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亲生他们姐弟二人时中过毒玉,后来母亲身上毒虽解了,但她和阿煊一生下来,就都无法接触这紫菀。一旦碰了,就会昏睡三天三夜。
小时候她颇有些顽劣,有一次偷偷从母亲的炼玉室内摸出了几味药草灵植,想要学母亲炼玉,结果其中就有紫菀。
那次她整个人忽然倒在了阿煊面前,还昏睡了三日,将同样幼小的他生生吓哭。醒后被母亲严厉责罚过后,她和阿煊便牢牢记住了紫菀这味药草。
而楚奚对于他们姐弟二人不能沾染紫菀一事也是知道的——有一次他借阿煊的赤水泉沐浴时,不小心将一枚沐香玉落在里面,惹得毫不知情的阿煊中了招。
事后萧瑜痛揍了他一通,告知了其中缘故……
他,在试探自己?
温如玉凤眸中流光暗动,她知道以这番容貌还有名字再次出现在曾经的熟人眼前,必然会引发怀疑。虽然按阿煊信中所说,她的“死亡”被很多人见证。
而且这具身体在南月的经历真真切切,又确实年纪尚浅,但还魂玉的存在亦并非虚构,大部分修炼之人都知晓它。
楚奚见了踏云步,纵然她将其推到轩辕陵身上,依旧难以打消他的怀疑。
温如玉欲言又止,然而想起他是萧瑜的挚交好友,心头蓦地一冷。
她缓缓抬手,在楚奚饱含深意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那枚沐香玉,樱唇勾起一抹弧度:“楚奚郡王,玉是好玉,只是你未免送错了人?”
重生之后炼玉多次,这具身体能用紫菀,她岂会不知。
楚奚想用它来试探,不得不说使错了招。
楚奚看着她轻松接过灵玉,纤细葱白的手指悠悠地把玩着,说不出的失望,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色亦黯淡得仿佛没有皓月和星辰的漆黑夜幕一般。
明明她与“她”像极了,他甚至在她与狂鲨王大战的时候已经近乎确定了,为何上天要如此愚弄自己,生生将希望从他的心中、筋骨中剥离!
“哦?是吗?”楚奚闭了闭眼眸,等再睁开眼,又恢复了慵懒的姿态,轻笑道:“都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温小姐如今乃独身,又这般优秀,本王送玉示好的心思,以温小姐的玲珑心思必是懂的。”
那双含情的双目凝视着她,里面有惊艳、欣赏和一些不知名的情愫,仿佛是再认真不过。
他声音不低,这一艘船上其他人都听见了。闻言,都将视线移过来,默默起了这边动静。
“不要脸!”白翼在温如玉怀里动了动,锋利的小牙齿磨了几下,不悦地道:“主人,这个人一点都没有轩辕陵厉害,你千万不要答应。”
身为雄性,连个狂鲨王都对付不了,还有自己的主人去救,太弱、太无能了!
以为送个没用的破玉就能把主人骗走吗?哼,痴心妄想。
温如玉无奈,也没告诉白翼,楚奚的行为都是为了试探自己:“郡王说笑了。”
这时,天奕出来了,朝她道:“小姐,清水已备好了。”
温如玉转头看向楚奚,淡淡一笑道:“失陪了。”
……
虽有御舟玉和顺风玉加持,但这段海路依旧走了七日。
风苍帝国西境就是一片海域,因此楚奚和他的属下还好。倒是南月的这些个灵师们从未出过海,连续在海上航行了这么多天,等到靠岸时各个面色苍白,双腿虚软无力。
就连代步的灵兽、马匹们,也都一副蔫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毫无活力。
眼看着那五艘大船在他们离开后,以原有的速度朝着来时方向返回,再看着这些人不争气的样子,温如玉摇了摇头,只得道:“罢了,先在此处住下吧,待休养生息三五日后,再行赶路。”
目光落在楚奚身上,她淡淡道:“郡王若是着急,可先行一步。”
这几日来,他屡次三番试探,让她不胜其烦。不管他去南月什么目的,她都无心也无力继续应付了……她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与他们同行,就算被人袭击,但有白翼在绝不会出事,总好过如今被他缠着。
“温小姐莫不是要食言?”楚奚眼眸含着笑,三分陶侃七分戏谑地说道:“放心,我说话算话,既是要去南月游玩,别说三五日,就算是三五月,本郡王也等得起。”
“……那就好!”温如玉白皙的面庞微微一滞,颇为无奈地说道。
船只靠岸之地,并非南月,而是西南五国中的南猎国的一座城池——晏城。
南猎国与南月相邻,骑乘普通的马匹少说需要十天才能赶回。
他们一行人数量太多,一般小客栈酒楼又住不下,没办法温如玉只好花了一百金,包了晏城最大的四方客栈。当然,这只是住宿的银钱,一日三餐还要另行结账。
四方客栈上下三层,能住下五百人亦有些困难。
掌柜身着靛青色长袍,收了黄金,笑眯眯地往前忙后,就连送饭时都亲自盯着客栈内的伙计们:“动作轻快,都别出错。若是惊扰了客人,我拿你们是问。”
听着这话,正在与楚奚同桌而食的温如玉凤眸一动,暗自运起了魂力,却又很快散去。目光落在客栈内的几个玉屏风上时,垂首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酒足饭饱。
南月的人疲累至极,皆向楚奚与温如玉行礼,回房休息。
未走几步,一个个都接二连三地倒地。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诡异的青影从旁边疾射了出来,速度极快,如同一道轻烟一般,直扑温如玉和楚奚二人而去。
温如玉眸光淡然,眸底却有冰冷的寒光一闪而逝,不过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番情况,落在旁边的人眼中,却似乎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反应不过来一般。
“飞花令!”眼看着那道攻击快要落在温如玉的身上,楚奚手中筷子疾速飞出,向偷袭的人反击而去。
然而偷袭之人亦是反应极快,擦身而过。两根筷子稳稳扎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霎时间,木屑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