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苏清眉跟季子墨约定见面的日子,屋子里环绕着曼妙的轻音乐,橙色的灯光凸显出一种暧昧的情调。客厅壁画前,错觉看,站在一起的两人宛若一对画中璧人。
“他真是这么说的?”季子墨听完苏清眉的话,面色阴沉的反问道。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别看不惯。现在的社会风气就这样。”想到那个偏平脸的实习生,苏清眉冲他苦笑一下,挽住他的手臂尽情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再轻轻吁一口气,好像把不快都吐纳出来那样。
“如果世上多几个这样的人渣,你说人类还能安然生存,不定被搞得乌烟瘴气自取灭亡了。”季子墨把视线从壁画上移开,神情凝重停留在对方这张永远也看不够的面庞上。
苏清眉踮起脚,极力配合季子墨,轻轻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急忙含羞的低头道:“没有那么严重吧?”
“哼!咱不提那破事,还是谈一下蔡晓岚的事,你刚才说她没有怀孕是怎么回事?”季子墨带着苏清眉坐到沙发上,体贴的端来咖啡,试试温度再递给她,顺道补充一句道:“看味道怎么样,不合适再添加点什么。”
苏清眉优雅的抿一口,苦涩带甜,享受的表情毫不掩饰。她含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你懂我,就是这味儿。”
季子墨用汤勺搅动咖啡,单手递到唇边吹气荡开泡沫,咖啡杯中起了一层淡淡的细纹,这才喝一口,眯眼,回报对方一个享受的表情道:“美女,咖啡,缺一不可,这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苏清眉扑哧一笑,不知道要不要把蔡晓岚讲述的噩梦告诉季子墨。因为她舍不得破坏期盼已久,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温馨氛围。
季子墨放下咖啡杯,神情示意苏清眉可以讲蔡晓岚的事了。
苏清眉迟疑中,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季子墨不能告诉苏清眉,关于工作上的事。一个是怕她害怕,另一个原因他有些担心朱一萌的安全。细想一下,陈思明那边还有一个晏不道。
想到晏不道,季子墨悄悄打了一个冷颤。单从容貌看晏不道这个人,就知道一定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要是朱一萌落在他的手里,特定没有活路。
苏清眉看季子墨心不在焉,手里的汤勺把咖啡杯敲打叮叮当当响,意图把他的注意力引过来。
季子墨惊觉刚才瞎想,冷落了正在等待答复的清眉。他难得的展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伸手捉住她的小手,极力笑得自然一些道:“亲爱的,你刚才问的是什么?”
苏清眉摇摇头,端起咖啡杯。无视季子墨专注的眼神,轻抿一口,再放下道:“算了,还是我来讲蔡晓岚的事。”
季子墨其实知道苏清眉刚才问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想说,才故意假装没有听见,或者是佯装忘记了。
苏清眉懂他,知道他不愿意说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也不愿意给他压力,让他厌烦。
季子墨眼眸深处映照着苏清眉的灵魂。他的灵魂跟她的灵魂相依相偎在一起,但愿一辈子一生中都不要离开。
苏清眉讲出蔡晓岚的噩梦片段。
从阴拗村回来那一晚,蔡晓岚老是噩梦不断,一会梦见她坐在石林的摩托车后,风呼呼的吹刮在脸上很疼,那条路很黑,没有路灯,永无止境的路,就像一条鬼道,把他们俩吸住总也无法从那条路上找到出路口。
当她一头冷汗的醒来,屋里黑漆漆的,除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不知疲倦滴答滴答的走动响声外,屋里真的好安静。
滴答的声音那么真实,但是在蔡晓岚的感觉中,却好似还处于梦境中没有完全醒来。
屋里明明熄灯没有光亮的,滴答声音犹在耳畔。可是在她的视觉中却出现了奇怪也诡异的画面,四面墙有阴影在移动。
看那阴影的图形轮廓,像是某一种毛竹的影子。
蔡晓岚觉得影子很熟悉,仔细的想,蓦然想起影子是在阴拗村那座坟场里看见的。当时还有很多老鸹子在枯死的毛竹林子上空怪叫,季子墨还拾起地上的泥巴,撵走那些围绕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老鸹子。
蔡晓岚想起这件事,心里发虚。自己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幻觉,是不存在的。可是事实,她的意识却不受控制的遨游,飘到很远很远的阴拗村去了。
蔡晓岚看见那座坟场,看见一群一群飞起来黑压压一片的老鸹子。
老鸹子在半空飞旋一圈,突然如雨般坠落下去。见此情景的她,惊得捂嘴,意识不受控制的朝老鸹子坠落的地方遨游而去。
在她的面前出现了无比惊秫也骇人的一幕。
那一大团黑压压的老鸹子都死了。
它们坠落在一座坟地上,老鸹子的黑色身体几乎覆盖了整座坟。
蔡晓岚突然害怕了,她有一种不敢直视的不祥之感。那座坟地有动静,里面的死人想爬出来。即便心里有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她还是不能从蛊惑的景象中清醒过来。
坟地真的在动,那些老鸹子的黑色羽毛就像一件黑色缎子的尸衣,给与了坟地中可以复活的邪灵之气跟乌黑色老鸹子的血。
老鸹子全都是自杀坠地而亡,它们是为了能让坟地里的死人复活。
蔡晓岚无数次对自己说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即使,她知道石林曾经附体在疯子身上,苏清眉身上,但是她还是想对自己说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蔡晓岚还没有醒来。
坟地在颤动,一声声古怪的声音,见缝插针的侵入她的耳膜,她的意识,把她就像木头人那样控制在局限性的空间中。
终于,她看见一只手,一只枯骨有五根没有肌肉的骨节,带动笨拙的骨架从坟地里爬出来。
呼之欲出的恐惧感,吓得蔡晓岚几乎崩溃,却还是不能挣脱开可怕的梦魇。不能挣脱,她尝试大叫,叫不出声,尝试动身子,侧翻睡觉的姿势,明明感觉是动了的,可意识中还是有那座坟地,那双可怕的手,还有枯骨上那扭动,一张一合的口腔,以及空洞的眼眶。
蔡晓岚憋闷不已,大口大口喘息中,好像回到了家里的床上。
她松了口气,满以为摆脱了刚才的蛊惑力量。就在这时,卧室门无预兆在安静,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开了。接着她看见了那支从坟地中爬出来的死人枯骨出现在门口,她瞪大眼睛,想从床上爬起来,想按开床头灯,却怎么也勾不到灯线。
那枯骨到了门口,爬动的频率加快,眨眼功夫已经到了跟前,并且一下子抱住蔡晓岚的肚子。蔡晓岚拼了命的挣扎,吼叫都无济于事,那东西爬在她身上,突兀,自然的嵌入她的肚子里。
然后门口真的传来脚步声跟喊声。
“小岚,你做噩梦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蔡妈妈。她惊讶的看着满头冷汗的女儿,随手抽来纸巾替她抹额头的冷汗。
蔡晓岚有觉得自己虚脱了,老妈的出现,及时把她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她本能的拍打一下腹部,没有感觉疼痛跟异常,纳闷之余闷闷的自言自语道:“好可怕。”
蔡妈妈自然是不知道女儿刚才做的梦有多可怕。她没有听明白蔡晓岚的话,还顾自的说道:“明天,你姨给你……。”她迟疑中,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说给你介绍了一个帅哥。”
“妈,我还不想谈这事。”
蔡妈妈故作生气道:“以前你不听我们的话,结果搞成这样,现在你必须听我一次。你姨说,这个人不错的,有固定工资拿,家里的条件也好。”
蔡晓岚还处于刚才的梦魇中,对老妈说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浑身是汗,她有感觉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就起身来走到卫生间,放热水想泡澡洗干净一身的冷汗。
蔡妈妈站在卫生间门口,聆听着洗澡水的响声,顾自的又说道:“明天老茶馆,你姨妈约定的地点。”
蔡晓岚没有去相亲,第二天她有感觉浑身乏力,有感冒的征兆。在睡了一天之后,却又没事了。
姨妈继续在给他物色相亲对象,蔡晓岚就在那时间段没有来例假。
季子墨皱着眉头听完苏清眉的讲述,沉思状,嘟哝一句道:“阴拗村还有事发生?不可能吧!师父还没有消息。难道,这个跟师父有关?”
苏清眉却不以为然道:“我的大师傅,你别捕风捉影好不好?这只是一个梦,是她太虚弱,加上胡思乱想,老是挂念石林才做这么一个怕人的噩梦。”
季子墨心里否决了苏清眉的认为,面子上没有表示什么。暗地里却有了想去阴拗村求证的想法,这个想法他没有坦白告诉苏清眉。
“铛~铛”时钟敲打的声音,惊得季子墨跟苏清眉都吓了一跳。然后,彼此苦笑一下,后者起身来告辞,想回到她的租住屋。
季子墨在之前有预测今晚属于他们俩的二人世界会有一场精彩的戏份在的,可没想到因为蔡晓岚的事,心情跟兴致都大幅度的降低不少。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苏清眉离开。
在把她送到门口时,他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只那么轻轻一带。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拥入怀,此刻的苏清眉就像一只温驯乖巧的小猫咪,只是一张脸早已经羞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