回来,饿了。”
郝仁问:“还玩啊?”
刘明辉摆手:“最后一局。”
赢了好几把,怎么也得把钱再输出去点,大伙图的就是个乐呵,这次玩的高兴了,下次才会愿意往一起凑,私下里关系也不会受到影响。
郝仁很快去而复返,脸色阴沉的端着个饭缸,气势汹汹的跟受了多大的气似的。
同行的几个人也前后脚进了门,边走嘴上边念叨:“听说是村长家的儿子,条件好着呢,之前倒是瞧过一眼,个挺高,模样也不错,唉,主要是人家会投胎!”
郝仁突然扭头低吼:“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话的那人被吼得一愣,解释道:“没胡说啊,那人现在不还在她们屋子里吃饭呐!”
刘明辉转头:“?!”
一旁有人解释:“刚去食堂打饭,听说李队他们村村长家的儿子过来了,还带了个哥们,到了地方直接就跟着苏盼娣姐俩回屋了,我看这架势。。。。。。八成是谈上了吧?”
郝东来和李长水都不算外人,在村子里那会儿,后期帮着干活的时候,经常留下来一起吃饭。
屋子里炖着汤,热气散不出去,只能敞着门,旁边住的左邻右舍一走一过听到动静闻到味,伸头看一眼,瞧见郝东来和李长水,关系好的撩开门帘打声招呼聊几句,关系一般的伸头伸头瞄一眼,一脸八卦的转身走了。
屋子里的几人开始还有点尴尬局促,后来习惯了,也就麻木了。爱谁谁,反正一方做客,一方待客,关系就是这么好,谁也管不着。
热腾腾香喷喷的火锅摆上桌,几个人随意往锅里下菜,一人手头一瓶甜滋滋的水果罐头,气氛融洽,饭菜合口。
吃饭的过程中,苏盼娣仔细询问了郝东来和李长水的生活安排。
郝东来报喜不报优,只说一切顺利,老师家住的是楼房,不用烧炉子,厕所在室内,用的都是自来水,特别方便。
李长水则是大口啃着肉骨棒,含糊抱怨:“我们班那群傻缺儿,这也就是在城里,要是放在咱们乡下,早一棒子抡下去,让他们挨个跪下叫爹了!”
苏盼娣随口问道:“东来,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李长水牙口好,咔嚓咔嚓嚼着啃下来的脆骨:“美容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