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卿颜的到来并没有让池君煜感到意外,毕竟昨儿木老就去了玉明苑。只不过让池君煜不安的事情是,木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池君煜心中的担忧就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加了。
箫卿颜的身份注定了她身边一定有高人保护,木老就算曾经是活佛可是也只是一人而已。
箫卿颜戴着一张银质镶这一条玉质小蛇的面具,那面具只不过是遮住了箫卿颜眼角处的蔷薇花,反而让箫卿颜的娇媚的面容增加了三分神秘的气质。
池君煜看到箫卿颜的第一眼叹息一声,是一个妖孽,而且是一个不能惹的妖孽。池君煜笑着将行礼的箫卿颜扶起来说:“许久不见郡主,郡主的姿容更甚了,就是蓉儿在也自惭形秽了。”
“蓉皇贵妃的面容,外臣自叹不如。”
箫卿颜站起身来笑着说,“不过陛下就是会夸人外貌么,说的外臣好似只有这一张脸而已。”
池君煜听到箫卿颜这样说便笑出声来,不过内心却在暗想,有脸还不够了,就凭这一张脸就足够让天下男子为你疯狂了。顾家人美貌早就人尽皆知了,甚至有人相信这一户人家根本就是青丘涂山氏的后裔,不然怎么会出落得各个都是美人。
池君煜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郡主惯会说笑了,郡主的本事就是朕来说,说上一天也是说不完了,郡主难道要朕耽误功夫不成?”
箫卿颜听到池君煜这样夸奖嘴角勾起了笑意,难怪人说池君煜这个人只需要一张嘴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不说其他,就这讨好女人的嘴巴真是厉害了。箫卿颜就算是不喜奉承的人也被这话说得心中一乐。
箫卿颜轻轻一笑:“陛下还是莫要说些好听的话了,今日本郡来找陛下就是想向陛下问个说法,什么时候我成了重要的嫌疑犯了?”
池君煜听到箫卿颜这样说也假模假样地笑了:“难道郡主忘了,您身上还背着太后的人命官司呢,到现在您都没有拿出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为了避免战王在玉明苑惹出事端,朕不得不派人保护郡主的安全啊。”
池君煜这话说的当真是好听,让人指摘不出什么错处。箫卿颜的身上确实还背着一个麻烦的官司,只不过是一场凶手谁都知道是谁却无法归案的人命官司。箫卿颜坐了下来端起了赵公公端过来的茶水轻轻一吹,就见那茶水上的热气飘忽忽地飘上了上空。
见着箫卿颜沉默,池君煜只好又说了一句:“郡主,您是一个聪明人,将您卷进这一场案子,您也该知道这是对您一种保护不是么?”
箫卿颜不置可否,她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池君煜究竟是何打算呢?将她卷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官司一来是想用太后之死拖住池君墨的腿。二来是想从她下手向东晋要些好处,三来就是将箫卿颜彻底困在了玉明苑保证东晋绝对不会参与内乱。身在局中的人确实看不清楚局势,但是他们却无比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这反而是局外人不清楚的地方,毕竟局外人只不过是看戏的。
箫卿颜的唇角微微勾起,连带着眼角都往上弯了:“陛下说的不错,外臣确实是要避嫌的。只不过今日外臣并非是来讨要说法亦或者是诉委屈的。而是告知陛下一声,这木老勤勤恳恳守护陛下这么多年也该给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不是?”
箫卿颜这话直接将池君煜给砸愣了,木老的身手他是极为清楚,当世第一人毫不为过,怎么就被箫卿颜给杀了呢?池君煜是不相信的,因为太不相信箫卿颜有这个胆子,木老是谁的人,是他池君煜的人。箫卿颜这个女人还在他池君煜的北梁的国土上呢,她怎么敢做出打他脸面的事情来?
箫卿颜看着池君煜铁青的面容就笑了,没错若是寻常的人物,说不得箫卿颜会放过一马,消了记忆或者是废去武功就是了。可是偏偏这来的人是木老,木老可是伤了她父亲的人,这有仇不报,她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太不孝顺了。再说了她箫卿颜一向是雁过拔毛的人,木老的那一身内力可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这样一个东西飘到了箫卿颜的面前,箫卿颜怎么可能会不要呢。
箫卿颜抿了一口茶,声音夹杂着丝丝得意:“陛下难道不知道我父亲与木老之间的恩怨么,若是常人,外臣一定会考虑陛下的面子,可是这人……”
池君煜摆了摆手将一股怒气直接吞进了肚子之中:“朕知道了,不过是一个暗卫,哪里比得上郡主尊贵。”
箫卿颜看着池君煜心在滴血却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有一丝不忍。不论怎么说,这个男人终究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拉她出深渊的男人,池君煜和池君兮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相反池君墨却是她的生死仇人。可是如今的她却是帮着她的生死仇人去夺这个北梁的江山,她不能报恩,因为北梁是赫连姒已经敲定的囊中之物,她只能留池君煜一条血脉,一条生命,因为她不能对不起楚蓉。
箫卿颜想着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幽幽叹了一口气,人在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对错,有的不过是利人和利己罢了。她箫卿颜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既然已经选了利己这一条路那么就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是么?
箫卿颜这样想着摩挲着茶杯笑了:“陛下,外臣并非是为难你什么,但是陛下竟然已经提起了那二十万两黄金的事情,外臣不得不说一句。”
池君煜听到箫卿颜说到那黄金的事情心中一咯噔,二十万两黄金对于他这个囊中羞涩的帝王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谁都知道如今国库空虚如果那二十万两黄金东晋吐出来了,那么就能解决她池君煜的燃眉之急了。
池君煜这样想着便问:“父皇求助东晋的事情,东晋并没有办到,晋帝一向是重诺之人,既让没有办到的事情就应该将那定金归还吧。”
箫卿颜早就料到了池君煜会这样说,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说:“若是康贤郡王主动放弃北梁的爵位和宗籍前往东晋,陛下可会阻止?”
箫卿颜这话让池君煜摸不着头脑,池君煜自认为自己对池君尘这个游手好闲,整天就知道声色犬马的家伙了如指掌。池君尘是什么人,典型的废物点心,除了吃喝玩乐其余什么都不会的人。这样的人在京城还能横着走就是因为他的宗籍身份,只要有那宗籍身份在,老牌的皇族就要护着这个废物点心不让他被人欺负。如今让他放弃宗籍身份去东晋做一个徒有虚爵的小地主,说不得以后还要看人眼色,这样的日子池君尘怎么可能会过呢。
池君煜听到箫卿颜这话便笑了:“郡主真是说笑了,五弟是什么人,朕还是清楚的。这孩子最是恋家了,放弃爵位,宗籍去人生地不熟的东晋,这孩子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池君煜一口一个孩子叫的亲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对兄弟有多好呢。就是箫卿颜也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对不起皇兄,臣弟还真有这勇气。与其在这个京城吃皇粮被嘲笑是废物点心,臣弟还不如自去宗籍去那东晋做一个徒有虚爵的勋贵小地主呢。”池君尘人还没有到,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