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六并没有做错什么,年轻人谈个恋爱,肯定不由自主往黑处走,这是很正常的心理,谁都不能说他有错。他只是太倒霉了而已,这跟运道有相当的关系。
这场闹剧动静蛮大的,整个刘府都被惊动了,早已回屋的下人们纷纷出屋看热闹。回小院的路上,小六羞愧得都快将头藏进裤裆里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令旁观者啧啧称奇,钦佩不已。
第二天,刘凡又带着柳乔德和楚毅见了突厥使者伊塔木,楚方的条件跟述律谈的内容差不多,只是把兴庆府以北的二百里地换成了巴彦浩特。意料之中的,伊塔木大发雷霆,若非顾忌到这是在楚朝境内,恐怕伊塔木就要拔刀相向了。
刘凡三人被伊塔木“火热”的“请”出了驿馆,走在路上,柳乔德气哼哼的,有些焦急地问道:“侯爷,这么谈下去可不行啊,两头都不答应,如此下去,皇上交托给咱们的差事怎么可能办好?”
柳老头当了一辈子的官儿,被人赶出门的情况毕竟是少数,所以柳老头现在火气很大。
楚毅在旁边冷哼一声:“只要轩宇点头,楚某愿领兵冲进去,哼!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看他们谁敢不答应!”
刘凡笑道:“哎,使不得,逼迫使者签下的条款,皆不作数的,等他们回到草原上就会反悔,签了也等于没签。”
柳乔德无奈地一摊手:“那该怎么办?他们若不答应,难道咱们就这么一直耗着?”
刘凡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道:“现在着急的应该是草原人才对,咱们急什么?两位大人,谈判的事儿暂且搁下吧,好好休息几天,本侯敢保证,五天之内,这两拨草原使者一定会主动求咱们回到谈判桌上的,信不信?柳老大人,本侯就跟你赌一百两银子吧。”
柳乔德横了刘凡一眼,没好气道:“老夫可没银子跟你赌,刘侯爷,你怎么知道五天之内草原人会主动求咱们谈判?”
刘凡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柳老大人,您就等着看吧。那一百两银子,您老可得先准备好啊。”说完刘凡就摇头晃脑地走了。
柳乔德急了,冲着刘凡的背影大声道:“老夫可没答应跟你赌啊!”
说完柳乔德又急忙转过头对楚毅道:“楚将军,你可得为老夫作证啊,老夫并没有答应跟寿亭侯打赌……”
大楚皇宫御书房内。
“什么?要朕下旨增兵兴庆府?”项景武一脸愕然的望着刘凡,有些不明所以。
刘凡满脸堆笑道:“是呀,皇上,微臣只有求得您老这一道圣旨,谈判方可水到渠成。”
项景武盯着刘凡,沉声道:“你可知道,下了这道圣旨会有什么后果?”
刘凡笑道:“总归不会是坏事儿,若说有后果的话,必定是让您数钱数到手抽筋,做梦都会笑醒……”
项景武板着脸道:“你跟朕仔细说说,军国大事、非同儿戏,收起你那副嬉皮笑脸!”
刘凡立马将笑脸收起,神色正经道:“皇上,正确的说,微臣是想向皇上求两道圣旨,其一,向兴庆府增兵十万,可考虑将洛阳城外的北军调派出去;其二,兴庆府的驻兵向北推进一百里扎营,最起码要完全占据贺兰山主峰为止。”
项景武颇有兴致的问道:“哦?此举有何深意?”
刘凡侃侃而谈:“很简单,谈判时咱们软的法子已经用过了,草原人既然不吃这一套,那现在咱们只好用硬法子了,兴许蛮子性子犯贱,吃硬不吃软呢。”
项景武沉声道:“你可知大楚驻军一旦向北推进,契丹、突厥各会有何反应吗?”
刘凡自信满满的笑了笑:“皇上,微臣敢用脑袋担保,他们绝不敢有任何反应。除非草原人的争霸已经停止了,否则这种时候他们是不愿意再增加任何一个敌人。”
项景武哼了声道:“你怎能如此肯定?草原人性烈如火,朕的大军若不宣而进,必会激怒草原人,他们若将争霸暂时放下,合力与大楚一搏,那时朕该如何自处?”
刘凡笑道:“皇上多虑了,也许您是身在局中,而微臣出身平民,可谓是身在局外,所以微臣反而能将草原人的心思估摸得更透彻一些。”
项景武皱眉道:“你且说来听听,朕看看究竟有没有道理。”
刘凡长吁了一口气,冷静分析道:“皇上,草原上那两位可汗的心腹大患是谁?是他们彼此啊,说句难听的,咱楚朝在他们眼里还算不上大患,此时这两位可汗心中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将对方铲除,接着还得再休养生息几年,等把这场争霸而损伤的元气恢复后,才会考虑如何收拾我楚朝。所以,微臣可以断定,最起码三年之内,草原人绝对不会本末倒置,来对我大楚动武。因为真正的强敌就在身边,他们有必要再得罪一个虽不算强,但也不会太弱的国家吗?两头用兵的尴尬情形是两位可汗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这几年内,我楚朝的动作纵是稍稍过分些许,他们也只会警惕的注意而已,但不可能会分兵攻打,皇上大可放心。”
项景武闭目沉思了半晌,接着微微摇头。
刘凡见状心里一急,道:“皇上,不可错过如此良机啊,这笔买卖做不做得成,就看您下不下得了决心,抡这一锤子了。”
项景武瞪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军国大事!到你这里怎么就成买卖了?胡说八道!”
刘凡干笑道:“微臣出身商贾,说习惯了,其实这军国大事的道理就跟做买卖的一样,临机决断,不可迟疑,否则别人大口吃肉,咱们可就连汤都喝不上啦。最主要的是,您若不下这道圣旨,草原人很可能会放弃谈判径自回国,那时微臣的一成分红可就泡汤啦……”
项景武愣了愣,接着大怒道:“朕还奇怪你今日怎会如此关心草原谈判,原来你是在惦记着你那一成的好处!简直是混帐至极!”
刘凡自知失言,赶紧陪笑道:“兼顾,兼顾......哈哈,皇上,微臣可是大大的忠臣啊,国家百姓在微臣的心中可是排名第一,而且还是超级第一!个人的好处嘛,有便有,没有的话……”
项景武盯着他,冷冷道:“没有便如何?不要了么?”
刘凡尴尬的笑了笑:“哪能呢,减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皇上您也不忍心见微臣忙活了大半天却毫无收获吧,以后清河、安宁若嫁给了微臣,一家子却端着破碗在大街上要饭,作为皇岳父大人的您,也太没面子了不是……”
项景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笑了:“你少拿清河、安宁来当挡箭牌,该是你的,少不了;不该是你的,强求也无用。哼哼,朕听说那两位草原使者时常被你气得暴跳如雷,却拿你毫无办法,现在看来,你这张嘴委实厉害得紧,你这嘴皮子功夫,还是用到草原人身上吧!”
刘凡疑惑道:“皇上,那……圣旨的事,您看……”
项景武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朕不可独自决断,晚些时候朕会请一些朝中重臣来御书房仔细商讨,再做决定。”
刘凡道:“那微臣也要来?”
项景武斜睨一眼:“轩宇啊,你算重臣吗?”
刘凡挠头干笑道:“那以后微臣就多吃点儿,不出一个月就能变成重臣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