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低垂,看着身上绣着莲瓣的雪白抹胸长裙,她心里禁不住腾起一丝苦涩。
素雅的颜色,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可是他喜欢,为投其所好,她只得将女儿家都喜欢的那些锦绣美服舍弃,只穿素雅清淡的裙衫。
“容颜美丽,倾国倾城又能如何?”
抬眼,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抚着精致漂亮的脸庞,一颗心愈发苦涩得紧。
对于女色,他半点都不沉迷。
否则,东宫之中,至今还没有一位女子伴寝。
就是和她在一起,他除过眼里偶尔染上一抹柔色,从来不曾流露过笑容。
“你到底喜欢我么?喜欢我为何还不让皇上下旨给我们赐婚?”
云轻雪好想当着宫衍的面问出这两句话,但女儿家的矜持,以及她的教养,却容不得她乱来。
再者,她向来孤傲,又是太师府的嫡孙小姐,还没到自掉身价,上杆子求男人婚娶。
彩碧梳妆妥当,与彩青相视一眼,见对方摇头,示意她别再就主子的美貌多言,于是,她恭谨侍立一旁,道:“小姐,梳妆好了。”
“嗯。”敛回思绪,云轻雪朝铜镜中瞥了一眼,起身往门口走:“走吧!”
“是。”
彩青,彩碧应声,跟在她身后朝寿安堂而去。
晋王朝自建国起,便文武并重,但凡有条件的世家贵族,无不让自己的子孙学文明理的同时,修得一身好功法。
云轻雪是云家的嫡系血脉,更是云家大力培养的孙辈中的精英之一,其各方面的成就自然不俗。
来到寿安堂,与一大家子人朝祖父,祖母请安后,她就前往演武场习武。
这是她,是云家所有年轻精英,每日一早的必修功课。
晚辈们各自散去,云老太师挥挥手,示意儿子儿媳们也退下,阖上眼靠坐在檀木椅上闭目养神,没再说话。
见寿安堂中除过自己和双亲外,再无旁人,云汉文上前朝老父恭敬行礼,谨小慎微道:“父亲,儿子有事与您商议。”
他是这太师府的大爷,是老太师的嫡亲长子,是正三品的礼部尚书,但在已致仕养老的父亲面前,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久不见老太师启口,其妻孟氏不由出声:“老爷,文儿还在这候着呢!”
听到老妻出声,云老太师终于睁开眼,缓声道:“说吧。”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长子身上,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盏,动作缓慢,用杯盖轻划着尚冒热气的茶水。
云汉文嘴角噏动,先是往坐在榻上的老母看了眼,见老母点头,于是启口将要说的话,与老太师和盘道出。
“你急什么?”
闻他之言,老太师眉头微皱,终将目光落在长子身上:“是雪儿的就是雪儿的,它跑不了。”他口中的它,孟氏母子自然知道是指什么。
但知道是一回事,没落到实处,还是让人放心不小不是。
“父亲,沫儿及笄那年就出阁了,而雪儿是她的胞妹,前年就已及笄,若再耽搁下去,误了雪儿的花嫁之期是小,一旦被旁人抢了先可就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