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我们!”
这个时候,赤家小辈站了出来。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齐齐跳上斗台。
“族长倒下了,长老们倒下了,可是我们还站着!”
“没错,要想动他,得过我们这关!”
“赤子尘,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个人恩怨了!你虽然流淌着赤家血脉,可你违背了家族意志。赤子尘,你做出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个外人了!”
“我记得你第一次打败赤子风的时候说过,习武是捍卫自己想捍卫的东西。没错,我们想捍卫的是这个家族的意志!”
赤子尘冷着脸,说道:“让开!”
“想让我们让开,那得打倒我们再说!”
赤家众多少年站在斗台上,他们的态度坚决。受伤的长老们看着自己的晚辈,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欣慰。
正当赤子尘提起手掌欲发动攻势时,赤子扬冲到他面前,他脸面忧伤,跪了下来,道:“尘,罢手吧!”
见到赤子扬,赤子尘的脸上似有动容,整个家族,大概也只有他才对自己真正好过。两人至交,此时他欲退却。
纠结片刻,赤子尘终于不作计较,他回过头不发一言。而后他随黛月的身影从赤家族人的眼中消失。
整个家族为了保住赤子风的另一只手臂而上下一心,不知道他本人知道了会如何作想。不过大家大概不会想让他知道。
赤元天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此刻突然感觉身体剧烈的抽动起来,只见他的脸上一条条暗纹侵蚀而上。
“元天,这是?”一旁长老惊异道。
“时至今日我也没必要瞒大家了,这是污腾之毒,已经隐藏体内二十多年了,如今以到晚期!”赤元天脸上黯然不已。
“污滕!”长老们大惊道。
一月过后……
赤元天隐毒以犯至全身,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支撑不住开始病卧在床,等待生命的终结。
这天赤子风封闭在房中,他拆掉肩膀上的绷布,如今伤口已经愈合。抚摸一下空无一物的右肩,他的眼神充满忧郁。然而忧郁未留存多久便自然消退,床头边放着一本书籍。封页上写着‘奇毒纲目’四个大字。如今他还惦记着父亲身中隐毒之事,赤子风得知父亲所中之毒名为‘污滕’。
这种毒源来自木灵族部落,《奇毒纲目》对’污腾‘的记载相当简陋。一般的毒物对武者不会产生长期效应,因为他们可以用真气将毒物疏导出来。但‘污滕’却无法用真气排除,它宛若扎根在体内的树根慢慢生长蔓延着,‘污滕’以武者体内的元气为养分,对武者有奇效。
当污滕蔓延至全身便会制造给患者永无止境的痛苦,这种痛苦虽不足以让人死去,但会抹杀掉一个人的求生意志。不过污滕的生长期非常漫长,短时间内不会对人构成威胁。污滕之毒也常用于抹杀敌对势力潜在的核心人物,也就是所谓的天才。
一旦身中此毒,修行速度或多或少都要受到影响,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可以抹杀一个人的意志,身中污滕之毒往往会变的沉沦。
赤子风为了找到解此毒的方法便决定去木灵族部落,不过再此之前得先看看父亲的病情。
来到父亲的床前,见一群家族长老围在床头寒嘘问暖,赤元天为人仁义,这些长老能在他病危时抄心之至,也不遗憾他生平仁义。赤元天从众人之中窥见赤子风过来,原本躺着的他意欲坐起来。
“风儿!”
赤元天嘴唇干裂,那脸上布满黑丝般的暗纹,如野滕缠树奈何不得。这布满全身的暗纹,就如寄生在他体内的树根,吸收着他的精元。暗纹时时盘动,如蠕动的虫子,看着心麻。在它蠕动的同时,赤元天便感觉钻心之痛。
看到自己的父亲这副模样,冷漠无情的赤子风似有动容。他的眼里模糊,他的脸面迷茫,他紧握着拳头,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爹。”
众长老闪开一道口子,赤子风冷沉的立在中间。他的父亲注意到他右膀上干瘪的袖子,看着失去臂膀的赤子风,赤元天同样忧心着。
“儿啊!爹恐怕时日无多。你生性顽劣,却是我这做爹的疏于教导。爹不恨你,希望你也不要恨爹。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我知道,我儿很坚强。这些事打不垮你的!”
“爹心里有很多秘密没跟你谈过,如今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你母亲来自遥远的中土,这对我们来说宛若天地之隔。我很遗憾没能留住你的母亲,这是宿命。也许她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但你对她来说却是一块心头之肉。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们相认。”
说话间,赤元天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雕着一处景致,石木山水,楼宇云梯。白霞的玉佩散发着一股灵韵,握之舒畅,观之怡神。
他将玉佩递给赤子风,说道:“这玉佩名曰‘思念’,是你母亲离别时留下的。你母亲流落此地时常常用它来解思乡之愁,她离去后便送给了我。握着她可以见到你母亲的模样,我常握它入眠。如今我即要长眠不起,我把它送给你。”
赤子风接过玉佩,将它握在手里闭上眼睛,便见那黑暗中开了一道亮光,亮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子浅浅微笑着。看着这陌生的女人,赤子风却有一种亲近之感。
“你母亲虽对你没有养育之恩,可是母子连心,血脉之情啊!我希望你带着信仰而活,我将这份羁绊传递给你,希望你不会在我死后失去最后一点感情归宿。我知道你很孤单,但在遥远的那方,依然有个温暖的心会容纳你。”
赤子风默默不语,他的眼很模糊,他的脸很茫然。
此时,赤元天脸上的暗纹剧烈的涌动起来。如那躁动的蠕虫,在他的血肉之中挣扎!同时,赤元天感到剧烈的钻心之痛,如断肠,如剐肉。而他开始抑制不住的狂暴起来。他咆哮着,用手慌乱的挠着皮肉,指甲如掘泥的铁锹扎进自己的血肉之中。短短片刻,他将自己挠得满脸烂槽,血腥遍布。
一旁的长老立马过去阻止,见形式恶化,赤子风咬着牙冠,恨不能有所作为。
“诸位长老门,污滕之毒已经侵入全身,还请诸位让我痛快离去!”赤元天深知污滕之毒不会果决自己的性命,而它所制造的痛苦却会让人失去求生之欲。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万虫噬心之痛,如此拖一天便会痛苦一天,最后还是得屈服于此。长老知道赤元天想求个痛快,几大长老左右相视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当他们御动真气,准备解脱痛苦中的赤元天时……
“住手!”
赤子风叫住了他们,他迎到床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请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内我便找到解除污滕之毒的方法!”
他的话让大家大吃一惊,不过众人却面怀幽怨。污腾此毒谁又能解?
“你爱父心切我们大家都能理解。可你知道,这污滕钻心的痛楚。你要明白,你父亲多活一天便是多受一天的罪!”
“我知道。”赤子风心神坚定,那尚有稚嫩的脸上却有一股钢铁般的意志。这种表情大家都很熟悉,人们都畏惧这张脸。但是此时这张脸却带给他们信念。
长老们看着他,此时不用语言做辩驳,赤子风已经赢了。长老们没有言语,但他们用表情告诉赤子风,他们愿意为赤元天争取时间。
得到信任后,赤子风即刻离去。他迫切的希望早点行动,因为他也无法对自己的承诺做出保证。
赤元天看着长老们,幽怨道:“你们也知道不可能的,污滕之毒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解除,对吧!”
“起码这能让你儿子舒服点。”长老们深切的感受到赤子风作为他的儿子,此刻是如何愿意眼睁睁见到自己的父亲死去?他想为父亲做点什么,也许做不到,但做了起码会让他心里舒坦一点。
“只不过你要多受几天罪了。为了不让你过于痛苦而自裁,这些天,我们这些长老会轮流看守。”
赤元天淡然而道:“理解,能让我儿释放出心中的情障,这点痛我能忍受。”
……
赤子风收拾一番便准备带着阿福前往木灵族部落。
木灵族本是南域之地的主体部族。千年前,中土圣武之地爆发规模空前的战争。这一场大战让许多中土族人举部外迁,那些年南域的各族部为了抵御外族入侵,与中土移民战争频发。
不过中土是武道繁盛之地,这些南域本土族落无法抵抗强大的中土族人。渐渐的他们的领土被中土族瓜分。为了平息战争,在南域建国的中土族保留了一些当地族部,好让他们停止反抗。
阿福所在的木灵族部落与南洲行省交界。大宗国内有三个木灵族部落,阿福所在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人口二十万,面积相当于南洲行省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