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阳,从高二那次车祸起,?anen???.?r?a?n??e?n?`o?rg?”
焦阳从未听班小花说过这样的话,一时屏气凝神。
“所以从前的事,我真的都记不起来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韩晓的事情。”
焦阳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想起高一时那些是是非非不禁有些心疼。
关于韩晓他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不过因为当时大家都在传,所以略知一二。班小花追韩晓追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韩晓去打篮球,她就跑去篮球场边上坐着,随时准备擦汗送水。韩晓演出,她一定是最疯狂的一名粉丝。可是据说韩晓并不爱她,甚至屡次当众给她难堪。
后来韩晓退学去北京,班小花甚至随他离家出走,那个座位整整空了一个月。等她面色苍白地回来之后,所有人都在传班小花为了他割腕自杀……
那个在度假村的晚上,他有过那么一丝渴望,听她讲讲过去的事情,她却没有讲。不过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信她,于是他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班小花心里仍有些疑团,他好像对她有深深的恨意,并不像男女感情那样简单。
她突然开口问:“那他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焦阳一愣,努力地想了想才说:“好像就是退学前的事情吧,那家伙经常和人打架,也许是不小心伤到的。”
班小花有个预感,韩晓脸上的疤似乎和她有关。
“今天他见我的时候提到了什么疯了的孩子,你有印象么?”
“我那个时候,和他和你都不太熟……”
看来焦阳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宋亚妮,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焦阳怕她不开心,捡着实验室里有趣的话题聊,班小花还是听得无趣,看着焦阳认真的小模样倒是挺开心。
这一聊就忘了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围的楼里的灯光已经一盏盏灭了下来,时针指向十点。宿舍楼的门马上就要关了,现在跑回去显然来不及了。
班小花想到了肖姨的那串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可以叫沈玖跟阿姨好好说说让我进去。你怎么办?”
焦阳笑:“我根本不用和阿姨求情,平时我跟她关系好得很。我可是中老年妇女偶像,你不记得么?上次扣子掉了还是她帮我缝的。”他侧过头看班小花:“你会缝袜子么?我袜子破了。”
班小花笑了,男人啊,无论多大。总还是孩子。
她突然有点想去肖姨家,她可以和焦阳彻夜长谈,可以看电影时边讨论剧情边吃爆米花,早上起来可以煮一大锅内容丰富的面。
旁边正好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她拉了他的手:“走,今晚不回去了。”
焦阳眼前砸下了无数馅饼,一时紧张有点结巴:“你,你去便利店干什么?”
“买针线给你补袜子啊。”
焦阳汗颜。
他买了她爱吃的小熊饼,她给他选了明治雪吻巧克力,他们一起拿了辛拉面。又买了鸡蛋火腿和鱼丸。拎着两个大袋子出门,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小夫妻逛市的感觉。
进了门,班小花炯炯有神地盯住焦阳:“脱!”
焦阳一哆嗦,脸上莫名其妙飞起两道红霞。
“脱袜子。”
原来如此,焦阳抹抹头上冷汗。
“我开玩笑的,穿了一天了,算了吧。”
“没事,我不嫌弃你。”
焦阳别扭了半天,脱下脚上的毛巾袜。
雪白雪白的。比她脚下的袜子还要干净几分,班小花立刻把脚往茶几下藏了藏。
焦阳优点还是挺多的,他的衣服虽然有点小贵,可是一穿就是好几年。最极品的是一件白色的棉服穿了八年。到现在还穿。液晶显示器芳龄七岁,依然忠于职守。干净、简朴、认真,简直就是模范好少年。
班小花拿起袜子,斟酌了半天。最后将裂口处并在一处,飞针引线,想起勇晴雯病补雀金裘。顿时自豪感丛生。
她麻利地剪断线头,“好了!”语气中带着得意之色。
焦阳接过袜子往脚上一套,皱了下眉,却赞不绝口:“小花,你针线活太好了!”
班小花一看他表情便知其中有事,硬要他脱下来,自己穿在脚上一试才明白过来。她刚才把裂口处都缝在里面,为的是外面看不出来,这样一来一穿上就觉得咯脚。
“我拆了再重缝!”
“算啦,我们看碟片吧!”焦阳强拉着她坐下。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焦阳的最爱之一。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再看依然津津有味。
她嚼着薯片,咯吱咯吱直响。
焦阳突然皱了眉头,把薯片接了过来,放在一面,“嘘,听听这句台词有多美!”
没有薯片吃,焦阳的怀里又暖得厉害,她有些犯困,强撑着看到最后,已经上下眼皮直打架。
她不住地问:“还有多久啊?”
焦阳轻笑:“很沉闷么?下次咱们看教父吧,那个不错。”
她混沌地想:听说那部片子将近三个小时吧。
“要不就看《基督山伯爵》!”
班小花带着沉沉睡意打了个冷战,是传说中六个小时的电影么?
焦阳看见怀里的班小花倦意甚浓,眼睛都睁不开了,长长的睫毛投下灰色的阴影,像只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心中便是一动。低下头来,吻了她额头一记。而后慢慢滑下,最后落在她娇嫩欲滴的嘴唇上。
好像是果冻,在灯光下闪着好看的淡粉色。
轻轻地舔吻,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她迷糊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娇憨。焦阳突然觉得有股热力涌遍全身,呼吸紧促了几分。班小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同,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妩媚。焦阳方寸大乱,沿着她曲线美好的脖颈一点点吻下去。
班小花突然清醒过来,焦阳眼神里的热力叫她害怕了。她抬头望向窗外,今天是不是月圆之夜,焦阳不会化身为狼吧?
焦阳的吻一点点往下,所过之处带着不可思议的热力,慢慢地滑向了少女鸽子一样的胸膛。
“呀”地一声惨叫,班小花重重从沙上跌落下来,打翻了旁边的茶几,上面一只牙签盒落下来,纷纷扰扰的牙签落了班小花一身。
班小花突然一声恐怖的哭叫:“有根牙签进耳朵里了!”
这下两人都快哭了。
从急诊室出来,两人哭笑不得,还好耳朵没事,这种时候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
累了一个晚上,两人回去就草草睡去。
第二天早晨谁也不肯起床,班小花用脚踢踢他:“你先起来!”
焦阳翻了个身。
“喂,你穿牛仔裤睡觉不难受么?”
“跟你出来才难受呢。”
“什么?”
焦阳又翻了个身。
真懒!她爬起来了,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真难看。她煮了一锅面,加进去不少料,一面等着焦阳起床。
厨房是开放式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焦阳捂住了耳朵:“你不就煮个面么?小点声不行么?”
这男人真麻烦,要是结了婚,估计麻烦的事更多。她瞪他,不过一看见他睡觉时眉目舒展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温暖。
爱一个人,就是知道他的种种缺点还愿意为他付出吧。
等面煮好了,焦阳起了床,深深吸了食物的香气,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小花,等咱们毕业了,就结婚吧。”
没有下跪求婚,没有钻戒甚至是玫瑰,他像是闲话家常般说出口,她就一直甜到了心里。
人爱过,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爱如果能够开花结果,那就是幸福中的幸福。
回到寝室里自然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嘲笑。沈玖又开始念她的淫诗:满城春色映焦阳。
宋岳则八卦地打听:“怎么样了,突破极限了么?”
“突破个头,看电影来着。”
宋岳叹了口气:“从前我年少无知。学校里有住宿生,其中一对情侣经常夜不归寝,我问他们干什么去?女的答:‘去避风塘玩扑克去了’。我好奇:‘两个人怎么玩啊?’‘两个人可以玩抽王八呀!’这一抽就是三年,我深信不疑,且常对人言,某某与某某真是有情趣,天天去玩抽王八,其他人笑而不语。现在想想,我真傻,真的。”
“我们都知道你傻,不用反复像复读机一样强调。我买了灌汤包回来,宋岳老矣,尚能饭否?”
宋岳一听有灌汤包,立刻不顾班小花讲她老,激动地答:“我能饭!我能饭!”
班小花想起昨天种种情形,也有点耳朵烧。看来他真的不能再磨练焦阳童鞋的意志了,总有一天会被反扑的。
她一直向往那样的婚姻生活,晚上两个人一起看书,谈论问题,修身养性。现在看来看书看碟都很危险,没听说过有的夫妻就拿《左传》当信号弹么?
她想起宋亚妮,到走廊里给她打了个电话。
宋亚妮果然没让她失望。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你做了件大错事,后果很严重,那天你抖得跟筛糠似的,拼命说要去找韩晓,我怎么拦都没用。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么?”
放下电话,她像堕入冰窖中一样,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