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武侠篇(1 / 1)

幽冥宫暗阁。

谢玉书接过宫婢递来的汤药,微微一笑,“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侍女脸微红,轻轻低下了头,趁这间隙,谢玉书从腰间抽出银针偷偷蹭了碗内,见银针未变色,急忙收回,低头饮了一口,暗忖:前段时间幽冥宫对他不管不顾,应当是个考验,如今她们以礼相待,该是他已通过考验,让她们松了警惕。照这样,只要他能取得两姐妹的信任,下毒或是刺杀,一旦成功就可为武林除去祸害。不过——

谢玉书的眉头皱成小川,想到昨晚见到的两个姑娘,目光倏然柔和下来:幽冥宫的两位宫主可真是天香国色,若是死了,还真是一大憾事。他素来怜香惜玉,对娇滴滴的美人没个办法,可是江湖正道将他推出来除害,他不做又不好交差。

“唉。”杞人忧天的谢公子叹了口气,眼瞧着婢女担忧得看向他,他突然有了主意,套话问,“从方才姑娘便不说话,可是在下哪里失礼,惹姑娘生气了?”

送药的婢女沉默着,抬头对上谢玉书的一双星眸,翕合了嘴唇,正要开口,却听得一声冷哼,吓得身子打颤,瑟瑟俯下了身,“大宫主。”

江沉月踏着莲步走近,吝啬得不将余光扫向婢女,只道:“去二宫主那里请罚。”

“是。”婢女起身,打着踉跄走了出去。

江沉月见谢玉书怔着目光觑向婢女,心中突起无名怒火,正要反手打向婢女,却见谢玉书站起身,对她展了笑颜,“原是幽冥宫大宫主,闻名不如一见,果真是超凡脱俗,恍若世外仙子。”

江湖传言谢家三郎的笑足以惑人间,江沉月被那抹笑恍住,目不转睛得望着他,虽然心微动,但因修习幽冥神功的缘故,心静如水,看着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

谢家三郎亦算是花丛中的老手,一见有戏,就又作了一揖,“在下失礼了,还望宫主莫要见怪。”

“嗯。”江沉月轻嗯,不擅长撩汉的她没个话题,为了避免尴尬,老司机谢玉书只好继续勾搭,“宫主是谢某的救命恩人,可谢某还不知宫主名讳。”

“江沉月。”武痴江宫主的回复很简练。谢玉书愣了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好勾搭的妹子,不过很高冷,如果她不是女魔头,他应该会想把她娶回家。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江姑娘好名字。”谢玉书笑着搭话。

平平常常的几个词竟然听得江沉月舒悦不已,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而且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都是那么的温润,将他养在宫里,倒是比养只鹰犬有趣多了。江沉月瞥着男子,淡淡回了声,“嗯。”

正当谢玉书开展尬聊时,侥幸逃脱的婢女云实跑到了幽冥宫偏殿,一见着上座处理事务的宁云卿,腿一弯就跪了下去,“二宫主……”

气喘吁吁,显然奔波了一路。宁云卿批着文书,随口问道:“你不是看管暗阁的宫女么?为何会来我这儿?”

云实颤颤伏了下去,“二宫主,婢子云实,恳求您相救。”

“嗯?”宁云卿圈了红,抬眸瞥她一眼,“大宫主命你来的?”

云实应声,“是。谢公子与婢子闲谈被大宫主撞到,便命婢子来您这请罚。”

原来是可怜的炮灰妹子啊。宁云卿颔首,优哉游哉地问:“你同谢公子说话了?”

“婢子不敢逾矩,未曾接谢公子的言语,只是……”云实抿了抿唇,咬牙道,“只是大宫主来时,正瞧着婢子望着谢公子。”

看见自己的宠物和别的女人对视,师姐不生气才怪。难怪这丫头慌慌张张的,原来是跑她这儿来求救的。宁云卿瞟她一眼,托着腮又看起了文书。

须臾过后,云实的膝盖被地面硌得生疼,经不住微微晃了身子,不过一瞬却又强制得直了身子。她偷偷瞄了眼宁云卿,见她依然在处理宫务,暗暗舒了口气。不过一瞬,却又惊得颤栗。

“她怎么在这儿?”

泠泠声音入耳,宁云卿站起了身,笑着招呼,“师姐请上座。”

江沉月拾阶而上,占了宁云卿的座,看着案上堆成小山的文书,压了压火气,淡声问:“可有依规责处?”

宁云卿笑道:“那婢子惹了师姐生气,正被我罚跪反省。”

这么轻?江沉月眄着宁云卿。宁云卿解释,“师姐,那婢子固然可恶却也没做什么有违宫规的事。”

这是事实,不过在幽冥宫里,江沉月的话比宫规更可怖,但凡惹到她的人没一个落有好下场。若是以往,江沉月送人过来,宁云卿最轻都会送那人去慎行阁掉层皮,这次这么轻,倒是令江宫主有些意外。

“近日你似是好心了许多。”江沉月淡淡说着,暗忖:莫非这丫头的月事还没完?

宁云卿根本没来月事,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减少反派杀戮会获得附加积分,为了不被拆穿,她借口道:“大抵是正参悟幽冥神功的缘由吧。”

修习幽冥神功最宜心静如水,江沉月默认了她的说法,身姿一飘跃了出去,“如此便让我看看你近来修得如何。”

宁云卿跟了出去,两人交手,带起阵阵寒风。作为一个有潜力的高手,宁云卿再度败给了身为绝世高手的师姐。踉跄后退两步,宁云卿捂着胸口,暗暗调着呼吸,“师姐……”

“看来你近日悟得并不好。”江沉月点足落下,敛着袖口垂眸瞥向宁云卿,好整以暇道,“两年了,你还未突破第八层。我似你这年岁早已过了第九层。”

所以你就在第九层卡了四年?宁云卿将腹诽藏好,垂首惭愧道:“云卿愚笨,令师姐失望了。”

江沉月微勾了唇角,“无妨。勤能补拙,你且将手中事放下,闭关去吧。”

这是择日不如撞日,让她今天就去啊。宁云卿犹豫着问:“那师姐呢?”

“我说过你若想苦练,又何须我在场。”江沉月淡淡说着,瞟一眼满是期冀的小姑娘,带了抹笑道,“放心,我会抽空提点你。记着,未过第八层不许出关。”

“……是。”宁云卿颔首,隐隐带了遗憾。

从外院回来,宁云卿瞥了眼颤巍巍的云实,轻轻开了口,“起来吧。”

云实吃了一惊,错愕道:“二宫主?”

宁云卿垂眸觑着她,“云实,为了救你,我被师姐赶去闭关,你要如何报答我?”

“二宫主……”云实怯生生得望着上座女子,不知如何回应。

宁云卿淡淡笑着,“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在暗阁好好帮我看着。”

云实有些迷茫,宁云卿无奈又道:“我看你也算是个伶俐丫头,怎么瞧不出我的用意?”

云实瞅了瞅四周,斟酌道:“二宫主大恩,婢子无以为报,婢子会帮二宫主看好暗阁。”好让您有机会和谢公子在一起独处!

话没说出口,宁云卿却已然明白她的用意,喟叹道:“你不必多想,我并未对谢公子有意。你下去吧,日后谨慎言行,勿要让师姐瞧着错。”

“是,婢子明白。”云实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心里还在暗想:二宫主真是隐忍,明明喜欢谢公子,还不能说出口。唉,我可要多帮帮她。

因着云实一事,幽冥宫的宫女对谢三郎存了顾忌,纵使再爱他那张脸,也不敢多看一眼。谢玉书很惆怅,自从来了幽冥宫后,他的海阔天空变成了阁楼里的一间卧室,刚下楼梯就会有人请他回房休息,想透口空气就站在窗边轻轻叹息。每天来他这里的妹子络绎不绝,可没一个正眼看他,如果不是幽冥宫大宫主偶尔来瞧他,他都要怀疑自己毁容了。

“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谢玉书望着窗外玄月,幽幽叹了口气,“那日的姑娘怎么不来了呢?”

“谢公子。”正说着,身后倏然传来一声轻唤,终于有人敢跟他说话了!谢玉书瞬时回头,见着一个陌生宫女端着晚膳走了进来,颔首笑道:“姑娘是?”

习武之人的闭关就像读书人的苦读,虽没有头悬链,锥刺股,但也没有鲜果和佳肴,有的只是一间放着秘籍的简陋空室。宁云卿坐在空室,捧着秘籍,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爱人,亦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爱人会趁她不在把猪给拱了。

怀着这种复杂心情,她练了两日,虽然短,却已然突破瓶颈,冲到了第八层。这还要多亏她有在武侠世界当Boss的经历,以至于练起功来颇有门道,为原来的宫主解了难关,短短两日就将自己同武痴师姐的距离缩短至短短一层。

按理说到这一步,宁云卿就可以出关了,可两年没达成,两天就突破了难免会令人起疑,为了不让师姐嫉妒她的聪慧又跑去闭关,她决定再忍五天。

可惜五天没到,她就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运着轻功直达暗阁,宁云卿见着守在阁外的云实,悄悄走了过去,“师姐可在楼内?”

云实摇了摇头,“二宫主放心,这几日大宫主仅来了两次,每次待得时间都不长。”

是被堆成山的宫务烦到了吧。宁云卿轻笑,又问:“这几日可有异常?”

“自那日大宫主来过,婢子便只守在阁外,阁内事宜不甚清楚。只是婢子觉得近来负责给谢公子送饭的宫女来得勤了些。”云实诚恳道。

宁云卿颔首,问:“她一日来几次?”

云实思量道:“大抵四五次,除去一日三餐外,还时不时给谢公子带些糕点羹汤。婢子问她,她只说是宫主吩咐,让她照看好谢公子。兴许是婢子多虑了。”

见二宫主还在忖思,她又道:“二宫主,要不婢子着个机会告诫下她?”

“也好。”宁云卿应允,心道:便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一个机会,如果她仍然我行我素,就让她如愿去死好了。

面前堆着成山卷宗,江沉月的眉微微蹙着,她还真不知晓平素宫中事物会有这么多。

“那丫头平日都在做这些么?”翻着手中书卷,江沉月的面上泛起淡淡笑意,“难怪没有时间练功。”站起身,她向殿外走了出去。

月夜无声,江沉月悄然落至闭关室外,轻着步子走了进去。作为一个武痴,她觉得每个人闭关时,都应该和她一样水米不进、夙夜不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上层功,于是当她看到宁云卿时,彻底失望了。

明明是闭关时刻,她的师妹宁云卿竟只手托腮倚在塌上,看上去睡得正香甜。还真是勤奋,江沉月嗤笑出声,“呵。”

笑声不大,却足以将敏锐的宁云卿唤醒,“师姐?”睡眼朦胧,宁云卿缓缓坐起,一副迷茫模样。

江沉月气得冷笑,抬掌攻向宁云卿,宁云卿一怔,旋即跃身避过,只听碰的一声,室内仅余休息的软塌碎成一地废柴。眼瞧宁云卿愕然得望着自己,江沉月舒快了,“可醒了?”

宁云卿怔怔点了点头,江沉月又问:“你想一辈子都关在这里?”

这是说她练不到第八层就永远都不要出去。刚刚偷跑出去的宁云卿吃了一惊,怯生生得望向师姐,“师姐,我……我不是有意要睡的。只是……有些地方总是不能参悟。”

江沉月眄她一眼,扬指在她身上几个大穴走了一遍,后道:“再运功试试。”

宁云卿此时已经突破第八层,不过为了不刺激师姐闭关,还是装模作样练了一遍,并装出欣喜模样,感激得看着江沉月,“多谢师姐指教。”

江沉月嗯了一声,再不理会转身离了此地。宁云卿望着爱人背影,莞尔轻道:“换了个世界,还是这么傲娇。”不过,这下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三日后,亦是宁云卿闭关的第七天,因着实在太过担忧师姐会把猪拱了,宁云卿趁夜便出了关,直奔暗阁。

是夜月朗星稀,把守暗阁的宫女碍不过朦胧月色,纷纷打起了盹。宁云卿眉头稍皱,轻身行了过去,正想纵身跃近阁里,却见着一黑色身影从楼内跳了出来。宁云卿跟了过去,因着功力差距,未走几步便将黑衣人擒住。侧身行至黑衣人面前,宁云卿揭下她脸上黑巾,细细瞧了一瞧,忽而觉得有些面熟,赫然是那日江沉月的剑侍。联想起那日剑侍的奇怪表现,宁云卿钳住女子的肩,身子一动就将她带至了自己住处。

整个身子被摔在地上,穿着夜行衣的女子轻吟一声,旋即俯身跪在了地上,告罪道:“二宫主饶命,婢子只是见那公子可怜,给他送些吃的。”

“可怜?”宁云卿倚在榻上托着腮觑她,面上还挂着玩味的笑。

女子咬了咬牙,回道:“因着近日云实姐姐遭到责处,婢子们都不敢予谢公子接触,婢子怕谢公子饿到,所以……”

“所以你就一日四五次的去,除了三餐还要送夜宵?”宁云卿笑着接话。

女子听得一怔,抬头诧异得盯着宁云卿,俄而突然换了态度,“婢子记得二宫主近日在闭关,您便不怕婢子将您偷去暗阁的事告知给大宫主?”

“不怕。”宁云卿回得悠闲,反手轻扬便将女子打得扑倒在地,瞥着女子伏地咳血的模样,弯唇笑了,“我会在你说之前先杀了你。说吧,你是谁。”

“婢子铃兰,是大宫主的剑侍。”铃兰喘息着,警惕得觑着宁云卿,“因着云实主动请去看守暗阁,便被调到阁内,负责谢公子的膳食供给。”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宁云卿垂眸直视殿下宫婢,面无愠色,却瞧得铃兰发颤。

“二宫主……”铃兰回避着,“婢子不知您的意思。”

“不知?”宁云卿瞥着十指蔻丹,反手又是一掌。

“噗。”又是口鲜血涌出,铃兰单手撑在地上,微抬的眸里满是怨念,眼瞧着宁云卿又扬起了手,她胆一虚,急忙嚷了出来,“宁大神饶命啊!”

果然。宁云卿手未收,凝视着女子问:“你究竟是谁?”

铃兰深吸口气,无奈道:“我是上一个世界的作者,段铃兰。”说完泄了气一般颤身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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