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心机
“跟嬷嬷的事比,我这事极小。>雅文吧--=.·y·a-”
木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今年我让人从南边采买了些酒回来,虽说比不上宫里的鹿头酒、蔷薇露这样的仙品,可也别有一番风味,除了京城出的碧光、琼波、清风这些名酿,我还让人从南方带了东阳酒、羊羔酒、瑞露酒、荔枝酒回来,一共有十七八样,爷最爱佳酿,就是不知道哪些能对了爷的脾胃,这事,嬷嬷得帮我挑一挑。”
赵嬷嬷眼里听笑意渗了出来,连声夸奖道:
“这些外掌柜里头,怪不得夫人最重你,也就是你心细,肯在这些细事上头用心,旁的掌柜就知道可着银子往贵重了送,就不知道这礼,讲究的就是个可心可意这酒也不用挑,拣样都送几坛子进来爷不喜欢,夫人年底待客的时候也用得着。”
木掌柜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我就放心了,还带了些极好的蜜饯,上回听嬷嬷说,夫人也爱吃些甜东西,回头我让人一并送进来。”
赵嬷嬷连连点头答应着,木掌柜看着赵嬷嬷,迟疑着问道:
“照理说,这话不该咱们多问,少爷这亲事,定下来没有?也不小了。”
赵嬷嬷皱着眉头,轻轻叹起气来,
“可不是老大不小了,夫人提起这事,也愁的不行,你看看,如今也是低不成高不就,偏偏徐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苗,家里盼着他这子嗣,昐得眼睛都绿了,可有什么法子,他不急,夫人又不肯将就,毕竟娶媳妇是大事,唉”
赵嬷嬷长吁短叹起来,木掌柜轻轻咳了两声,含糊的说道:
“子嗣的事,也快,也快了,少爷如今有了想头,子嗣的事也就快了。”
木掌柜说着,让着赵嬷嬷,
“耽误了嬷嬷这半天了,酒肆买办前儿得了些上好的黄鱼鲞,我记得嬷嬷最爱吃这个,回头让伙计给嬷嬷送到家里去。>雅文吧--=.·y·a-”
赵嬷嬷连声道着谢,木掌柜笑着目送赵嬷嬷进了角门,才上车往滴翠楼回去了。
伙计已经在滴翠楼帐房等着他了,见木掌柜进来,急忙迎了出来,满脸笑容的说道:
“掌柜的且放心,已经问清楚了,明天一早,赶着城门一开就走,一人备了三四匹马,说是准备着换马不换人的赶路,还有,”
伙计顿了顿,看着面容骤然轻松下来的木掌柜,声音也跟着松泛下来,
“我出来时,爷也回去了,在门口吩咐说,明天和二少爷一起启程,让带上鹞鹰什么的。”
木掌柜舒了口气,心里放松下来,这徐大少,心眼都用在了这上头,徐夫人不许他在外头过夜,今天若再追出去,晚上自然赶不回来,不如明天趁早,再拖上周世新,纵有点什么事,也好说了,这上头,这心思真是活络
这事,得赶紧让人报给千月管事知道
木掌柜打发了伙计,转身出了酒肆,往后面的巷子进去了。
洛城,程恪没住进秦凤路安抚使安排的宅院,而是让人包了间客栈,布了防,住了下来。
程恪占了客栈后头正中最大的一个院子,院子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兵丁和汝南王府的护卫亲兵。
傍晚时分,院子里挂满了红彤彤的大灯笼,照得院子里亮如白昼。
正屋,程恪懒懒散散的歪在炕上,正翻着手里的帐册子,几个户部小吏正捧着帐册站在炕前,对着手里的册子飞快的报着帐。
程恪拧着眉头,不时打断着小吏,问着对着数目字,对了大半个时辰,几个小吏才报完了帐,垂手告退下去了。_﹏雅>文吧·.
程恪坐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堆起的帐册子,帐倒是清爽,洛城这一处,诚王必是要把这银帐对整齐的,就看他是如何对上的了。
远山在外头禀报了,引着汝南王府清客万先生进了屋。
程恪直起上身,客气的让着万先生,
“先生辛苦了,请坐。”
万先生长揖见着礼,坐到了炕前的椅子上,接过小厮递过的茶,一口饮尽,程恪挥手屏退了屋里侍候的小厮随从,万先生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低声说道:
“回爷的话,府库里的银子都清点过了,银帐相符,一分不差,不过”
万先生嘴角带出丝冷笑来,
“这银子,在下是一锭锭摸过、看过的,库银倒都是库银,只是肯定不是一处倒出来的爷知道,这洛城府库倒出来的银锭子,四角极尖利,太原府库倒出来的银锭子,就是圆角,银锭子底下总有那么几条起楞,这各府库倒银的模子,个个不一样,倒出来的银锭子,自然也大不相同,但凡细心些,没个看不出来的。”
程恪长长的舒了口气,挑着眉梢,露出微笑来,转头看着万先生问道:
“洛城府库实存多少银子,其它各个地方调过来的银子各是多少,先生可都记下来了?”
“都记下来了。”
“嗯。”
程恪点着头,眯着眼睛思量起来,这银子是从各个地方调过来的,光凭这银锭子上的边角起棱,再明白也做不得凭据,还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这北三路是诚王的天下,来回调运库银这样的事,自是再容易不过,封库?自己在洛城,强行封个三五天也许能成,可自己一旦离境,这封无论如何也要解了,这库银转眼就能运出去,再堆到另一个库房里去。
程恪烦躁的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封是封不了,运回京城?更不成没这个理儿要不……
程恪猛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万先生问道:
“我若动用钦差关防,重新做模,重新铸了这些银子,可有先例?”
“有只说银色斑驳不纯,成色不一,遣人看着,让他们重铸就可。”
程恪舒了口气,接着问道:
“这一库银子,重新铸一遍,需要多长时候?”
“这铸银子极快,这一库银子,不过大半天,也就铸好了。”
“嗯。”
程恪脸上露出笑意来,
“多谢先生,洛城库的银子,各处有多少,烦先生理出来给我,铸银子的事,也别露出口风去。”
万先生答应着,告辞出去了,程恪看着万先生出了门,眯着眼睛,转头看着远山吩咐道:
“千月回来了没有?”
“一早就回来了,爷忙着,小的就让他先去歇着了。”
“嗯,叫他来见我。”
远山答应着出去,片刻功夫,千月一身黑衣,跟着远山进来见了礼,程恪歪在炕上,上下瞄着千月,笑眯眯的吩咐道:
“坐吧,细说说。”
千月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神情严肃的回道:
“回爷,小的带着星五、星十和星十六,昨天正午前赶到了太原府,见了木大庆,当天晚上,木大庆就带着徐盛融在滴翠楼雅间见了小的和星五,徐盛融愿意以十万两银子买人……”
“十万两只能买我家千月一根手指头,这价要便宜了”
程恪打断了千月的话,嘻笑着说道,千月绷着脸,也不看程恪,接着说道:
“当天夜里,小的就带着星五赶了回来,留了星十和星十六在太原府,一来传信方便,二来保护木大庆。”
“嗯。”
程恪懒懒的点了点头,
“星十身手最好,又有星十六,护木大庆个周全,倒也容易。”
程恪叹了口气,
“你们家少夫人最护短不过,折了她的人,爷可就没日子过了。”
千月嘴角露出笑意来,眯着眼睛笑着看着程恪,程恪点着他吩咐道:
“接着说。”
“是”
千月答应着,收了笑意,面色又严肃起来,
“刚接了星十六的传书,徐盛融已经从同昌钱庄借好了五万两银子,准备明天一早启程追过来,说是要带着诚王府二少爷周世新一起过来。”
程恪直起上身,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买一个,还送一个?”
千月眼神微微有些兴奋的盯着程恪,程恪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这么个大美人,一听杀人就兴奋,象什么样子?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光长得好不行,还要有风情,风情懂不懂?就是杀人,也得讲个风情一刀下去,要风情万种”
千月恼怒的转过了头,远山低头闷笑着,少爷从成了亲,心情就好的不行,这又开始逗着千月学风情了。
程恪点着千月吩咐道:
“白送的这个,没什么用,半点动不得,明天晚上,还依着原计划行事,不过……”
程恪沉吟着,眯着眼睛盘算起来,
“把西京路颜家那块牌子,想法子放给周世新,反正放咱们手里也没什么用,送到诚王府,送给徐氏去”
千月答应着,程恪转头看着远山问道:
“汤二公子这几天怎么样?”
“回爷,汤二公子自称乐不思归,从进了倚玉阁,就没再出来,头一天就叫了洛城花魁倚碧姑娘,隔天又叫了洛城四艳,玩得不分昼夜,极乐,极好。”
程恪嗤笑着,鄙夷的说道: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市面上的,哪有好东西,这就不思归了?哼爷辛苦着查帐,他倒快活也不能白让他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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