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音起,一身着黑色劲装,体型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子凌空而落,在距离温泉池三米开外处站定。
来人名静影,是宫衍的暗卫之一。
他神色恭谨,垂首侍立在那,心中不由自主地暗忖:殿下本就冷峻,而近两日来与以往相比,给人的感觉更为冰寒冷漠,这究竟是何故?
难道是这场病所致?
受寒发热,昏睡醒转后整个人就变了,看来,十之八九是生病造成的。
可是殿下让他打听太师府的傻女做甚?
话又说回来,太师府也真是奇怪,人就在建康城外,紫金山脚下的庄子上关着,却偏对外说将人送外求医去了。
真是搞不懂那些权贵之家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那句传言,害得他现在才打听到殿下要的消息。
“说。”
宫衍捏着眉心淡淡道。
静影应声是,开始将自己打听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向主子禀说。
待听完他的话,宫宴眼睑微垂,久久没有说话。
为何他对这个“痴傻”的表妹,没有丝毫印象?
呵呵!以前的他,除过关心国事,就是与云轻雪稍微走得近些,其他的人和事,又岂……
心里摇摇头,他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但转瞬一道狠厉的冷芒从眼底划过。
待平复好情绪,他抬眼看向静影,目中神光宛若万年古井,平静无波,问:“你确定人已无事?”月明泽?很好,即便你是无心之语,但你让她落入湖中,就是你的不对;宁远侯?舅父,他的三舅父,再怎么思念亡妻,也不能不顾女儿的死活,整日与酒为伴,厌世厌己吧!
“回殿下,属下,属下有潜进云小姐住的小屋看过,人虽然昏迷着,但呼吸却是匀称的。”静影神色恭谨,如实相禀。
宫衍从水里站起,走出温泉池。
静影见状,忙上前伺候。
“不用。”摆摆手,宫衍拿过面巾擦干身上的水渍,自行穿戴好,道:“备车,我要立刻赶往紫金山。”
“血舞”,是你来了么?女子在地牢中说的话,他都有记得,即便那时他意识不清,但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有牢记在心。
一抹异世而来的灵魂,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再度面临死亡时,仅是自嘲一句,无半点畏惧。
“血舞”,这是她在另一个时空的名字,此时此刻,她多半已经来到这里。
想到现在的云轻舞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他要用一生来守护,来疼爱的那个人,宫衍的心就没来由的一软。
“殿下,这会城门已经关闭,再者,您大病一场,身体尚未康复,就这么赶夜路,多有不好。”
看到主子脸色变了几变,接着提步就往殿外走,静影连忙跟上劝说。
他实在弄不明白,主子怎就突然对一个傻女加以关注了?
而且,听完他的禀报,不顾身体虚弱,便要连夜前往紫金山,这让人好不费解。
月华如水,泻满一地,静影终没劝住主子,只好亲自赶着马车,出了皇宫。
有宫衍的令牌在手,守宫门的侍卫,以及城门口的侍卫一路放行,皆没敢多问。
太子的令牌啊,他们看到的可是太子的出宫令牌,有几个脑袋敢拦这未来帝君的车驾?
城门口的侍卫,恭敬地站立两排,目送宫衍的马车行远,方收回视线。
其实,他们心里是有疑惑的,疑惑这大晚上的太子殿下怎坐车离开都城,但谁也没胆把心中的疑问道出。
黎明时分,紫云山脚下的云家庄子内,公鸡打鸣声不时响起。
“你说屋里那位能醒过来吗?”
“醒不醒来有区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