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瓜识字有限，再说借着夜色，看不清是啥东西。
但是他刚才见到陈小四跟小浪张在一块勾勾搭搭了，借着灯光一看……八点、小、见面还是认得的。
王老瓜扶了扶头上的前进帽，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忙朝赵小抠家奔去了。
赵小抠以前上过两年小学，是认得字的，当然，认识的也不是很多。
大晚上的，赵小抠正吃晚饭，饭桌摆好了，酱炒鸡蛋，土豆炖茄子，大葱蘸大酱，还有一盘咸菜，桌上还放着十多个白面馒头，一人碗里都盛了粥。
赵小抠刚稀溜溜的喝了一口，吃了口大葱蘸酱，又喝了一口小酒儿，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看了看自己闺女赵春天，稳稳当当的吃着饭，赵小抠也美，老闺女回来了，这就是父母的小棉袄，这每天的都是老闺女赵春天做饭了，老婆刚回来，身子骨还不太好，再说赵春天做饭也好吃，心灵手巧模样好的。
而看到儿子赵大刚，赵小抠不禁一阵皱着眉头，老大不小的，一天就知道吃，吃完了就睡，简直是头猪。
赵大刚几口就喝了半大碗粥，一个大馒头已经消灭了。
“慢点吃，噎死你……”赵小抠叨咕了一声。
赵大刚憨憨的笑了两声：“爹，我也不死，我嗓子眼粗，倒是你，你慢点吃。”
“妈的！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敢说你爹？”赵小抠喝了一声。
正这时候，黑漆漆院子里传来招呼声：“赵老哥在家吗？赵老哥……”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老瓜。
这时候，赵小抠媳妇正从外屋地端出一盘子咸鸭蛋出来。
咸鸭蛋的农村是好的下酒菜了。
赵小抠忙吓得抢过盘子，直接把咸鸭蛋藏进了衣柜后面。
“你干啥？”赵小抠老婆问了一声。
“不干啥！”赵小抠又压低声音说：“你没看王老瓜来了么，不把这玩意儿藏起来，他肯定拿一个吃，还得来蹭酒喝……这小子一天不知道干活，就知道蹭吃蹭喝的。”
“唉……老头子，你太小气了。”赵小抠老婆叹了一口气。
“你这话说的？我小气？我为了谁啊？我不还是为了你跟孩子们吗？”赵小抠说着话已经穿鞋下地了，老婆要去开门，他忙拦着：“你身体刚好，见不得风，我去开门吧。”赵小抠说着，把那盘酱炒鸡蛋挨个人饭碗里分了点，然后把空盘子舔了舔，放在了桌子底下，这才去开门。
……
王老瓜站在门外搓着手。
“嘿嘿，赵老哥，吃饭哪？”
“嗯那。”赵小抠答应了一声：“老瓜啊，吃饭了吗？要不一块喝点？”
赵小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挡着饭桌，就算王老瓜想上桌吃饭，也过不去了。
王老瓜咧咧嘴，眼神扫了扫，见桌子上大葱蘸大酱，一盆土豆炖茄子，还有一盘咸菜……连一个正经八百的炒菜都没有，这咋喝酒啊？算了，还是您自己喝吧。
“不了，不了。”王老瓜摆摆手：“我吃过了，赵老哥啊，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啥事儿啊？借钱啊？我现在手头上也没钱。”赵小抠撇撇嘴，忙把话头先封住了。
“唉……你咋埋汰人哪？是……”王老瓜贴着赵小抠耳边轻声嘀咕：“是关于陈小四跟咱村妇女搞破鞋的好事儿……”
“呀。”赵小抠小眼睛立即亮了起来，都要放出蓝光了。
“你……好，咱们到当院去说……”赵小抠扯着王老瓜走到了院子。
“咋回事？让你堵住了？”赵小抠急忙问。
“没有，刚才我看见陈小四跟咱村刘福贵刘村长的媳妇小浪张在一块搂搂抱抱的，我就盯梢，等他们分开了，我过去，捡了个纸条，你看看，我认识字少，但我也觉得这是搞破鞋的接头暗号。”
赵小抠接了过来，走到外屋地，打开灯，眯缝着小眼睛看了看。
他虽然只念了两年小学，但赵小抠脑袋好使的很，有了一点文化底子，平时也喜欢看书，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看这几个字太容易了。
“晚上八点钟在村外小树林见……”赵小抠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禁嘿嘿嘿的笑了，走到当院，拍了拍王老瓜的肩膀道：“老瓜兄弟啊，这回可有人请咱们喝酒了，哈哈哈，你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陈小四这次的副村长肯定掉蛋了，而且啊，还得被派出所抓起来哪！”赵小抠得意的喜形于色了。
“老赵，这是……小浪张和陈小四的？那个？嘿嘿嘿……”
“对呗！这就是他们搞破鞋的物证，老瓜啊，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
王老瓜笑了：“好啊，陈小四这个臭流氓！终于抓住他的把柄了，咱们这就去找刘村长，找郭支书，找夏乡长……不行，夏乡长跟陈小四他妈的穿一条裤子，都住一块去了，咱们找刘镇长，把大伙都叫来，把陈小四这个臭流氓给揪出来！”
“不行。”赵小抠小眼睛转了转：“这样陈小四不会承认的，正所谓抓贼抓赃，抓奸抓双，没抓住她们俩，怕是不行，咱这样，你去找张瘸子，假娘们、还有崔大牛，我去找刘福贵，郭支书，联系刘镇长，咱们一起在小树林里猫着，然后抓他们个现行！”赵小抠兴奋的手握成抓，像是在虚空抓什么东西似的。
“好！好主意！”王老瓜一拍即合，两人分开行动。
赵小抠忙进屋，把最后一口粥扒拉到嘴里，他可不能浪费粮食了。
“老头子，你干啥去？”
“没事，我出去一趟。”赵小抠嘿嘿笑道：“我去问问刘村长，今天晚上村里放不放电影。”
“唉，放啥电影啊？你这老头子，真是闲得慌。”老婆埋怨了一句。
“爹，天黑了，别着凉，把衣服披上。”赵春天忙把赵小抠外套递了过来。
赵小抠点点头。
看了看低头还在吃喝的赵大刚，不禁咧咧嘴道：“还是女儿好啊，养孩子就养女儿，贴心小棉袄，这他妈的儿子，操蛋的货，就知道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