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在婳城的宁知许回来了?
而少年在看到电梯外的两人,本来斜靠在墙壁上的身体站直,伸手挡了一下快要关闭的电梯门。
礼貌地颔首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他不知道南意住在哪层,服务台的人也不告诉他,这是南家医院,宁知许是一层一层病房找上来的。
见他们没有进电梯的意思,确定就是这层了,少年出了电梯,门在后面缓缓合上。
少年声音有点哑,有未好的感冒还有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觉的疲倦。
张口先问:“南意还好吗?”
苏卿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打量宝贝儿的宁知许许,少年发丝略有凌乱,眼底微微泛青,整个人显得疲累而且狼狈。但是那张脸却是难掩的绝色和惊艳。关键是那双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和焦虑。
44个小时啊没有飞机,没有高铁,这孩子怎么这么快赶过来的。
面对他的问题,南耀业回应:“没什么大事,已经睡了。”
接着,男人叹息道:“你母亲的忌日你自己操办的?”
“还有一个朋友。”
少年睫毛微垂,敛去眸底所有情绪。
南耀业和苏卿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十七岁的少年,没有家,没有亲人,在异地他乡只有一个朋友和他操办母亲的忌日。
而现在是为了他们女儿赶回来吗?
苏卿挽着南耀业手臂,转了话题:“孩子,你怎么过来的啊?这么远。”
少年淡声:“火车。”
“现在是返程高峰期,火车票不好买。硬座熬回来的?”南耀业蹙眉。
宁知许摇头,轻而易举撒了谎:“卧铺,托人买的。”
“那还好。”
南耀业心里好受几分。
接着三人皆是无言。
少年望着走廊尽头唯一的病房,姿态放低,几乎是恳求的口吻:“我能去看她吗?”
南耀业:“南意刚睡。”
现在都深夜十一点了。
这孩子下了火车就来了?
少年眸光闪烁一下,声线喑哑:“那我可以在外面等吗?”
苏卿见过这个少年的骄傲疯狂,因为穆淮安说了他的母亲,他能去跟人拼命。是有性格的孩子。
如今姿态却放到最低。
这可是她宝贝儿女儿最心疼的宁知许许的啊。
扯了扯南耀业的袖口,苏卿自作主张:“那个,孩子,你进病房去看吧。里面有沙发,挺舒服的,你休息一会,等她醒。”
其实苏卿想说。
你把她叫醒她估计都挺开心。
但是看到老公的脸色,她琢磨不透,不敢私下决定。
少年眼里微微焕发神采,又不确定地看向南耀业。
男人唇角绷直,最后点头:“进去吧。南意应该也想见你。”
得到两人肯定,少年礼貌地鞠个躬,才转身快速往病房去走。
看少年的背影,苏卿手肘撞了下男人的胸膛。
“诶,他让宝贝儿那么伤心,我以为你会打断他的腿。”
南耀业睨她:“那你怎么不打?”
对视一眼。
夫妻叹气。
异口同声:“我怕南意打我。”
隔着病房宽大的窗户,少年驻足看了一会里面安静沉睡的女孩,才慢慢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