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凡犹如开了外挂般,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地写了下去,只片刻功夫,一篇“铅笔”文章便新鲜出炉了,可谓是又黑又亮。
文章作完,刘凡直起了小蛮腰,一边学着酸秀才吹着试卷上不曾存在的“墨迹”,一边心生出些许得意之感,好似他刘大少爷已作好了继续夺冠的准备,只消手一伸,想啥来啥。对此只能说他,意淫得相当不科学............
自穿越以来,他刘大少爷所谓的“天人才学”,主要便是靠抄袭后世的诗词起家,刘凡脸皮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抄袭也算是一门技术活嘛,哥们抄得还是颇有水平滴。
不过这篇文章嘛,却是刘凡第一次亲手作的文言文,其结构还算缜密,虽然依然存在着抄袭现象,但是在这个时代里,没人会知道刘凡的金手指,所以这篇文章嘛,可算是上上之作了。刘凡自打进国子监以来,平日装逼的辛苦还好没有白费,临考前几日更是因惧考而临时抱佛脚,熬夜看历届“满分作文”直到天亮,如今突然发觉,作文章其实并不太难。
“本公子将来若是做不了官,还是可以去开个秀才补习班的嘛,嘿嘿,看来这做文章的技巧,本少爷是掌握了些许根髓了呢。更何况,本少爷不做官,天理不容啊,唔哈哈哈........”刘凡心里不无得意地意淫着,从首到足充满了莫名的优越感。自我陶醉后,小心翼翼地将文章放置到一边,翻开第二张试卷。
第二张试卷是作诗词,题目却令刘凡吃了一惊,竟是“相思”二字。
刘凡微微一愣,心里不由自主地想,选题的那位考官大人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到了发春的年龄了?这可是品德高尚的读书人考试现场啊,取相思为题,这也太教坏小孩子了吧,不过,嘿嘿,少爷我喜欢这个话题,嘿嘿..............
现场的考生,年纪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二十余岁,家小也都有了;而小的却不过十岁左右,还没有发育完全呢,礼部这些选题的考官居然选了个相思题目,真是稀奇,亦带着稍许不科学和一点点朦胧的感情,不过,这正是刘凡所喜闻乐见的。
其实刘凡真的冤枉了这些选题的考官大人了,他们也冤得很,要出题,得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题材要偏,说白了,就是要出其不意,不能让考生轻易作出答案,否则人家都会做,进了考场,直接挥笔而就,这试还考个什么?
至于第二条嘛,自然是考题不能重复,自大楚开国以来,开科以及各种考试也有百八十次了,以往的考试题目,自然是不能再取了,否则有重复之嫌。
可是能选的考题都选了,到了如今,要选出一个诗词题来,真是难上加难,早在一个月前,专门负责选题的礼部官员们就开始就考题的选取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直在昨日,才好不容易选了这么一个还可以接受的题目,相思,相思,谁曾会想到礼部会以相思为题,这就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瞬间给了考生一个措手不及的尴尬。
刘凡凝神深思,相思,相思……这些混账考官不愧是读书人出身,真是有够阴险的,不过这是难不倒哥们的,哥们的爱情生活虽然称不上丰富,但也不至于像处男一样手足无措,嘿嘿。相思嘛,得好好想一想了。
就这样,刘凡陷入了沉思,刘凡时而凝眉,时而摇头,时而苦笑,时而愣愣地望着考棚外的皑皑白雪……
在集贤门下,却是搭起了一个暖棚,两个威风凛凛的禁军武士站在棚外,悬挂着腰刀,虎背熊腰,双眸如电,威风极了。
棚内正生着一个炭盆儿,正位坐着一个监考太监,穿着簇新的袄子,外披着一件狐皮裘衣,一双眼睛似张似阖,一只手握着一杯热茶,另一只手则托住了光洁的下巴。
在监考太监两旁坐着的,则是张本心和唐问文,两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却都默然无语,尤其是唐问文,时不时去为那炭盆加点儿碳,用铜拨儿去拨弄拨弄炭火,只是不作声。
今儿一早,先是礼部尚书前来监考,随即,连宫里头的太监也来了。这太监的身份可不“太监”,这个太监在皇帝面前是个十足的奴才,可是出了宫城,却是权势滔天的内相。这一次,他便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也是来督考的。
内相公公来了,谁敢不给面子?除了礼部尚书坐镇监考去了,这两个祭酒、博士,却都陪着他坐在这儿,偏偏这位公公今日也是心事重重,见公公不说话,谁也不敢先开口。
内相公公是宫里头最得宠的宦官,对皇帝的心思摸得通透,往年的会试,也不见皇帝有多上心,今年,却又为什么叫自个儿亲自来督考呢?这不符合常理啊,不符常理便意味着......有猫腻、不科学。
皇帝,究竟是什么心思?内相公公心里觉得,或许与刘凡脱不了干系。
想不到一个小小地监生,竟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内相又岂是一个白痴?皇帝是相当看好刘凡啊,希望他能考出个令人瞩目的成绩来,所以这皇帝的心情,眼下却是全寄托在这刘凡头上了。刘凡考得好,龙颜大悦,也没什么说的;若是考得不好,那便是雷霆之怒,不知道会朝着谁发呢?
他左思右想,心里不由地想起近日宫中一个较为热门的八卦消息:皇帝如此看重刘凡,是因为陛下欲将两位最疼爱的公主都嫁与刘凡。莫非陛下真想招刘凡为驸马?内相在心里反问着自己。依着他对皇帝的了解,他可以很负责地说一句:“不信!”,欣赏是有的,可是嫁公主,还是两位公主,这,却是有些过了。除非陛下另有打算,莫非……
内相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一会儿,表情却是一松,喝了口热茶,左右顾盼,那光洁的下巴微微一抬,却是对唐问文道:“唐先生,杂家有些话儿想问问你。”
唐问文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正色道:“请公公训示。”
内相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训示不敢当,只是随意问问,这读书的事,杂家也不懂,只是听说国子监里有个叫刘凡的监生,上一次乡试考了第一,不知道他的学问如何呢?”
唐问文心里暗暗奇怪,若是朝臣们看重刘凡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是混在文艺圈子里的。可你一个公公,怎么也问起这刘凡来了?有些过界了啊。
唐问文心里虽是万般的腹诽,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轻视,陪着笑道:“公公,这学问嘛,有许多种,若论诗词,刘凡冠绝京城,青年才俊无人能望其项背,不是下官夸下海口,这样的少年天才,就是百年也难得一遇啊。”
“不过……”唐问文话锋一转:“若是论经义,刘凡也可谓是颇有天资,只不过现在的他,恰如一块未曾雕磨的璞玉,还需要一些时日,方能有所成就。”
内相听了,微微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地想:这么说来,经义文章便是刘凡的短板了,哎,真不知道刘凡这次还能否让陛下龙颜大悦?唐问文的一席话让内相的心中不由地多了些烦恼,抿着嘴,却不再说话了,毕竟谁都不敢轻易去承受来自皇帝的雷霆之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