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躺床上秦洛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叹息。舒殢殩獍
今天发生一幕幕走马观花开始脑子里放映,想起沈少川和赵峂峪后那可恶笑声,她差溺毙羞愧中。
但她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被子恨咬牙切齿。
接着是一阵失落袭来。
望着这个住了十几年房间,终又回到了这里,她怎能不失落。但也自多了孀。
自从林琴筝捅破她那层窗户纸之后,那个念头真是越来越强烈了。
她几乎每每从睡梦中醒来,都会抑制不住跑出这个念头来。
外面有门铃响,她以为是加班秦海兰回来了,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穿着睡衣跑去开门了煞。
门一开,她瞪大了眼,立刻将门甩上,不过门外人,一步***了一脚,挡住了她关门趋势。
秦洛气血翻涌,恶狠狠瞪着他:“沈少川,你想干什么,大半夜擅闯民宅吗?”
沈少川倚着门,淡淡笑着,楼道内感应灯暖暖照他脸上,将他脸部那些分明线条照如此柔和动人,他不紧不慢提起手上袋子,似笑非笑看着她。
秦洛一看外面包装袋上印着标志时,顿时头都大了,如一只炸毛刺猬一样张开了全身刺,她怒瞪着他,一脸不客气:“沈少川,你到底来干什么。”
他幽幽一声叹息:“难道我表现还不够清楚?给你送宵夜啊,我怕你刚才没吃饱,特地眼巴巴跑过来,你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秦洛深深抵着门,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突围可能,她摇头:“对不起,我吃得很饱,你走吧。”
沈少川摇头,脸上笑意逐渐被冷冽所取代,他说:“秦洛,你不会这么早就老年痴呆了,忘了我们之间约法三章了吧,我都容忍你一个多月了,你起码欠了我五次,不会全都忘了吧。”
秦洛真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上门来找茬,顿时怒不可遏:“你跟宁采婚期已近定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真像一个变色龙,面上表情变得如此迅速,一会儿怒气滔天,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无可奈何:“那是我跟她事情,和我跟你事情没关系,知道不,两码事,先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秦洛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进门,对他使用哀兵政策也无动于衷:“要说什么你就这里说吧。”
“这里?”沈少川微微低头,视线往她胸前掠过,便幽幽说:“秦洛,我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癖好,你打算就这么真空赤!裸跟我门口谈?”
秦洛一低头,便看到自己胸前两嫣红正俏生生挺立宽松半透明睡衣内。
虽然其余看不真切,可那两红,是如此鲜明。
她立刻用手捂住自己前胸,沈少川那里叹了一口气:“秦洛,真没想到你也是走时尚前沿弄潮儿啊,我今天看娱乐闻,说娱乐圈现流行时尚就是不穿内衣哦。”他甚至伸手,想摸摸她。
秦洛立刻机警后退了两步,再也无法门口与他僵持,直接朝房间跑去。
沈少川后面微微惋惜,进屋,锁上了大门。
秦洛换衣服时候,沈少川就这么堂而皇之走了进来。秦洛情急之中忘了锁门,现她抓着一个bar却只能重重挡胸前,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她除了节节败退外已无别法子可想,然而,当她眼中抗拒与恐惧到了极致时,当他走到她跟前不过几公分距离时,她忽然就叹了一口气,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她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纯情少女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遮呢,这样想着,她面部表情也就坦然了。
沈少川看着她刚刚还一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抗拒模样,此刻突然就收起了全身锋利爪子,温顺像一只小猫,不是不奇怪。
然而她这样转变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他索性一把将她带入自己怀里,躺了床上。
秦洛趴他身上,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撑起身体,望着身下他一脸疲惫却一片笑意淡如月华神情,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走。
既然如此,还不如省省力气,何况她内心根本不是这么想。
她觉得自己已经沉沦了,堕落了。
他搂着她腰,身心陡然放松下来,终于笑着开口问:“饿了吗?要不要再吃儿?”
秦洛手终于没忍住,啪啪两下搭他结实胸口,他佯装吃痛,却是深深握紧了她手按自己心口,她手底下心跳如此,几乎灼伤她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想抽手,却听他说:“别动,就这样躺一会儿吧。”
秦洛不语,却也担心:“不行,你必须得走了,我妈回来了。”
“那你跟我回去吧。”沈少川突然睁眼,眼里精光矍铄。
秦洛一怔,随即摇头。去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可什么都做不了。
她温顺大大满足了沈少川,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如此顺利,还以为免不了大吵一架,此时,他终于笑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当然知道他说什么,抿了抿唇,幽幽反问:“我发脾气你就肯走?”
“我来都来了,哪里那么容易离开。”
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吧。
沈少川直起身体她额头上亲了亲:“看到你想通我比谁都高兴。”
她不是想通了,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彼此折磨上,她贴着他心口,还是说:“恭喜你啊,马上双喜临门了。”
沈少川眉眼一跳,抬头看着她:“喜从何来?”
“明知故问吗?”她斜眼看着他,眼中却无波无澜。
沈少川反道:“也许你眼里是喜事,可是我眼里,只是一件又一件灾难,那你觉得还应该恭喜我吗?”
秦洛登时沉默,四目相对里,只剩下无言。她晃神时候,沈少川已经流氓伸手,抓住了她胸前两团柔软狠狠捏起来,仿佛泄愤似,秦洛顿时吃痛,啊了一声,终于回神,而此刻她已经被沈少川压身下,他嗅着她脖颈中香气,手不受控制滑进她睡衣裙底,后却是轻轻停留她肚脐下方,没有敢乱动。
“还疼吗?”
她知道他是顾忌着她伤,便摇了摇头,“没当初那么疼了。”
他低低叹息:“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你这是代替宁采跟我道歉吗?”
他继续她体内探索,慢慢跳动着彼此热情:“是我自己跟你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
“那就不必了。”她直愣愣抬眸看着他,“我不需要你道歉。”
他深以为然头:“嗯,我知道,你需要我滋润,不需要我道歉。”
他这种流氓起来不是人流氓行径足可以将人气疯,所以还是千万别跟他较真比较好。
房内逐渐安静下来。
秦洛就这么躺着,完全顺从了她内心意愿。
她想,如果这一刻便是一生一世,她愿意就此死去。
然而再美好时光也有头。
宁采电话来了。
虽然沈少川想掐了,她却阻止了:“还是接吧,也许她有急事呢。”
沈少川看了她两眼,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接了。
“少川,你哪里呢。”宁采声音即使隔着听筒这寂静屋子里秦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沈少川抿唇:“外面,怎么了。”
“我刚刚下班,想找你一起吃宵夜,出来吧,我今天高兴。”
沈少川拒绝了:“不了,我还有事情,明天吧。”
宁采敏感问:“你跟秦洛一起?”
这一刻,秦洛心一跳,立刻找出自己钱包从里面抽了一张一百出来让他手上,然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沈少川瞪了她一眼,才开口:“跟赵峂峪一起,他今天刚过来,我给他接风洗尘。”
“是吗?峂峪来了?”宁采语气里是掩饰不住惊讶,“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哪儿呢,我过去找你们。”
她是来真。
秦洛已经对沈少川使了无数眼色,他心不甘情不愿里,他才怏怏道:“不用了,我们也吃差不多了,那还是我过去找你吧。”
“那好吧,我单位附近夜市等你。”宁采爽挂了电话。
沈少川躺床上不愿意动,秦洛推了推他:“你赶紧去吧,免得她等久了。”
“秦洛,把自己男人往外推,你可真行。”沈少川没好气吼道,“还有,这是什么?你给牛郎费?太少了吧。”
秦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虽然后面一句不太中听,可前面那句,他是她男人,多美妙动听句子啊,她心口一暖,想伸手叫住他,但后却是将他推往门外:“走吧。那是给你打。”
沈少川已经步出门外,秦洛正打算关门,他却突然折回来,紧紧扣住她腰身,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然后直接低下头吻住她嘴唇,厚实唇瓣恣意摩擦她,彷佛要将所有激情都投向这一吻中。
“嗯……”他那么用力,秦洛情不自禁娇吟出声,手臂明明想抵挡,后却不争气攀上他胳膊。
激情一触即然。
这如流星般火光四射情感迸发,几乎将他们理智燃为灰烬。
“不……不要……”秦洛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档,便稍稍推开了他。
沈少川意犹未,依然啃咬着她唇瓣,眼中无限眷恋与不舍,然而,这始终不是办法,秦洛催促他:“走吧,别让宁采等久了。”
他不甘心低吼:“你就这么眼睁睁推我去别女人那里吗?你难道就不吃醋?”
秦洛被他一噎,表情陡然大变,但还是生生道:“你是他未婚夫,我有什么资格吃醋,还不去!”
他再度低头,隔着丝质睡衣,狠狠咬住了她胸前那一朵红梅,他是真下了力气,以至于秦洛很多天之后都还能感觉到那上面传来清晰疼痛。
他当时就说了:“等我电话,必须出来见我!”
她说不出喜悦与忐忑。
她觉得,生命乐与不安于此。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将她折磨死去活来。
既勇敢,又懦弱。既忐忑,又坚强。
当然,她忘了问朱晨晓照片那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记住,可是后面发生事情让她给忘了。
她就这样复杂情绪中挣扎中,迎来了金黄九月,迎来了学生开学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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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报道第一天,她翘着脚出现众人面前,第一个跑过来质问:“秦洛,你这是怎么了,好好一个暑假你怎么变成现这个样子了?”
真是,“一言难。”秦洛简短回答,真挚笑容重回到了她脸上:“诗颖,你胖了啊。”
她围着宋诗颖打量几遍,确确实实,是胖了。
宋诗颖呵呵笑了两声,还不容易才回答:“哎,秦洛,你不知道真相往往都是很伤人吗?你就不能无视我外而只关注我内心吗?”
宋诗颖虽然胖了些,可是精神似乎不太好,原本长发剪成了短发,俏丽又不失利落,倒是挺适合她。
宋诗颖并没有提前回学校,昨天才来报道,而秦洛没有看到严谨成,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这个暑假他们进展究竟如何了。
她还没问,私下无人时候,宋诗颖主动告诉了她:“我跟严谨成已经彻底分手了,所以以后你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了,知道吗?”
秦洛震惊又不解,两个月前他们一起回家情形还历历目,怎么一下子又分手了。
她满心不解,宋诗颖彻底满足了她:“她未婚妻找过来了,打了我一巴掌,我们那里闹人皆知。”宋诗颖嘶了一声,似乎想起了当时情景,还是有些后怕,不过她言语中也充满了对严谨成怨怼,“连自己感情问题都处理不好,这样男人怎么让我放心把自己后半生交给他?”
于是,他们就这样彻底了断了。“那他还会回这里来吗?”
宋诗颖耸肩,她也不知道。
出了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了。
虽然宋诗颖没说,但秦洛还是感觉出来了,她胖,并不是因为心宽体胖,纯粹是因为她暴饮暴食而引起。
宋诗颖心情不好就喜欢吃东西,而且一吃就停不下来。
她吃了近乎一个月,自然是要发胖了。
秦洛抚额,拦住宋诗颖手:“够了啊,这么吃,你胃都会受不了。”
“没事,我这段时间去了好多地方,到了就吃,胃口好不得了。”
“诗颖!”秦洛拉下脸,再次按住她手,“你现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不需要这样,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诗颖。”
她们坐宽阔教工食堂内,人不多,她们相互对望着,秦洛手还按宋诗颖手上,宋诗颖看着她,几乎滚下热泪来:“秦洛……”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知不知道。”
宋诗颖叹了一口气,抹去眼角泪光,放下筷子,幽幽说:“秦洛,幸亏不这里,你知道吗,严谨成未婚妻闹多厉害,我们那是乡下地方啊,很就传开了,邻居们说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爸妈都感觉颜面无光,差将我扫地出门。”
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
这是秦洛从宋诗颖身上看到清楚真实写照与教训。
她后是被逼狼狈逃窜。
秦洛知道,宋诗颖父亲当年被打成右派,被狠狠批斗过,他脑子里根深蒂固迂腐传统观念肯定觉得颜面被女儿丢进,不将她赶出家门是决不罢休。
秦洛听着宋诗颖描述,听着她陷入那种莫名烦躁恐惧里,顿时觉得人不能走错一步,一着不慎,后果十分严重。
末了,她只能安排宋诗颖:“好了,诗颖,你别想了,都过去了,是严谨成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说起来,应该是我不好才对,当初是我收了他简历才让他有机会进来这里,后又伤害了你。”
“别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不收还有其他人会收,再说了,是我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跟你没关系。”
“别想那些不开心事情了,听说你分到宿舍了?需要我帮忙吗?我下班了帮你去整理吧。”秦洛一来就听说了这事,害她都想到学校来住了。
笑容果然又回到了宋诗颖脸上:“是啊,刚刚刘主任才拿钥匙给我。”
他们学校教工宿舍分为旧两期。
房子前年才落成,就学校后门,风景独好,可因为房源有限,学校本着劳苦功高原则,从上而下进行分配。
也就是从校领导到资历出众教授导师,后才到普通讲师。
宋诗颖跟秦洛一样,刚来没两年,自然是没资格去争什么,所以就一直住老宿舍内,环境与质量都跟区差了一大截。
没想到今年理学院有个教授出国进修去了,房子就空了出来,学校本着照顾外地单身女教师优先原则,轮到了宋诗颖。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秦洛下班后跟着宋诗颖来到教工宿舍区,真是眼前一亮。
两边高大梧桐树郁郁葱葱,硬是将中间宽阔道路给遮蔽了起来。
人都上面,只觉得阵阵清风送爽,并不觉得那么炎热了。
那红砖绿瓦六层小楼同样被茂密植被所覆盖,美不胜收。
秦洛很好走后门,也很少来这里,第一次如此细致打量这周围环境,忍不住感叹:“诗颖,我搬过来跟你住吧。”
“你别开玩笑了。”宋诗颖打趣她,“你放着好端端房不住,搬过来这里住,你老公公婆不会有意见?他们要是没有,我肯定欢迎你。”
她们不紧不慢走着,偶尔与路过几个老师打声招呼,直到来到道路头,宋诗颖房子就这里。
底下砌了一个人工小池塘,水里面种着几株碧荷,如今已过了盛开季节,但荷叶依然碧绿可爱,犹如一把把圆伞撑水面上,又如一个个碧玉盘托水面上,微风过去,一***绿色涟漪扩散开去,茎秆挺立于水面,风中乐摇曳,绿叶下面几尾金鱼偶然献身,映着这一池碧水流淌满荷清香,说不出赏心悦目。
水池边还有两把木质长凳,傍晚时候可以这里看看书,乘乘凉,真是个充满学术气息优雅地方。
这样美好冲淡了宋诗颖话带给秦洛轻微惆怅:“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就一个人住我妈那里,跟你过来住几天完全不成问题。”
宋诗颖敏锐发现了其中问题:“怎么了,你跟何振光出什么事情了?”宋诗颖对何振光印象是不好不坏,也就一般。但他本能认为,何振光配秦洛,差了儿。
秦洛这几天心里郁闷,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那些不能示人隐晦事情,几乎将她压垮了。
跟着宋诗颖进了屋,屋里收拾很干净,窗台上摆了几盆绿意盎然植物,看得出,上一任教授是个很懂得生活人。
秦洛抿了抿嘴道:“咱们还是先把你这里收拾一下再说吧。”
有些压力,她需要人来分担了。
“那好吧。”
于是两个人便搞起了卫生。
秦洛身体不方便,就负责擦擦表面东西,宋诗颖则麻利找出了扫把拖把等物,好这些都是现成。
虽然搞起来不繁琐,但几个月积压灰尘还是让他们搞灰头土脸。
宋诗颖跟秦洛一起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宋诗颖又把外面买零食小吃拿出来,开了空调后这才美美吃了起来。
她歪沙发上,用脚踢了踢秦洛胳膊,懒洋洋道:“现可以说了吧。”
秦洛喝了口水,终于将这些心头长久盘踞话诉诸于口,狠狠颤抖了一下,才幽幽动唇。
随着她每说一句话,宋诗颖眼睛就瞪大一分。到后,她终于不顾一切打断了秦洛话,拍案而起:“靠,秦洛,亏得你能忍那么久,你就容得他们这么欺负你吗?还有你那老公,居然不能人道?那你这半年到底怎么忍过来?”“喂,什么叫怎么忍过来……自然是跟以前一样了,又不是没了那东西就活不下去了。”何况还有沈少川……
相较于宋诗颖激动,秦洛显得平静许多,她甚至示意宋诗颖不要这么大声,这楼上楼下,都住了熟悉人,万一传出去一风吹草动,秦洛还要不要做人了。
宋诗颖让她放手,秦洛这才松开她,又坐回了一边沙发上。
宋诗颖已经从自己伤春悲秋里面跳出来了,一副咬牙切齿又同情模样看着秦洛:“那何振光去看过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吗?”
秦洛说:“他做了身体检查,我看了报告说没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我近让他看心理医生,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不是我受伤了吗,一直没时间。”
“那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秦洛目光幽幽看了她一眼,宋诗颖不以为然说:“很有可能啊,这世界上这种男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啊,怎么就单单让你摊上这一个呢,难怪你当时蜜月都没有去度,天,换了我话,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隔天我就要求退货!”
处于围城外人,对立面发生事情都可以夸夸其谈,而不用负任何责任,可是处于围城内人又岂能如他们所料那般无所顾忌做任何事?
说人永远是隔靴搔痒,做人却是切肤之痛。
这就是宋诗颖与秦洛区别。
她虽然存了这心思,可是真正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离婚不算什么可耻事情,流言蜚语虽然有但不会致命,难得是,如何才能脱身。
要是何振光真是一个坏了水龙头也就罢了,怕就怕是个生了锈。
她叹了一口气,与宋诗颖对望一眼。
宋诗颖也冷静下来了,坐那里烦躁抓抓头发:“瞧你结这什么婚啊,要不然让何振光主动提离婚?”
可是这可能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他真不行,总不能让你跟着一辈子守活寡吧,我觉得现首先要确认,就是他这病是能治还是不能治,能治话再两说,不能治话直接起诉离婚吧,法院要是不判就打官司吧。”
她说很有道理,关键是那么喜欢遮丑何振光怎么可能主动提离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秦洛也不可能人家伤口上撒盐。
宋诗颖支额:“这个,也有难度,要是光因为这个,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法院肯定驳回你诉求,瞧你这运气真够背。千挑万选,选了个坏,哦,让我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她们交谈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天色乍暗时候,沈少川发来短信,问她哪里,他要过来接她!
秦洛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跳起来,宋诗颖奇怪看着她:“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何振光电话也到了,秦洛定了定神,才接电话:“喂,振光。”她手指无意识抚摸冰凉茶几上,兴致并不高。
“洛洛,你哪儿呢。”何振光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只是今天看起来又特别高兴一些。
如今,他已经去了财政局上班,隶属财政局教科文处,一时间,可谓风生水起,前途一片灿烂。
所有市里下拨到各个学校教育经费都要他们那里走一圈,如今就连刘主任见了他,都得客气三分。
关键是,像升学这种事情,他也有了说话实权,甚至可以勉力操作。
真是光辉又美好。
可这一切都是托了她福,他可是踩着她伤痛往上爬。
“洛洛,我你们学校门口了,今天我们一起吃饭,家里空调统统都修好了,而且我都跟我妈说好了,她再也不会限制你用空调了,我对你好吧。”
好,真好。
秦洛看了宋诗颖一眼,宋诗颖挥挥手:“回吧,回吧。”
秦洛叹气,告诉了他自己具体位置,他很就开车过来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么几天不见,他都换车了……
还是车,牌照都没上呢。
黑色君越夕阳余晖下显得如此张扬,何振光就倚着车门站立,等秦洛一瘸一拐走出来,便殷勤上前扶住她手:“洛洛,走吧,咱们去吃饭。”
秦洛有儿不是滋味望着他簇发亮车,心口晦涩难开:“你什么时候换车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何振光看着秦洛脸色讨好说:“洛洛,你生气了?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有说,下午刚去提车,我马上就过来接你了,怎么样,漂亮吗?”
秦洛头,确实挺好看,应该说霸气!
那流线型线条,如一尾漂亮矫健鲸鱼,真好看。
车内车饰都是黑色,真皮座椅还带着一股浓重味道,怪让人不习惯,不过车内宽敞,都比他原来那辆别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洛洛,坐好了,咱们走了!”何振光春风得意发动车子。
秦洛忍不住问:“这该不少钱吧,你原来那辆车呢。”
其实结婚后秦洛从未过问过他家经济状况,他们两个人钱也都是各花各,这么看来她知道真是少得可怜。
“原来那辆啊……”他犹豫着说,“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开,不过你现腿脚不方便,所以我妈做主,先给婷婷开了,不过她出了钱,那车就算她买了。”
秦洛哦了一声,何振光打量她脸色:“洛洛,你不会生气吧,你放心,以后我都会接送你上下班。”
“没有,我觉得挺好,物其用。”秦洛是真没生气。
不过何振光那小心翼翼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车子开到校门口时候,迎面开来一辆黑色丰田。
秦洛猝然一惊,何振光也发现了他,顿时踩住了刹车,两车相会瞬间,他们都停了,然后很有默契摇下车窗。
何振光满脸喜色打招呼:“沈秘书,真没想到能这里遇到你,那真是太好了,本来打你电话都没人接,告诉了宁律师通知你呢,现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吧,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秦洛靠座椅上,目视前方,不去看沈少川脸,何振光邀请直接又突兀,没想到沈少川竟然问:“是吗,宁采没告诉我,好啊,那走吧,你前面开。”
“好。”何振光惊喜摇上车窗继续上路。
秦洛从右侧反光镜瞥一眼跟后面车辆,顿时感觉一阵阵胃疼:“振光,吃什么饭啊,为什么要邀请沈秘书,你怎么都没事先跟我说?”
何振光呵呵笑:“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到了就知道了,别心急。”
她不是心急,她只是焦躁,眼看着沈少川车子亦步亦趋跟着他们,她就焦躁,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便开始寻找话题:“振光,你去看心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要不周末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洛洛,你不能不要这么扫兴啊,是不是……你真觉得寂寞难耐了?”
他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秦洛只觉得右眼皮直跳,那眼里那直接透明毫不掩饰几乎直达她心灵探视让她无法他面前理直气壮。
她讷讷咽了咽口水,僵硬扯了扯嘴角肌肉:“你想多了。”
“洛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相信我,我会其他方面补偿你,真!”他说那么郑重其事,紧握着秦洛手,几乎将她手指骨捏碎。
而秦洛却发现了异样,其他方面补偿她?
何振光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言败人?没来由,她对他那份检查报告提出了怀疑。
只是没给她提问机会,车子已经到了丽晶酒店。
她同时被这个富丽堂皇五星级酒店给弄晕了,迷糊问:“振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何振光一边小心扶着她,一边招呼身后沈少川,退去刚才不安,他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畅,秦洛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他大野心与对权势求贤若渴。
惟独没有对自己身体关心。
她知道,他要肯定不止这些。
甚至,他会想着与沈少川平起平坐。
推开包厢门,看到一个打通内包厢内摆了两桌酒,秦洛真是惊诧不已。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场面。
其中一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何家至亲,另外一桌,还有几个空位,但也洋洋洒洒坐了办桌。
没想到宁采也。
宁采看到沈少川进来时候,略微吃惊,然后站起来挽住他胳膊:“少川,我给你打电话手机关机,还以为你忙呢,就没告诉你,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洛洛,坐吧。”何振光殷勤为她拉开椅子。
她了头,宁采她旁边落座,笑盈盈道:“秦洛,我一直没有跟你正式说一声对不起,srry,因为我失误,害你现还承受这些痛苦,我真是万分抱歉,你放心,如果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地方,管说,我一定力而为,还有啊,恭喜啊,振光又升官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秦洛勉强笑了笑,说了声没关系。
张文英笑得跟一朵花儿似:“宁律师,你说这些真是太见外了,洛洛也是因祸得福,不碍事,不碍事。”
她因祸得福?听张文英这么说,秦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谁祸,谁福?可真能睁眼说瞎话啊。
宁采不好意思甜叫道:“阿姨,你人真好。”
何振光起身与服务员招呼,张文英笑得合不拢嘴,旁边那桌亲戚冲她说:“文英啊,你真是好福气啊,儿子媳妇都这么争气,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张文英呵呵摆手,却是笑个不停:“瞧你们说,也都不差啊,怎么就我福气好呢,你们都好,你们都好。”但是脸上那股子骄傲劲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也不知道是谁提了句:“要是洛洛能再给你们何家生个大胖小子,那就完美了。”
旁边不少人可以附议:“就是就是。”
人心就是这样,见着别人好了,心里不舒服了,总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给人添添堵,以寻求心灵上平衡。
果然,一说到这个话题上,张文英就变了脸色,直接冲着秦洛说:“洛洛,你听到没有,可要抓紧啊。”
秦洛目光幽幽望了何振光一眼,他却只顾着叫人上菜。
张文英突然又说:“哎,振光,你再等等,婷婷还没来呢。”
何振光面部一抽:“妈,我没通知婷婷啊。”
张文英挥手:“你没通知,我通知了啊,你升职这么大事情,我怎么能不告诉她呢,一家人一起才热闹才喜庆呢,你再等等,她再过十分钟就该来了。”她转头又对众人说,“大家先喝茶聊聊天啊。”
秦洛坐着没动,就听着旁边宁采与沈少川耳语呢喃,低笑出声,竟觉得十分刺耳。
其中一个四十出头中年男子朝沈少川走了过来,开口便是满满谢意:“你是沈秘书吧,你好你好,我是何晓柔爸爸,沈秘书,大恩不言谢,多谢多系。”他与沈少川握手时候,秦洛分明看到他底下放了一张卡进去。
沈少川眉头一皱,利用身高优势挡住了众人目光,却是将卡推了回去:“何先生,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你心意我心领了。”
他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令中年男子十分迟疑,吃不准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后还是宁采站起来说:“何先生,回去吧,马上要开席了。”沈少川还真没有厚此薄彼,不但帮了宋汉阳忙,就连何家何晓柔,也一并包揽了,并且完成十分顺利。
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何振光也能做了。
韩婷婷就这个时候赶到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紧身吊带背心,底下是一条牛仔热裤,外面穿着一件桔色透明防晒衣,很年轻打扮,她风风火火,先是笑着与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拿出一个礼盒交给何振光:“干哥哥,也没什么准备,这个就当是祝贺你荣升啊,你别嫌弃。”她说话很大声,中气十足,不过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与何振光正面相对一眼。
何振光讪笑接了,终于凯西。
半个小时后。
秦洛对面空调风呼呼吹着,像阴寒天气一般,让她周身凝结成冰。
明明吃着热气腾腾菜,她却完全是食不知味,眼前杯盏推来还去,她都碰不得,就连油腻,也吃很少。
何振光自然是来者不拒喝酒,完全将秦洛提醒置若罔闻。
张文英还说:“哎,洛洛,没事,高兴,你就让振光喝吧,难得,不碍事。”
秦洛心里冷笑,她越发觉得,何家就是牢笼,张文英就是个别出心裁怪人,人家妈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名义上媳妇还能说什么呢。
吃饭都累得慌。
难怪秦海兰不愿意来。
秦洛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医院争吵,护犊之情,人皆有之。
秦海兰自然也不例外,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受欺负,情有可原。
何振光虽然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来,两家冰释前嫌,但秦海兰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
这里吃燕窝鱼翅,其实还不如家吃稀饭才能轻松自。
期间宁采站起来敬了何振光三杯。
秦洛不知道何振光何时与宁采有了这么好交情,不过自从上次他们一起出现同学会,秦洛受伤后,何振光又上任财政局,那可是宁采父亲地盘啊,管中规豹,他们关系也确可见一斑。
喝完酒之后,宁采也不急于做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又转身从自己皮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红艳艳——请柬!
是,请柬!
因为秦洛与她离得近,所以这份红底金边厚重请柬先到了她手上,然后宁采又两边分发过去,旁边那桌自然是没有,但何振光父母也荣幸收到了一份。
秦洛还没打开看,张文英已经喜不胜收叫了起来:“呀,宁律师,你跟沈秘书要结婚了啊,还邀请我们去呢,真是太荣幸了,太荣幸了。”
其实从宁采拿出这些请柬来,沈少川就陡然变了脸色,此刻听闻张文英话,面上是阴沉了几分,他站起来,想说话,然而宁采却将头靠了他肩膀上,那么甜蜜,那么恩爱模样:“是啊,张阿姨,何叔叔,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赏光啊。”
何振光已经有些醉了,说话都大舌头了,一不小心,身影就打了个晃,韩婷婷坐他手边,与秦洛同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秦洛身体不好,自然是扶不住,韩婷婷讪讪想收手,何振光却偏偏往她那边靠去。她嚷嚷着抱怨:“表嫂,我这干哥哥就是个猪啊,你帮我一把。”
饭桌上人都笑了,秦洛笑不出来,又去帮忙,自然将那份请柬放了桌上。
她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何振光左摇右晃,愣要说自己没醉,但说话都是大舌头,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他嚷嚷着道:“宁……宁律师……你放心,你这么给脸,邀……邀请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一定会……”
宁采柔柔一笑:“那就好,到时候就恭候你们大驾了。”
“一……一定。”何振光嘎嘎笑起来,声音异常刺耳。
一直默不作声沈少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拉着她手说:“宁采,你跟我出来。”
“好啊。”宁采顺便拿起了自己手包,笑着对众人招呼:“各位,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多吃些,吃开心。”
沈少川拉着她手步子迈极大,等宁采说完这些,人已经到了门口,随后消失不见。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有心人就是硬拗成他们肯定是恩爱等不及了云云,所以先先走了,大家继续吃菜,吃菜。
秦洛其实很担心,因为沈少川脸色着实不好。
想必今天宁采大派请柬举动事先并未征得他同意,但看着桌上那过分炫目请柬,真是扎人眼疼啊。
*******
宁采几乎一路小跑着跟上沈少川步子。
包厢中间走廊并不狭小,所以两人走得一路顺畅。
到了酒店门口,宁采仍是紧抓着沈少川手臂,笑问:“少川,我们现去哪里?”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沈少川紧绷身体里散发出来浓重火气,依然笑得如此温柔。
沈少川回头,直视她,目光里却是掩饰不住愤怒与震惊:“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宁采笑意终于稍微凝固唇瓣,直勾勾与他对视着。
九月晚上风,还是燥热,头顶那柔和灯光,却照人心头无端火起。
她眼神那般固执和倨傲,终于于他对视中败下阵来,轻轻一叹:“少川,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吧,咱们要结婚了,难道不应该请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邀请秦洛?”
话题一转到秦洛身上,便有种针尖对麦芒冲突感。
宁采一瞬不瞬紧盯着他脸,沈少川也如她所愿,眉头越皱越紧,两人堂而皇之站酒店门口,引来路人注意。
沈少川拉着她手腕走到了一边角落里,终于再一次清晰与她说:“宁采,我已经跟你说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你就是要继续作践你自己呢?我们没有未来,加没有幸福可言,强行结合只会让我们两个人痛苦。”
宁采身体出现一丝晃动,可她神情没有任何退缩:“为什么,少川,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你自己想想吧,上半年明明一切都还好好,咱们本来就是已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早就见过了双方父母,虽然我们没有订婚,可我们关系难道跟订婚有什么区别?都是公开昭然若揭。你现又算什么呢,少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理性又懂得自己要什么男人,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一步步靠着自己努力不断朝既定目标迈进,难道你敢说我跟你交往,不是你计划中一部分?可是现,你看看你都干些什么!”她话掷地有声,仿佛平地想起一声声惊雷,炸开沈少川耳边。
那些年他走过风风雨雨,那些年他经过苦苦挣扎,都慢慢脑子里回旋。
宁采呵呵笑了两声,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是作践了自己,可我从出院那天开始,我就想明白了,我爱你,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你目,我只要我们两个生活一起,这就足够了,至于你想做事情,我会一步步帮你完成,我会我所能帮你完成,我保证,我发誓,我会倾所有!”
她并不是她跟他表明心迹,而是向他坦诚,她是一个为爱他可以不顾一切女人。
“对不起,宁采,我无法否认自己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但我觉得,现及时醒悟还来得及,我想做事情,我可以自己努力,我不能拉着你为我做牺牲。”
“不,这不是牺牲。”她眼神那么坚定而执着,她拉着他手时候,充满了力量和勇气,“这是我幸福,不论为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幸福,而且——”
她顿了顿才又继续补充:“你以为离开了我,你真还能继续这样顺风顺水去实行你计划吗?”
她话说那么轻,眼里明明没有嘲讽与讥诮,可是沈少川还是从她唇边读出了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少川。”她抓紧了他手,一脸真挚,“相信我,跟我结婚,真没有你想象那么糟,这个年代,光有爱情还是不够,我觉得,你对秦洛,只是因为年少爱而不得所以一直耿耿于怀,看到她结婚了,你本能会想夺回来,但我这段时间跟何振光接触了看,我觉得他不是那么糟糕一个人,他对秦洛,真很好,所以你放心吧,她也会过得好,你也要过好啊。”
她依偎进他怀里,听着他迟缓沉重心跳,他手垂立两侧,只有她抱着他,可是只要他不推开她,就足够了。
她似乎听到沈少川幽幽说:“宁采,你会后悔,如果你够理智,就该阻止你父亲继续将事情扩大化。”
“不,我不会后悔,只要你是我郎。”
沈少川垂落两侧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朗笑。
宁采自沈少川怀抱中回头,看到后面朝他们走来几个男人时,顿时笑靥如花与沈少川比肩站立:“爸,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笑得,正是宁采父亲,宁衍初。而站身边,是三十出头本市年轻税务局长唐继轩。
他们都是轻装简从,也没有其他人。
宁衍初与唐继轩是忘年交,感情好就像亲父子。工作上来往也让他们彼此熟识。
宁采与唐继轩没什么深交,不过平常交情还是有一些。
唐继轩朝她淡淡了头,平日里谨言慎行让他看起来并不好相处,他说:“宁局长,我去里面等你。”
宁衍初看着他走远,笑容一样不减,他看着站一起登对沈少川与宁采,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采采,你也是大姑娘了,总要注意形象,瞧你把少川搞得这么手足无措样子。”
沈少川不卑不亢回应:“宁局长,严重了。”
“哎,哎,少川,”宁衍初摇头,“要我说多少次呢,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实心眼了,一板一眼,你跟采采马上要结婚了,还不肯改口。”
沈少川微微欠身,进退有度回答:“谨慎,未免落人口实。”
“好,好,年轻人啊,难得有你这样识大体,把采采交给你啊,我放心,你们婚礼就定国庆,我已经跟你母亲通过电话了,早些回去做准备吧,注意影响啊。”
“知道了,爸,你进去吧。”宁采跺脚,“别让唐大哥等久了。”
他们一走,宁采笑容瞬间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她看着沈少川:“木已成舟,少川,宁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少川不语,心里却不是没有计较。
“明知丢不起这个人,还强行而为,你想要谁给你这个面子呢?”
沈少川几乎是拂袖而去,宁采呆愣那里,咬着唇,又追了上去。
****
宁衍初走进惯常吃那个包厢。
唐继轩已经了一壶茶,慢慢喝着。
他是个斯文又年轻有为男人,宁衍初也很是欣赏:“哎,继轩啊,你说这么一眨眼采采都要结婚了,倒是你,三十几了吧,事业有成,功成名就,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终生大事呢。”
唐继轩淡淡从茶杯中抬眸,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笑容:“宁局长,您今天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关心我终身大事吧。”
而且,谁说他没有考虑呢。哦,想起喝完这碗茶就要去见人,做事,他心头也有一丝轻轻悸动。
宁衍初哈哈大笑:“当然还有重要事情,但这件事情也不容小视啊。”
唐继轩头:“我心里有事,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省里下下来做检查,他们这样关键部门自然是少不得重头戏。
可是人其中,怎么就能做个坦坦荡荡,毫无诟病呢。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酒足饭饱。
散席之时,何振光已经彻底挂了,不良酒品又开始发作。
秦洛自然是支撑不住他,张文英便找了何铁军和另一个亲戚搀着她。
车肯定也不能开了,将其他人安排好去处后,张文英说:“婷婷,你开车把我们送回去吧,顺便你就回家里睡一晚好了,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韩婷婷推辞着:“干妈,送你们回去是自然,可是明天还得上班呢,工作都家里呢,我得回去加班呢。”
韩婷婷很上进,林琴筝和陆飞扬一直说她干不错,秦洛适时开口:“工作是做不完,婷婷,太晚了,就家里睡一晚吧。”
“表嫂……”韩婷婷样子,有些奇怪,可是哪里奇怪,秦洛又说不上来。
她和何铁军一起将何振光弄上了楼,秦洛正打算去洗手间,却没想到韩婷婷扶着他坐下时候,他竟然一把抱住了韩婷婷柔软纤细腰肢,嘴里咕哝着说:“别走……”
韩婷婷立刻脸色大变,速推开何振光道:“干哥哥,我是婷婷,表嫂那里呢。”
她速拉了拉自己裙身,冲着秦洛说:“表嫂,我先走了啊,这里就交给你了。”
韩婷婷落荒而逃,何振光还床上叫着:“婷婷,别走……别走……”
秦洛眉毛一挑,他叫可是婷婷,不是洛洛哦,她没有听错。
人家说酒后吐真言,未必不是没有道理。
“振光……振光……”她轻轻拍了拍他脸颊,床边坐了下来。
其实,她很卑鄙。
*****
五之后。
大地上依然蒸笼着一股散不开热气。
秦洛带着包慢慢往下走,与宋诗颖楼梯上偶遇。
宋诗颖看着秦洛这不方便腿脚,立刻提出:“秦洛,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秦洛面色阴翳,似乎有什么事情,她看了宋诗颖一眼,终答应了。
宋诗颖二手现代上路,因为是高峰期,所以开很慢。
她将秦洛送到了医院。
秦洛一方面是来做个检查,看看恢复情况如何,另一方面,她去了陆向天办公室。
“进来。”门内传来陆向天沉稳应答声。
秦洛推门而入,陆向天立刻从面前电脑中抬起头,惊喜道:“洛洛,你们怎么来了?”
“陆伯伯。”秦洛朝他头,又跟他介绍了身边宋诗颖,“这是我同事,宋诗颖。”
“你好,陆院长。”宋诗颖打招呼。
“好,你们坐吧,我给你们泡茶。”陆向天起身去饮水机倒水。
秦洛便拿出包里复印件放他桌上,等陆向天回来时她便说:“陆伯伯,我这里有份报告,我想问问你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是……”陆向天看看桌上又看看秦洛。
报告隐去了真实姓名,是秦洛拿手机翻牌后又学校里打印出来。
她朝陆向天头:“麻烦您帮我鉴定一下。”
****
坐着宋诗颖车离开医院。
秦洛脑子还嗡嗡作响,宋诗颖不太放心瞅着她:“秦洛,你没事吧。”
她怎么可能没事呢。
这完全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陆向天话不停回响她耳边,他说:“洛洛,这是谁报告?这是假!”他看了下面印章便一口断定,这是假。
可这是何振光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也就是说,他伪造了体检结果,这是为了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只要一深究下去,她就觉得难以接受。
宋诗颖安慰她:“洛洛,别想了,这样也好,既然事实如此了,大不了就离婚嘛,这年头离了婚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离婚,自然是好,除了偶尔奚落外,她或许能获得多同情。
所以必须要!
她抿了抿唇,看着外面逐渐暗淡天色道:“诗颖,你送我回去吧。”
“好,不过你真想好了吗?”
“嗯,我会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既然下了决心,就要速实施。
她是真受够了。
这样生活太累人。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一场大风暴正等着她。
与宋诗颖告别后她慢慢上楼。
打开门,家里异常安静。
但张文英和何铁军却都坐桌边,抱胸模样,显然是等她很久了。
饭桌上也没有饭菜,张文英摆着脸孔,一脸兴师问罪模样。
秦洛心下一惊,淡看着他们:“爸,妈,怎么了。”
何铁军表情也很严肃,这是从未有过事情,让秦洛不免忐忑。
她不动声色他们面前坐下,张文英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了:“秦洛,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们老何家生孩子啊,你说我们是哪对不起你了,你说,你要这么对我们!”
她气势汹汹一拍透明长条,喷出唾沫星子都溅秦洛脸上。
屋内空调呼呼吹着,丝丝寒意从秦洛毛细血管里面钻进去,她疲软坐那里,陡然间脸色发白,她抑制着手心颤抖,唯一想到可能便是她与沈少川事情被人知道了……
张文英怒瞪着她,她目眦欲裂恨不得将秦洛碎尸万段,而那从四肢百骸控制不住游走周身凉意几乎令秦洛崩溃,从椅子上瘫软下去。
何铁军拉住她手:“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吵什么吵,说出去好听是不是。”
张文英挥开他手,但仍是怒气冲冲。
秦洛竭力稳住自己声音:“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洛洛,你说你……哎……真是……”何铁军都一副无可奈何样子。
秦洛感觉肋骨那里又开始疼了起来。
而张文英则从桌底下突然拿出一个全英文还未拆封药瓶以及一小瓶毓婷。
秦洛顿时瞪大了眼,凉气从脚底心冒起,一直冰封到她头顶。
“秦洛,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张文英指着那瓶毓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这是避孕药,避孕药!难怪我一直心心念念要你们生孩子你都没有准信儿,一拖再拖,你吃避孕药,有孩子才会有鬼!你说我们老何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吃避孕药,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啊,秦洛。”
张文英声声质问,都像是拿着一把刀秦洛身上割啊割。那凌厉刀锋真是刀刀致命。
秦洛牙齿都打颤,她觉得空调风太冷了,吹得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巨大冰窖,她控制不住心寒。
她手指深深紧握成拳,面前张文英还絮絮叨叨,如周星驰大部分电影一样,秦洛突然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迷茫看着她不断蠕动嘴唇,仿佛里面飘出了无数古怪字母,说都是她听不懂话。
“秦洛!”张文英发现她居然眼睛直了,一副神游外模样,根本没把她话听进去,立刻火气上涌,又是猛地一拍桌子,“秦洛,你到底想什么!”
这一吓,秦洛手一滑,包便掉到了地上。
里面那份报告也顺势滑了出来。
秦洛如梦初醒,弯腰去捡,张文英便不打算放过她,拉着她手执意要她给个说法:“秦洛,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
她手劲很大,掐秦洛胳膊都疼,她皱眉,终于开口:“妈,你先放手行不行。”
她内心愤怒也随之水涨船高,张文英这样蛮不讲理,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张文英恨不得一口将秦洛吞下去模样,让秦洛觉得无奈又可悲:“妈,你到底想干嘛,你翻我东西吗?”
张文英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啊,秦洛,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但我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拿我们开涮,你当我说话都是耳边风是不是!”
秦洛被她掐脸色都变了,何铁军看不下去,让她先放手。
张文英却不干:“秦洛,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尖锐目光就像是x射线,想把秦洛身体给戳穿。
随着手臂上传来疼痛每入骨一分,秦洛耐心便告罄一分。
而当张文英再一次口无遮拦质问:“秦洛,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振光外面偷野男人了?”时,秦洛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是愤怒了。
无休止谩骂与羞辱萦绕她心头,这段时间所有种种积压愤怒与不甘此刻统统都跑了出来,身体很疼,可是她心痛,她理智已经超乎想象,她眼前张文英幻化成张牙舞爪妖魔鬼怪,令她怒不可遏抓起地上体检报告就给丢了过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怀孕吗?好,那我现就告诉你们吧,问题你儿子,是你儿子不能人道!由始至终我们不过是睡一张床上罢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发生过,你让我怎么怀孕!”
她大声吼完,室内安静除了空调呜咽声外就只有她吼声带来淡淡回音。
张文英和何铁军都呆住了,这就像一个原子弹突然这里爆炸了,炸他们措手不及,体无完肤。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回应。
而理智开始回到秦洛大脑,她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看着他们震惊无以复加脸,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过说出去话泼出去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腹部肋骨是这样疼痛。
她那撕心裂肺一吼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精力,那些疼痛又开始一寸一寸蔓延开来。
何铁军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声音很轻,深怕惊吓了秦洛:“洛洛,你刚刚说什么?”
张文英已经彻底被打击说不出话来,秦洛正想开口时,张文英突然冲上来,狠狠给了秦洛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我让你胡说!就算你不能生,我儿子也不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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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炸锅了~~
好吧,剧情需要,总有几个打酱油高富帅路过~~~当当当,本次出现是唐继轩。咱们税务局长。他已经早早被凉汐纳入笔下了。
他就是流苏浪《老公来抢爱:高官占妻》里面钻石王老五唐继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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