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府回来,主子不仅没有用膳,更未说过只言片语。
一看就是满腹心事。
而他出于身份之故,又不敢多问,唯有在一旁候着,以便主子随时传唤。
“今晚怕是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宫衍轻淡而冷漠的声音忽然扬起,静影闻言,先是一怔,接着讷讷道:“殿下是说云府中的人?”
“你下去吧。”宫衍没有否认,只见他摆摆手,示意静影退下,而后转身走向床榻。
她狡黠如狐,又出手果敢,大婚前应该能保护好自己的吧?
坐在床榻上,他俊脸沉如水,回想着云府里下午发生的事。
慢慢的,他身上寒气外溢,薄唇轻启:“欺她,辱她,该死!”
云轻舞踏进云府,再到被护卫押至正厅,这期间遭遇的种种,宫衍皆已知晓。
如若不是为顾全大局,云鸿戬兄妹仨这会儿必已入地府报到。
至于那俩死在云轻舞手上的护卫,在夜幕落下不久,尸首被一黑衣人找到,三两下就拍成了肉泥,喂了街上的野狗。
“有事?”
抬眸,看向突然间出现在寝宫中,面具遮颜,身着紫色华服的颀长身影。
“指婚圣旨是怎么回事?”
从说话语气上分辨,来人显然是位熟人。
宫衍皱了皱眉,淡淡道:“瑾,你管得多了。”
被他称作瑾的男子,闲散随意地扯过一把椅子,然后翘着二郎腿坐下,悠悠道:“是皇上决定的?”
他一点都没在意宫衍之言。
“是我自己求的。”
语气依旧轻淡,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怀疑。
“啊?”
紫衣男子嘴巴大张,满目惊诧,半晌方合上嘴,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云府九小姐那可是傻女,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能做你的正妃?”
说着,他夸张地连连摆手:“不不不,即便是让她做你的侧妃,做你的暖床侍妾,也是不够格的。”
“她不傻。”
宫衍闻他之言,脸色一沉,目中神光沉静而执着:“此生,我绝不负她!”
紫衣男子似看怪物般地盯着他:“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咽了咽口水,他只觉眼前的好友,这未来的王朝之君,口味未免太重了些!
“她值得!”没有为什么,只因她值得。
宫衍淡扫他一眼,目光挪至一盏宫灯上,看着里面起伏,摇曳的火苗,一字一句,重复道:“她值得,值得我以真心相待。”
在那身心受到极致摧残,目不能视的日子里,唯有她,唯有素不相识的她,给予他温暖,给予他安慰,甚至因他……可能丢掉了性命。
“你怎么了?”
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紫衣男子眼里染上疑惑,就见宫衍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怆然,目中神光也隐忍至极,好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震,宫衍神思归拢,眼神重新落回紫衣男子身上,摇摇头,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