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刘凡又有被清河掐死的趋势,忽听楼下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喧闹,雅间里的二人皱了皱眉头。
刘凡就想下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楚月楼是刘家的,作为少东家的他,不能不闻不问。
这时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名英姿飒爽的女随从进来,朝清河行礼道:“启禀殿下,楼下有市井宵小闹事,为了殿下的安危,请殿下速速回宫。”
清河一听有人敢在她未来夫君的店里闹事,顿时就炸了,刘凡还没表示什么呢,清河已勃然大怒,闻言俏眼一瞪:“回什么宫!哪个宵小在这里闹事,给本宫废了他,然后抓进宫里当太监去!”
刘凡一把拦住她:“哎,你消停点啊,事情还没闹明白呢,瞎嚷嚷什么!”
清河闻言立刻变得如绵羊般温顺,乖巧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进来的女随从见状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她何时对人如此温顺过?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呀。眼前这位看起来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到底有何本事?竟将公主殿下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时楚月楼的掌柜也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还不停的擦着汗,见了刘凡如同见到救世主一般,哭丧着老脸道:“少东家,不好啦!有人在咱酒楼里闹事呢。”
刘凡往旁边一瞧,这屋里站着的,可是公主呢,隔壁还有郡主、大将军,而且自己本身还是个侯爷,又是少府卿,更是皇上阶前的近臣,这种强大的组合,数遍整个楚朝都没几个人敢惹!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惹到本侯爷头上。
只见刘凡淡定的端起桌上的茶盏,小小的啜了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道:“你作为掌柜,急什么,遇事要淡定,要淡定!懂么?冲动是魔鬼呀……说说,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恭声道:“少东家,楼下来了十几个人,手执棍棒,见桌子碗碟就砸,见人就打,现在楼下已是一片狼藉,人都跑光啦,咱们酒楼的伙计也有不少受了伤……”
“我日!”刚才强调要“淡定”的刘大少爷,此时像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怒冲冲的拍案而起,“知道这狗娘养的是谁吗?”
掌柜惊秫的缩了缩脖子:“少东家,领头那个听说是右丞相的小儿子,刘松。”
刘凡闻言差点一跟头栽地上,靠!老子跟刘逸这老东西可真是有缘呀,这老家伙若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娶他都说不过去了。
“刘逸到底有几个儿子呀?”刘凡郁闷道,打完一个又来一个,长期下去,刘逸家没准会被侯爷我一锅全端了,以后面对刘逸那老东西时,多不好意思打招呼呀,一见面就问他句:“最近令犬子们身体都还康健否?”这也忒损了点儿……
掌柜回道:“回少东家的话,只有两个。大儿子叫刘宽,小儿子便是这楼下闹事的刘松。”
清河却没管砸场子的是谁,小姑娘心思挺单纯,凡是反对她未来夫君的,都是有罪的,凡是砸她未来夫君场子的,都是该诛九族的。未来夫君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未来夫君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就好比楼下那个叫刘松的王八蛋。至于刘逸好不好惹,惹了会不会有麻烦,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是公主呀,普天之下,谁敢找她麻烦?
而刘大少爷,此刻却犯了愁,收拾还是不收拾呢?按说,这楼上的都是重量级人物,个个都带了随从,只要招呼一声,楼下的刘松绝对是满地找牙呵呵哒的下场。
可是刘大少爷却没忘,这段时期是他装孙子的时期呀,若是又招惹了刘逸,皇上会如何办他?可以想象绝对不会让自己好受就是。
扁他,还是不扁他,这是个问题……
装孙子,还是散王霸,这也是个问题……
纠结呀!闹心呀!刘凡仰天四十五度角......
清河此时已沉不住气了,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想什么呢?都被打上门了,难道你就这么干坐着?”
这时隔壁间的楚毅也被刘嫣然找来了,刚进来楚毅就慨然道:“轩宇,为兄有几个部下就在下面,人虽不多,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伙计,手里皆有数十条人命,贤弟若是信得过,此事就全权交给为兄料理。”说完又朝清河公主见礼。
百战余生,杀人如麻的老兵像个混混似的帮我去打群架?刘凡自问担当不起,再说,楚毅出面干这事儿不合适。刘凡得罪刘逸没关系,反正已经得罪了,可楚毅不行,他若得罪了刘逸,以后不知会被老家伙怎么使绊子阴呢。
刘凡扯了扯楚毅笑道:“表哥就别出这个头了,这事儿呀,我还是老老实实装孙子吧。”
说着回头问掌柜:“那个刘松知不知道我在楼上?”
掌柜回道:“应该不知道,他们闯进来就砸东西,也没有朝楼上走的意思。”
这就放心了。刘凡点了点头,眼珠子滴溜儿一转,问清河道:“你带了多少随从来?”
清河愕然:“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一大群,而且这些随从手底都有真章。”这话也对,公主出行,怎会去在意自己带了多少人。
旁边的女随从还没走,闻言回道:“回禀殿下,卑职等跟着殿下出来的一共有四十人。”
刘凡闻言两眼望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今儿天气不错,哎呀,散了朝,这会儿该在家睡午觉了吧?”
在场的人闻言一愣,这话啥意思?牛头不对马嘴嘛。
到底刘嫣然跟他认识最久,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刘凡的意思。
刘嫣然对清河笑道:“不错,臭哥哥这会儿在家睡午觉睡得正香呢,咱们姐妹俩来楚月楼吃饭却碰上这破落户欺压酒楼的事儿,怎能不出手管一管?”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原来刘大少爷是想单独将自己撇开,由得这位郡主和公主两人去自由发挥呀。
清河一听大喜,向女随从命令道:“传本宫令旨,把人全召集起来!快点儿!”
刘松今年才十七岁,按现代的话来说,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年纪,当过爹的人都知道,这个时期的孩子最不好管,打他骂他都得悠着点儿,刘凡的前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不是被他老爹打得狠了,他至于混到被鬼(穿越者)上身的下场么?
如果这个叛逆期的孩子还身负武艺……反正如果换了刘凡是他爹,父子二人最终的结果多半是子弑父之类的伦理悲剧——也有可能是刘凡改口叫他做爹。
刘松最近很郁闷,因为他大哥被人揍得趴在床上,十天半月是起不了了,这小子平素是个不怎么爱想事但又喜欢惹事生非的主儿,他大哥说干嘛就干嘛,简单的说,他就是个二愣子。
眼下他大哥英勇负伤,刘松就跟少了主心骨似的,干什么都不得劲儿。就在今天,他老爹刘逸散朝回府之后阴沉着脸,莫名其妙将他拎进书房,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完以后刘逸下了一个很不人道的命令:从今日开始,刘家两位公子严禁迈出大门一步,否则打断狗腿——当然,那位刘大公子想迈也迈不了。所有刘府的下人都得夹起尾巴做人,别人就算大耳刮子抽你脸上了都不准还手。
本来刘二少今日是没打算出门的,可刘逸这番话一说,这小子拗脾气犯了。不得不说刘逸是个失败的父亲,跟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二愣子下命令,这种行为就像跟处于情绪激动状态的女人讲道理一样愚蠢。结果很明显,刘二少一扭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走在街上刘二少一琢磨。干嘛去呢?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哥是被一个叫刘凡的人打的,听说这小子家底挺不错,京城不少买卖是他家开的。大哥被这小子害得那么惨,刘二少又吃了老爹的排头,新仇加上旧恨,刘二少没理由任刘凡这个罪魁祸首逍遥得意,于是他纠集了一群街面上混的**无赖,大队人马杀向了楚月楼,开始寻起了刘凡的晦气。
只可惜,今儿刘二少的点儿实在太背了,在楚月楼正领着一帮混混砸得正爽快呢,没成想忽然从门外进来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