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侍郎犹道:“寿亭侯,您的意思莫非......莫非是指刘老尚书门下的某位亲信?”
刘凡摇手笑道:“老华同志啊,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嘛......你再仔细想想,刘老尚书在朝中是否很有势力?他是不是到了几乎无所不知的地步?按说若有人要害你儿子,必要事先谋划,别人若谋划滴话,刘老尚书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没人提醒你?这些,都是你要去深思滴问题呀……”
华侍郎琢磨了半晌,接着悚然一惊,脱口而出便道:“主谋是刘老尚书?!”
刘凡无辜滴眨了眨眼:“本侯什么都不知道,本侯也什么都没说——华侍郎,你可别想破坏本侯与刘老丞相和谐、亲密滴关系哟……”
华侍郎下意识滴不停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绝无可能!老尚书对华某有栽培提拔之恩,十余年来,朝堂之上华某也唯他马首是瞻,不敢有一句一言相悖......老尚书为何要害我华家?”
刘凡脸色沉重,意味深长道:“都说人善被人欺,女善被人骑……呃,不对,是马善被人骑,华侍郎久居官场,应该知道,要害一个人,通常不需要理由的,棋子掌握在博弈的人手里,他要重用你或是放弃你,必然有着全局通盘的考虑,再说了,你拍着心窝子仔细想想,令子被害之前,你真的就没有得罪过右丞相老大人吗?”
华侍郎闻言怔忡不语,脸色忽青忽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子被害之前,他和刘逸在关于江南税款拖延一事上,确实有过一次小小的争执,他主张严查严办,而刘逸则认为此事不宜太过声张,由于税款是户部负责,他怕担责任,遂与刘逸小小滴争执了几句......莫非刘逸暗中怀恨在心?
随即华侍郎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寿亭侯,你可能想错了,老尚书乃华某恩人,若无老尚书,便没有今日之华某人,华某肯定,背后主谋断不可能、断不可能……”
刘凡笑眯眯道:“对对对,也许是本侯猜错了,呵呵,本侯年纪太轻,阅历不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不过本侯能犯错,华侍郎可不能犯错了......年轻人不懂事犯了错,错了便错了,也没人会去责怪他,没准还能混一句‘纯真可爱’的评语,但华侍郎不同啊,华侍郎已过知天命之年,华侍郎若犯了错,别人就只会说华侍郎老糊涂了——哈哈,本侯玩笑之语,华侍郎勿怪、勿怪呐——”
华侍郎眉头深深皱起,刘凡这番话里的深意不用想便知,可华侍郎还是不愿意去怀疑刘逸,他甚至还想起了刘凡与刘逸之前的仇怨:此獠莫非是想利用老夫去对付老尚书?哼,真是幼稚得紧!老夫岂能信你这黄口小儿一面之词的挑唆!
话不投机半句多,华侍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刘凡将他送到门口,华侍郎仍皱着眉头摇头,一路喃喃自语:“断不可能,断不可能……”
看来再怎么自我否定,刘凡的一番挑拨之言还是在华侍郎心中悄悄扎下了根。
刘凡站在府门口看着华侍郎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又有一只迷途知返的老绵羊加入我正义而纯洁的革命队伍中来,嗯,实在是可喜可贺,哈哈——”
翌日下午闲得无聊,刘凡便带着杀手哥哥大摇大摆滴上街闲逛去。
刘凡当然没忘记如今的自己应该正在“昏迷”之中,但是他却并不担心。——朝中的大臣们,任谁都知道,寿亭侯所谓的“昏迷”,只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而官场的微妙便在于,就算你的借口再烂,只要你说出来了,别人就当成是真的,——至少表面上都会摆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谁都不会蠢得直接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所以刘大侯爷该干嘛还是干嘛——穿着月白儒衫,摇着金丝折扇,刘大侯爷鼻孔朝天滴招摇过市着,后面紧紧跟着面无表情的杀手哥哥,除了随从少了点,此时的刘凡还真像极了没事就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这番扮相很快就显现出了优势,花市大街本是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但刘大侯爷所到之处,方圆三尺内无人敢接近,百姓们纷纷自觉滴离得他远远的,怔怔的望着这个一看便是惹不起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滴走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既嚣张,又欠揍......
洛阳城繁华依旧,华侍郎带兵扫荡妓院并没有对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妓院那种地方,普通老百姓还是去不起的,查了、抄了,根本就影响不到他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每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忙碌着。
“哎,杀手哥哥,你除了会使飞刀之外,还会使什么兵器?本侯给你买一把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刘凡还是懂的,所以他希望给杀手哥哥打一件更好的装备,这样杀手哥哥才能更好滴保护他。
杀手哥哥酷酷滴摇了摇头,没搭理他。
“杀手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卖贴身的防弹衣……呃,盔甲,比如天蚕宝甲啊,圣灵战甲啊,九宝天衣啊什么的……”
杀手哥哥看起来是AC值全满,并不需要再买额外的装备啦,可刘大侯爷需要啊,谁知道下一次又有什么人来刺杀他?他总不能将杀手哥哥整天栓在裤腰带上吧?求人不如求己呐。
杀手哥哥仍是摇头。
“杀手哥哥,你这样很不对哦,本侯可是你的老板,你的服务态度实在是太差了,难道没听过‘顾客就是玉帝’这句话吗?你总得跟你的‘玉帝’说句话吧,只说一个字也行,不然本侯就扣你工资哦……”
杀手哥哥:“呸!”
“…………”
穿过花市大街,两人逛着逛着已经离洛阳府衙不远了,刘凡笑眯眯道:“不知洛阳府尹陈沐老同志现在怎么样了,华侍郎这么一闹腾,老陈同志恐怕也在头痛呢,嗯,本侯得亲自去看望看望他。”
抬腿欲走,对街突兀地传来一阵喧闹声,转头望去,见有两拨人正在骂架,双方壁垒分明,眼看就要动手掐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