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学员们难住了，事实于露易丝说的一般，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对奥术这种力量的了解实在是浅薄而稀少的。
因为要成为一名奥术学者，要掌握这种神奇的力量是需要过人的天赋的，而天赋这种东西实在难以强求，纵观大陆兴衰演变千百年，奥术学者的数量一直保持在一个数量区间中，不会过多也不会过少，永远沉浮于那条隐形的线上下。
而这条线的具体数值相对于大陆人口来说实在无异于一粟之于沧海。这也就让这门学问之外的人对其保持着一种敬畏而远离的尊敬，在人们的一贯认知中，奥术学者拥有种种神秘的力量，他们心思相对单纯很少受红尘俗世羁绊，但是也于人情世故不通，显得有些刻薄和不近人情。
平民们对其唯有敬畏，而贵族虽然有了解他们的能力却也不愿深入，他们保持着一种浅尝辄止的态度，将奥术学者奉为上宾但是却从不与其交心。
总之，这些个土生土长的人们对奥术的了解比李维斯也好不了多少，而军事学院只教授军事方面的知识，对奥术这种力量的涉及也极为有限。
露易丝对学员们的茫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她忽然双目看了一眼索尔。
”露易丝小……啊老师，对于奥术我实在了解很少，不如让卡莱尔少爷回答吧。“他笑了笑，说道：”卡莱尔少爷一向和学者们比较亲近，对奥术肯定很了解。是吧？”
卡莱尔脸上皮肉僵硬了起来，他以往应家中要求和帝都学者往来频繁，但是其目的显然是为了结交而非探讨学问，他出身高贵，年纪轻轻就对权谋有了一定成就，未来不可限量，大好的荣华富贵还来不及享受又哪里会去学什么古怪的奥术？
他堆起笑容，似乎很感概地说道：“我对奥术这门古老而深奥的学问一直十分向往，为此也和许多学者结交希望能窥得门径，可惜我天赋有限实在无法在奥术上入门，这一直是我的遗憾，不过我对于奥术的尊敬从来未变，不过如今您既然来到了这里，以后对于奥术有问题想请教也方便多了，哈哈。”
卡莱尔说了一堆废话，倒也是将露易丝的问题饶了过去，甚至还打蛇上棍，有几分借势和露易丝拉关系的意思。
索尔冷哼一声，不再做声。
露易丝微微一笑，看上去也不恼恨，只是目光在下面巡视了一遍，然后眼角余光瞧见了在后排座位上正低着头读书的男孩儿。
这一幕和前些天的那堂帝国史课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在帝国史课上是所有学员中只有李维斯在听课所以显得特殊，而今天是所有学员中只有他一人没有听课而分外扎眼。
最起码，露易丝的眼睛被“扎”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低头的李维斯然后移开了目光。
李维斯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奥术法则》上的一张图画吸引了，这张图是在书中的“奥术入门”部分文字开篇的一张图，图画中是以黑色为背景，上面点缀着无数的白色星芒光点，细细看去那背景漆黑的仿佛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兽，让人的心神不由得就被吸入，而那些白色星状光点则看似混乱地分布于背景之上。
对这张图画的介绍很少，只是标明了它的两个名字“星图”和“天网”，如果说前者的“星图”二字还很容易让人明白，那么它的另一个名字“天网”就让李维斯摸不着头脑了。
星图这幅画直观的体现，那么这天网又是从哪个角度阐述这张图呢？
李维斯不由得开始思考，可惜终究毫无头绪，看了一下对这图的介绍，是说奥术学者入门时需于心中观想星图，并定星位，构建天网，而后于天网中吸收天地之间的力量，感受奥术法则从而得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但是关于如何观想以及如何定星位，构建天网的方法却只字未提。
这让李维斯不由得有些心焦，他心中的好奇是那么浓重，可惜却无法进一步了解，细看这星图良久他终于不由得深叹一声。
而这声音在此时却成功地将露易丝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她眉头微皱，忽然朗声道：“这位同学，你知道我问题的答案么？”
“谁？”学员们齐齐顺着露易丝的目光回头，看见了此时刚刚回过神来的正一脸迷糊的男孩儿。
“啊？什么问题？”李维斯刚从思考中醒悟过来，显然还有些没完全清醒，他疑问了一句之后才看清了那向自己提问的女孩。
他一愣，有些疑惑这漂亮姑娘哪里来的？还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就是新来的老师，那个还没到来就引动了风|波的女孩儿。
露易丝清楚地看见了面前男孩儿眼中的迷茫，她再次皱眉，重复了一遍道：“奥术是什么？”
“奥术？是一种能量啊。”李维斯脱口回答道，话已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话中问题。
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能量”这个词汇的，果然，露易丝惊讶了一下反问道：“能量？那是什么？”
“能量就和力量差不多吧。”李维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如此说道。
“那你的答案就是奥术是一种力量，恩，这个答案太宽泛了，能细说一下么？”
李维斯心中顿时觉得不好了，看着学员们目光聚集而来他就仿佛是一直隐藏在黑暗中而忽而暴露于阳光之下一般不适。但是那女孩儿的目光是那么透亮，直指人心，李维斯略一犹豫就站起来坦然道：“世界上万事万物都遵循既定的规律法则，奥术就是一种探寻这种规律的工具，奥术的根本是奥术法则，而这法则其实也就是天地规则。”
“恩，规则。”露易丝点了点头，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也就再次问道：“你觉得什么是规则呢？规则是抽象的看不见触不着，你怎么就能认为规则它是存在的呢？”
“做个实验就好了啊。”李维斯没有预料到这少女竟然会问这样简单的问题。
“实验？比如呢？”露易丝饶有意味地看着李维斯，声音淡淡不露情绪。
李维斯看了看四周，随手拿起来一支笔，两根手指夹着笔杆悬于半空正好和露易丝的眼睛平齐，随后他手指一松，那支笔就从指缝间脱落下坠，“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这笔会向下掉落可不就是规则么？”李维斯说道。
露易丝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规则，而且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被发现也是最为经典的规则。可以说整个奥术体系都是以这个最为简单也最为寻常的规则为基础开始建立，从最初的荒芜到如今的璀璨。”
她的话从平稳后来变成了赞叹后来又成了感慨，而她的目光也从李维斯身上移开看向所有人，只听她继续说道：“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发现和笔掉落相似的现象，然后人们开始思考为什么世界上的物品都会坠落而非上升，后来人们开始计算，开始探索，一代一代从无到有建立了奥术这一门学问，直到如今。说这些有些远了，我们作为今人完全可以享受到先人留下的这份财富，所以才有了这门课，那么下面我就来讲一下奥术在军队中已经存在的几种配合方式。”
李维斯坐了下来，他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女有些心不在焉，一个问题在他的脑子里面盘旋不散——那个最早发现这现象的不会也叫牛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