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眸光内敛深沉,他唇角微抿,一股强大的凛然之气自身上散开,让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但某女依偎在他怀中没有半点不适,只听他语声冷冽道:“不用理会她。”深远幽邃的目光在怀中媳妇儿身上停驻良久,一抹自信至极,淡定至极的笑容缓缓在宫衍脸上浮开:“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云轻舞笑了笑:“你也放心,我可不是软柿子,更不是没脑子的傻白甜。”说着,她退出他的怀抱:“你还有政事没处理呢,快去忙吧,我去御花园遛个弯。”
“身边不许离人。”宫衍叮咛。
“哪能呢,明里暗里你安排那么多人跟着我,我又没修炼出瞬间挪移能力,走不出你的监视范围。”云轻舞俏皮地眨眨眼,招呼巧香跟上,走向通往御花园的宫道。
颀长挺拔的男人默默地眯眸,望着媳妇儿的背影渐行走远。
他不信她会乖巧的什么都不做,然,知晓又能怎样?小丫头想做什么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他只能多让人守着她,留意她每时每刻的举动,护她周全,不让意外发生。
巧香眉头微蹙,一脸不解地问:“主子,那个叫明华的宫女又冷又无没规矩,您干嘛留她在身边伺候?”
“事情有点复杂,说与你听,你也理不清其中的关节。”云轻舞淡淡道。
“奴婢不管事情复杂不复杂,奴婢只知,她若是敢伤害主子,敢爬皇上的龙牀,奴婢必要她好看!”巧香挥了挥粉拳,说得义愤填膺:“看到那个宫女第一眼,我就不喜,总觉得她看向皇上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云轻舞一愣,笑道:“你观察得到仔细。”
巧香:“可不单我一个观察得仔细,流云和我一样,也有痛感呢!”闻言,云轻舞却是慢慢地笑出了声,身上散开的沉闷气场逐渐收敛,她轻轻地“哦”了声,莞尔道:“她是对皇上有意,不过,皇上眼里心里可是只有你家主子我一个。”
“主子说得没错,但咱们该提防的还得提防。”巧香边说边认真地点点脑袋,片刻后,她不解了:“主子,既然您知道她心思不正,干嘛不将人直接赶出宫,反倒还调到您身边来碍眼?”
云轻舞屈起食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道:“我刚不是说了么,事情有点复杂。”她有必要找明华谈谈,然,云轻舞不知的是,明华根本就不见她,直至多半个月过去,两人才见到面,且在那一日,她的举动粉碎了明华最后一点希冀。
春暖花开,气温宜人,距离宫衍对明华把话说透那日,晃眼就过去了十日。
令某女有些心绪难宁的是,她一天两次去找明华,屋里回她的都是两字“不见”。
不见,我勒个去,不见干嘛当日给她说那么一句话话?
“你会知道的。”
知道个毛线?十日里,日子一如既往平淡,男人没事,她没事,宫里亦没出什么事,就是那被关押起来,随口丢出一句乱人心的高冷仙子,竟没有丝毫反抗,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住处。云轻舞糊涂了,摸不清明华究竟放了什么大招等着她。
见她连日情绪不太稳定,宫衍心疼得不得了,于是准许亲亲媳妇儿回侯府散散心。
云轻舞自然是高兴的,但在这高兴的表象下,她仍然放不下明华那句话。
宁远侯府练武场,一株翠绿的古树下,云轻舞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与萝儿开心地说着话。
“轻狂,好吃。”
萝儿在她身旁的小凳上坐着,给自己嘴里塞了个果脯,又从旁边几上的盘子里捏起一个往某女嘴边送。
云轻舞为逗萝儿开心,张嘴“啊呜”一声咬住果脯,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须臾后,她眸光清亮柔和,笑眯眯地道:“真好吃,谢谢姑姑!”萝儿见她眉眼含笑,往她嘴里又塞了一个,“啊呜”一声再次从某女嘴里发出,萝儿见状,眨眨眼,“咯咯”地笑出了声。
孩子的世界尤为简单,他们不会和人记仇,不会把不开心的事牢记心上,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露出恶意,他们都能真切体会到。而萝儿仅有孩童的智商,之前虽没怎么和人接触,交流,但自打住到宁远侯府,自打有轩辕瑾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感觉得到周围的人待她都极好,尤其是轩辕瑾和云轻舞两人,他们已被萝儿认为最亲的亲人,萝儿喜欢和他们两人呆在一起,也喜欢与他们说话。
她学东西很快,不光是说话,还是写字,画画,弹琴什么的,只要是轩辕瑾教她的,她都有认真的学习。
这让轩辕瑾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心酸不已。
多好的孩子,却遭了那么多年罪。
作为父亲,轩辕瑾觉得自己愧对子女,作为男人,他无疑愧对自己的妻子,因此,每每夜深人静时,他都会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发怔。
轩辕家出情种,他的父亲生前全身心地爱着他的母亲,给了他母亲一个温暖和睦,幸福无比的家他娶妻后,像父亲一样,也是全身心地爱着自己的女人,哪怕他那时口不能言,却对妻子的关心和呵护从不曾少过到了他的儿子,竟然还是个情种,因为妻子的死,一夜白头,且自我厌弃十年
回想到这些种种,轩辕瑾决定用自己的后半生,弥补他的孩子们,弥补他多年不在身边,不曾养育过的亏欠。
为使秦鸿多运动,云轻舞一个月前,还专门在府里成立了个蹴鞠队。
此刻,绝嘴里叼着竹哨,像模像样地做着裁判,目光炯炯盯着场中央的蹴鞠比赛。其实说是蹴鞠比赛,不如说是身强体壮的侯府护卫奉云轻舞之命,在可劲地折腾秦鸿,好让这娃儿多跑跑,从而更为有效地促进运动减肥目的。
偌大的练武场上空不时响起喝彩声。
云轻舞成立这个蹴鞠队,起初想到的确实只是帮秦鸿减肥,却不成想过了数日,见每当蹴鞠赛开始,府中的下人听到那边传过来的吆喝声,便会不由自主地往练武场方向看。